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白大郎覺得陳燕蓉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了,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陳燕蓉氣不打一處來,表弟對她一向是言語溫和,現在竟然敢這麼跟她說話,一定是因爲這個村姑。
“都怪你。”陳燕蓉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朝着楊安朵就撲了過去。
“……”白大郎和下人們幾乎來不及反應。
等他們反應過來,陳燕蓉已經倒在地上了。
“啊啊啊……”陳燕蓉下巴生疼,大聲叫喊着,以狗吃屎的姿勢趴在了地上,面前的草叢裡,正有一坨狗屎,散發着芬芳的味道。
陳燕蓉乾嘔了兩聲,險些吐出來。
楊安朵根本不打算理睬陳燕蓉,面無表情的和白大郎說道,“我先回去了。”
白大郎看着在地上不斷掙扎的表姐,也很無奈,只好將東西都遞給了她,“你先回去吧。”
陳燕蓉被扶了起來,見村姑想走,便擼了擼袖子,“你們看什麼看,還不快把她給我攔住,她要是跑了,我讓我大哥剝了你們的皮。”
兩個陳家的下人嚇得一抖,上前攔住了楊安朵的去路。
楊安朵本來不打算計較的,可是見對方蹬鼻子上臉,也忍不住有些生氣。
“滾開。”
陳家的下人一頓,還從來沒見過如此有氣勢的小娘子,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姐,只好硬着頭皮在原地站定。
白大郎看不過去:“她是小爺的朋友,你們若是敢阻攔她,我不會讓舅舅饒了你們的,還不快滾開。”
陳家下人可以不聽楊安朵的話,白大郎的話卻是要聽的。
兩個人猶豫地散開,陳燕蓉則捂着出血的下巴,跑了過來,“你到底給表弟下了什麼迷魂藥?讓他這麼向着你。”
陳燕蓉氣不過,揚起手就打楊安朵。
楊安朵會站在原地讓她打嗎?
自然不可能。
她稍稍退後了一步,避開了陳燕蓉的手,上來勸架的白大郎剛好站在楊安朵剛纔的位置,結果被陳燕蓉打了個正着。
“……”白大郎連着轉了兩圈,才站住了腳跟,他都打懵了,眼冒金星,感覺地都在晃悠。
怎麼回事兒?
他怎麼被打了?
陳燕蓉一看打的是白大郎,心跟着一慌:“表弟,我不是要打你的,你怎麼上來了,我是要打這個小賤人的。”
說着朝着楊安朵的方向再次撓了過去,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刮花這個小賤人的臉,看她還敢勾引表弟。
楊安朵沒想到小胖墩白大郎,竟然有這麼一個愛護她的表姐,不過兩個人着實是不般配。
一巴掌不輕不重,卻打在了白大郎的心坎上,不說楊安朵跟他爹是合作伙伴,就衝着楊四的關係,陳燕蓉如此羞辱楊安朵,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衝着陳燕蓉喊:“你罵誰是小賤人?”
陳燕蓉被嚇了一跳,捂着不斷流血的下巴,心中委屈極了:“我就是罵她怎麼了,她就是小賤人。”
在陳燕蓉心中勾引白大郎的都是小賤人。
“一口一個小賤人的,舅母就是這麼教你的,看樣子回頭我應該跟舅舅說說,讓他好好教教你。”白大郎站定了身子,雙手背在身後,頗有一副長兄的模樣。
陳燕蓉氣得跺腳,“是她把我推倒了,你竟然還說我,你還說你不喜歡她,你是不是被她給勾引了?”
白大郎又不是傻子,“你以爲我眼瞎嗎?看不見是你想推她,結果自己也摔倒了嗎?自己本是不計還怪別人。”
陳燕蓉:“……”
白大郎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回頭溫聲細語地衝着楊安朵說,“朵朵妹妹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登門致歉。”
楊安朵搖搖頭,反正她也沒吃虧。
陳燕蓉心中又氣又惱,“我告訴姑姑去。”
轉身朝着白地主的家跑去。
白大郎再次衝着楊安朵道歉,“對不起,我表姐她被我舅舅寵壞了,你別跟她計較,回頭……回頭我一定讓我娘訓她。”
楊安朵不鹹不淡地說:“不用。”
白大郎又不是傻子,這語氣一聽就是生氣了,正要解釋,楊安朵提着東西就走了。
白大郎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返回了家中。
莊氏見到女兒好好的出去,回來的時候一臉陰沉,也嚇了一跳。
啊小心翼翼的問:“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娘,這是白地主給的回禮,交給您了,我去後院抄書了。”
莊氏知道她接了抄書的活,也知道這是重要的事情,便連忙把東西接了過來,“你去吧,等會兒飯好了,我去叫你。”
楊安朵面無表情的回了後院,莊氏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便沒放在心上。
轉過頭將兩個孫子抱在一起,給他們煮了兩個雞蛋。
現在家裡的日子過得不錯,之前攢的雞蛋,莊氏也不打算賣了,每天煮上幾個給家裡人吃,把身子養好纔是重要的。
抄上了書,楊安朵轉眼就把陳燕蓉給忘記了。
陳燕蓉跑到了白地主家,哭哭啼啼的,白夫人一看她下巴都流血了,也嚇了一跳,慌亂的放下了手中的活。
陳燕蓉一口一個小賤人,小村姑,白夫人還以爲是大槐樹村裡的人不懂規矩傷了她,正要讓下人去打聽打聽。
這時兒子回來了,說起了前因後果,哪怕是白夫人疼愛陳燕蓉,也覺得她有些過分。
人家楊家小妹,沒招她沒惹她,平白無故的被她罵了一頓,結果她倒好意思哭,還張口閉口的罵人家小賤人。
不說是陳燕蓉出身富貴,就算是鄉間百姓家也沒有道理見人就罵人家是賤人的,幸虧楊家的姑娘知書打理,沒動手,要是她的話,早一耳光扇過去了。
本來讓白大郎送人家回去是好意,也想全了兒子的那點心意,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落下了埋怨。
白夫人心裡有些不痛快,但想到陳燕蓉是大哥唯一的女兒,她也不好說重話:“姑姑先帶你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免得以後留下疤。”
陳燕蓉一聽說會留疤了,才止住了淚水,臨走之前還讓白地主去把楊安朵抓回來給她出氣。
白地主:“……”
他本不太喜歡岳父家的侄女,一點規矩都沒有,整天滿嘴的污言穢語,誰家喜歡這樣的姑娘呀?
只不過因爲陳氏就喜歡她,白地主也沒辦法。
“楊姑娘沒事兒吧?”
白大郎摸了摸頭,“表妹想打人家來着,不過把我給打了。”白大郎揉了揉揉臉,現在還覺得有點疼。
“我看楊姑娘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我想回頭給白姑娘送點東西,白姑娘性子好,應該不會跟表姐計較的。”
白大郎想了想,又說:“爹你也讓娘說說,表姐上來就罵人家是村姑,還說人家是賤人,要是我我都生氣。”
白地主看了一眼後院的方向,果斷的搖了搖頭,“你怎麼不跟你娘說去?”
“還不是因爲爹在孃的心中有分量,您說管用啊。”
屁的分量!
別以爲他不知道這臭小子打的什麼主意,白地主冷哼了一聲:“那是你表姐,你娘就這麼兩個兄弟,孃家又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然疼着,我總不好把人家給趕出去,要說你自己去跟你娘說。”
白大郎萎靡的垂下了頭,他爹不敢說,他也不敢啊,要是他說了,她娘能擰斷他耳朵。
白地主看着傻兒子氣不打一處來,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找你祖母去呀。”
白大郎瞬間反應過來,對呀,爹說服不了娘,祖母可以啊!
白地主看着跑遠了的兒子,不知該做何感想,希望楊家姑娘別因爲陳燕蓉而取消合作。
哼,要真的取消的話,就別怪他不給大舅哥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