“哈哈哈,不過一塊玉而已,能有多大的威力!”一直默不作聲的五大門主之一走上前,盡顯嘲弄的語氣。
“無知小兒,豈能明白其中的好處!”南翰廷鄙夷道。
“我是無知,不知道你那塊爛玉牌的功力,但是我知道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就讓你的那塊玉與你一起去陰曹地府見閻王吧!”門主放肆的大笑。
“木門主,你可有良策?”雪蓮花尊主燃起些許希望。
“良策屬下沒有,但是同歸於盡卻能辦的到。”木門主露出鬼魅般的邪笑。
“你想做什麼?”尊主從木門主的話裡感到了危險,因爲這個同歸於盡也包括自己。而自己還不想死。
木門主微微一笑,來到了南殤離的面前,“離王爺好像對那塊玉牌很爲難,那麼就讓我幫助王爺解決掉這個問題吧。”
“是你!”南殤離聽出了這個門主的口音,正是那個給他送去沈飛揚刺殺消息的人。
“你真的是木門門主!”孟小瀟也聽了出來,覺得自己好厲害,當真猜對了。
木門主又轉向了完顏烈,“王上可想知道我的真面目?”
說着,木門主取下了自己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充滿滄桑感的臉。
“耶律丞相!”完顏烈驚詫不已,一直在朝中身居丞相之位,又跟自己走的很近的耶律靜婷的父親耶律丞相竟然會是雪蓮花的木門門主。
“不錯,就是我,王上一定很震驚吧。”木門主笑的很陰。
於此,南殤離與南殤墨同時望向孟小瀟,只見擁有耶律靜婷身份的她並無半點異樣,沒有一絲見到父親的激動。
此時他們可以確認,這個耶律靜婷是徹徹底底的孟小瀟,與她這具身體的原本主人全無半點關係。真不明白當初耶律靜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完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
二人將探尋的目光轉向了淡定的荊羽澤身上,同爲聰明人應該也能覺察出其中的不妥,但是看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可以斷定他一定知道其中的緣由。
“木門主,你已經壞了雪蓮花的規矩!”雪蓮花尊主厲聲喝道,但心底有些發虛,木門主此時將自己的身份暴露,也就意味着失去了雪蓮花木門主的身份,同時也失去了霧筠國丞相的地位,這樣就有一種魚死網破的危險。
“尊主,壞了規矩又如何?我等的就是這一天!”木門主毫不在意的笑道。
南殤離已經明白,木門主出賣沈飛揚,就已經算到了自己的冒險計劃,算定了會出現今日洞內大團聚的局勢,他想做什麼呢?
“你究竟想怎麼樣?”尊主低沉着聲音問。
“怎麼樣?”木門主哈哈一笑,“我要讓你們統統死去,難道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耶律丞相,請你冷靜。”面對危險,完顏烈的口氣也軟了下來。
“冷靜?我已經冷靜了二十年,冷靜的做雪蓮花的臥底,冷靜的做丞相,冷靜的在雪蓮花與霧筠國之間奔波,霧筠國看來,我是一個好的丞相,雪蓮花看來,我又是一個強大的門主。可是這又能怎樣?”木門主神情悲憤,“我連自己女兒的命運也無法掌握。本來,婷兒與你情投意合,如此也很好,可是,你父皇的一句話就要讓婷兒成了他的妃,讓婷兒嫁給一個可以當她爹爹的人,而我爲了守住丞相之位,可以爲雪蓮花蒐集最難得的消息,我不能有任何違逆。而你,完顏烈,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就是該死!”
“完顏容康戰敗,就拿我的婷兒做禮品,進獻給南殤墨,成了什麼靜妃。這樣也罷,可是,南殤離,你——”木門主手指向南殤離,滿臉怒氣,“你竟然無緣無故的去招惹婷兒,毀掉婷兒的一世清白。”
“而南殤墨連自己的一個妃子都保不住,竟讓婷兒中毒慘死!”木門主流出一滴老淚,“可憐的婷兒,短暫的一生全毀在你們這些無用的男人手中!”
聽到木門主毫不忌諱的提到自己的名字,扮作駱採行的南殤墨神情微動,冷冷的直視着他。
孟小瀟看着木門主悲憤的控訴,不由的爲之動容,這真的是一位很愛自己女兒的父親。
“其實,最大的罪人是我!”木門主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是我不能照顧好婷兒,讓她慘死在千里之外的異鄉。就因爲我是雪蓮花的門主,就得誓死爲雪蓮花效力,聽從雪蓮花的命令,不能有一絲異動,哪怕是對自己的女兒。”
“我的一生都給了雪蓮花,我的婷兒卻死在了雪蓮花的人手中,我怎能永遠的冷靜?”木門主又道,“我本想讓婷兒做一個平常的人簡單幸福的生活,可是這成了奢望。我這一生只愛兩個人,一個是婷兒的娘,一個是婷兒。婷兒的娘早已病逝,臨死前將婷兒鄭重的託付給我,可如今婷兒卻香消玉損,讓我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她們娘倆?”
“木門主,死者已矣,活着的人還得繼續活着。天下女人那麼多,何愁再找不到心儀的?”尊主終於插話勸道。
“活着?”木門主冷笑,“當得知婷兒死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已經跟着死了。我行屍走肉般活着,就是要替婷兒報仇,殺掉你們,是你們將婷兒逼向了死亡!”
“耶律丞相,你知道我一直愛着婷兒,即使她已經不在,我也無法忘記。我們是一起的。”完顏烈道。
“呵呵,既然你愛她,就最應該去陪她,她見到你一定很開心。”木門主哈哈一笑,“我認定的女婿只有一個,就是你。”
完顏烈的臉色漸漸慘白,如果愛一個人就要爲了她死的話,他做不到。
“木門主,本尊與你的女兒並無交集。”尊主急於撇開關係。
“你是沒有,可是你野心勃勃,爲了你自己的狼子野心,攪得雪蓮花風生水起,成爲衆矢之的,讓我們這一干屬下,誓死爲你效力,爭奪天下。以前的我鬼迷心竅的跟着你們,以至於眼睜睜的看着婷兒受委屈,爲了保住丞相這條內線,也不敢妄動。直到婷兒的死纔將我驚醒,一切都是過往雲煙,能快樂安穩的活着纔是人生最大的樂事。爲了彌補我以往的過錯,我一定要除去你,毀掉雪蓮花,才能解心頭之氣。”
“木門主,如今雪蓮花是在本尊手中崛起,不過你要知道我不過是一個推波助瀾的人,早在雪蓮花建立之初,就已經有了不小的目標,否則,也不會建起數個長達百年之久的秘密之地。我不過是利用了先尊們的遺願來完成我自己的抱負罷了。”尊主道。
“如今說什麼也沒用 ,我不管是什麼抱負什麼遺願,今日,我就要你們統統死去,去給我的婷兒陪葬!”木門主猙獰的叫囂。
“你這個瘋子,憑你一人之力,怎麼能夠殺了我們?”南翰廷手握着鳳朝天,不願去相信木門主的決定,他還妄想統帥大軍殺入皇城,登上至高的寶座呢。
“哈哈哈,瘋子?我就是一個不怕死的瘋子!”木門主狂笑,“尊主,你應該知道你給下屬們增功的神藥都是由我們門主去發的吧?自從婷兒死去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偷偷積攢,如今已經攢了好多顆,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尊主面色一凜,顯然已經明白了木門主的計劃。
“大家一定都還不知道,我替尊主說了吧,這些神藥還有一個功效,那就是多顆放在一起,發功摧毀後,可以爆發巨大的威力,甚至炸掉一座山脈。”木門主接着道。
“炸彈?”孟小瀟驚的捂住嘴,直愣愣的看着木門主,想像他如今身上裝滿了藥丸,就好像捆上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以來個大爆炸。再擡頭看看上方,身居洞內,都是岩石,若是被炸,一定會塌,裡面的人不被炸死,也會被砸死。
洞內所有的人都開始害怕,所謂的玉石俱焚,同歸於盡正是如此。
“不,不要!”南翰廷率先瘋狂的大喊。
衆人的目標都瞄準了洞口,還未來得及邁開逃跑的腳步,隨着木門主聲嘶竭力的大叫,“都去死吧!”砰——”一聲巨響,洞內煙霧瀰漫,劇烈震動。
孟小瀟睜開了眼,眼皮很沉,好像睡了很久。
模糊的人影趴在牀前,傳來哽咽的抽泣聲。
“姐姐,姐姐,你醒了?”
是如兒,孟小瀟恢復了意識,一下清醒了過來。
記得曾跟南殤離一起行軍,應該住在軍營,可是眼前呈現的是豪華的宮殿般的住所。
“這是哪兒?”孟小瀟問。
“這是霧筠國的王宮,如今應該叫郡王府了。”如兒抹了把眼淚道。
“郡王府?”孟小瀟的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彎兒。
“是啊,霧筠國已經滅了,所有的王族都被皇上關在了牢裡。”如兒解釋道。
“滅了?”孟小瀟忽然想到睡前自己在做的事,那時還在雪蓮花的老穴,面對着雪蓮花尊主,還有完顏烈,南翰廷,還有——
還有木門門主!孟小瀟想起來了,那個木門門主也就是耶律靜婷的父親弄了一身土炸彈,然後就引爆了,之後自己就失去了知覺,好像還聽到南殤離叫她小瀟?
殤離,殤離呢?孟小瀟迅速下牀,奔到了門口,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霧筠國都滅了,怎麼不見殤離陪在身邊?
“姐姐,”如兒拉住了孟小瀟,“外面下着雪呢,小心着涼。”
“殤離呢?殤離呢?”孟小瀟攥住如兒的手,急切的問。
如兒動了下嘴脣,轉而一笑,道,“姐姐先躺下休息吧,別忘了肚子裡還有寶寶呢。”
“我的殤離呢,我的殤離呢!”孟小瀟攥着如兒的手不肯鬆開,她從如兒的表情裡看到的是僞裝的笑意。
“姐姐,你先休息好不好,你剛醒,一直沒好好吃東西,身子虛的很,不爲自己想,也得爲寶寶想啊。”如兒還是沒有回答孟小瀟的話。
“殤離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孟小瀟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那次爆炸,他發生了意外?”記得木門主說過要同歸於盡,難道殤離他?
不會的,不會的!自己不好好的活着嗎?孟小瀟猛烈的搖着頭。
“姐姐!”如兒忍不住的哭了,僞裝,她真的不會。
“殤離怎麼了?他在哪裡?”孟小瀟追問,即使他被炸成了殘廢,他也是她的老公她的愛人。
“你見不到他了。”門打開,南殤墨伴着一陣陰冷的寒風走進了屋子。
“爲什麼?”孟小瀟大眼瞪着南殤墨,“你別想把我強留在身邊,我一定要去找我的殤離!”
“我說了,你見不到他了,此生都見不到了。”南殤墨走到孟小瀟面前,墨染的眸子分外陰沉。
“皇上!”如兒在一旁小心的叫道。
“你以爲能瞞的了她嗎?”南殤墨冷冷的道,“南殤離,我的皇弟,他在雪蓮花老穴的爆炸中已經殉國了。”
“什麼!”孟小瀟只覺得眼前黑暗,頭頂旋轉,“不會的,不會的。”
南殤墨雙手扶住孟小瀟顫動的雙肩,“這是事實,朕沒有騙你。朕已經封南殤離爲霧筠郡的第一代郡王,將他安葬在最好的風水寶地。”
孟小瀟彷彿在聽一個遙遠的傳說,癡癡呆呆的轉向如兒,“是真的嗎?”淚不停的流下。
如兒悲傷的點點頭。
“已經下葬了?”孟小瀟喃喃的問
如兒再次點點頭。
“爲什麼不等我醒來!”驀地,孟小瀟放聲大喊,望向南殤墨,是止不住的悲痛,止不盡的恨意。
“朕不想讓你傷心。”南殤墨沉着的道。由於身體被一塊碎巖砸中,孟小瀟當時暈了過去,加上有孕在身,身體有些虛,所以昏昏迷迷的就睡了七天。
七天,霧筠國已滅,七天,已經將死去的南殤離下葬。孟小瀟醒來之後,將再也見不到他。南殤墨是故意的,故意趁孟小瀟昏睡的時候埋葬了南殤離,這樣葬禮可以安靜的舉行,也不必讓孟小瀟面對撕心裂肺的場面。
“見不到他,我生不如死!”孟小瀟哭訴着,任憑眼淚洗刷着自己的傷痛,可是根本洗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