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友情(三):遇見

接到一份任務:

在A大學裡,藏着一個孤魂。直到它有向惡靈轉化的趨勢,我們才發現它的存在。

某執監者:“這件事比較嚴重。十一,就由你去擺平吧。”

其他死神們都稱呼我“十一”。

我:“好,我這就去處理!”

我們的狀態都如臨大敵。實際上,對於這些事,我們早就習以爲常。因爲我們每天都在重複着同樣的工作。之所以要保持鬥志,只是在躲避着這些無休無止的重複工作所造成的枯燥感。

我不知道這是獎勵還是懲罰,我們永遠不用墮入輪迴,也可以自由穿梭在陰陽兩界,卻也永遠沒有別的出路和選擇。

去陽間,我到了A大學。冥界的鬼力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他們給我三天的時間執行任務,所有人的記憶便會出現十日的暫時改編。我本不該存在,卻在這三日內成爲理所當然的現實——現在我是一名名叫姚遠的大學生。

去上課,這是學生最應該做的。歷史專業一班的點名冊上,出現了“姚遠”這個名字。

老師點過名後,一個女生急匆匆地跑進教室,老師未做任何反應。

“老師,我是二班的十一號!”女生主動將自己學號的後兩位報出來,以示沒有曠課。然後轉身,想找個地方坐下。茶色的長卷發,幽藍的眼睛,一種混血兒的味道。聲音甜澀,面貌清純文靜,身材高挑,確實是個好看的女孩。還有她的“十一”號,這個小巧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選擇坐在我的前面,看來她的好朋友已經幫她佔好了位置。不過,我爲什麼會有一種不舒服感?

打眼一瞧,她的左手腕帶着一串佛珠,靈光充溢。但在我看來,既刺眼又灼熱。

上課的時間,我一直在觀察着前面的女孩。總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和別人不太一樣:佛珠的聖潔之氣與異世界的兇戾之氣交織在一起,兩股強烈的氣息彼此鬥爭剋制,使我感覺不到她的陽氣。

終於到了中堂休息的時間,佛珠的靈力如沙漠中的烈日,整整折磨了我近一個小時。我一邊好奇主動地和前面的女孩打招呼,一邊儘量躲避着佛珠的靈力。

“喂,同學……”我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前面女生的肩膀,“你的佛珠真漂亮,請問佛珠的主人叫什麼名字?”

我嘗試以讚揚的方式打開話題。而她的朋友先是驚異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垂下頭,沉默不語。

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女孩輕鬆地笑了一下:“不就是想問我叫什麼名字嘛,都是同一專業,不用拐彎抹角的。我姓夢,你叫我琉璃便好。”

她倒是蠻具親和力的。

“琉璃……嗯,果然人如其名。”女孩大多喜歡別人讚美自己,我便試着以此來拉近我們的關係,並愛屋及烏地說道,“忽驚紅琉璃,千豔萬豔開。佛火不燒物,淨香空徘徊……你的佛珠很不一般,從哪兒弄得?”

琉璃頓時眉開眼笑:“終於遇到個識貨的!這是我的家傳寶,貴重着呢!‘虛空無處所,彷彿似琉璃,詩境何人到,禪心又過詩’。我的爺爺信佛,我的名字就是他給起的。”她擡起手腕,友好地向我展示佛珠,我則不得不繼續忍耐佛光對我的刺痛。

“那你信佛嗎?”

“信啊,反正信佛也沒什麼不好。若不是信佛,我也不會交到像妙妙這麼好的姐妹!”她順手攬着旁邊好朋友的胳膊,心滿意足地說着。

我順勢看看妙妙,主動示好:“原來你叫妙妙啊,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妙妙簡單地跟我打了個招呼。帶着幾分靦腆和謹慎。

“妙妙很矜持的,人家可是個百裡挑一的好女孩,你想追她的話,可得先過我這關喲!”琉璃愉快地接話到。

確實,妙妙的髮型很簡單,只是扎着一個比較流行的馬尾。她的容貌透着幾分清麗脫俗,似一朵優雅的白蘭,身材也是絕佳的好。閉月羞花,又如出水芙蓉,這樣的女孩確實少見。

“琉璃,你別亂說,我……”妙妙嬌滴滴地說到。

“呵呵,好吧。”我尷尬地一笑,繼續聊到:“對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學校裡的一些傳說怪談?就是關於鬼怪的那種……”我開始打聽學校的奇談異事,希望能從中尋得與任務相關的線索。畢竟一個大學裡有幾萬名學生,鬼魂又可以隨機附身在活人身上,從這麼大的範圍裡尋找潛伏在內的鬼魂,豈不是大海撈針一般?

“男孩子也這麼八卦,不太好吧……”琉璃喏喏地講到。此時從兩個女孩的眼神裡,都淡露出一絲異樣的目光。

“噢,是這樣……”我開始隨口找個藉口敷衍,“我正在撰稿寫一篇志怪小說,想從這些傳言中汲取靈感。”

“是這樣啊……”琉璃饒有興趣到,“說起來,我倒是聽說過不少呢……”

“琉璃,不要說……”妙妙扯扯琉璃的衣角,怯怯地說到。

“怎麼了,妙妙,你不是最不怕這種事情的嘛?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妙妙低聲講到:“我……我沒事,就是最近有些心悶。”

“我知道了,一定又是那個傢伙的事對不對?”琉璃忽然無比氣憤到,“那個傢伙也真是討厭,上次那麼冷酷地甩了你,把你傷得多深呀。現在又恬不知恥地再回來追你,你都那麼堅定地拒絕了,他還這般死纏爛打。這麼差勁的男生還真是少見!”

妙妙深沉到:“不要理他就是了,下午沒課,你能陪我出去散散心嗎?”

妙妙可憐巴巴地央求着,琉璃的心跟着軟下來,答應到:“好好好,乖憐女。你呀,就是太善良了。要是換成我,非得找個機會把他好好教訓一頓!“

“那個……咱們下午都沒課,要不然一起出去怎麼樣?我知道一個地方,特別適合散心!”我嘗試着邀請她們,不過……這是否唐突了些?

果然,兩個女孩再次把異樣的目光投到我的身上。

我喃喃到:“呃……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多叫幾個人,反正人多了也熱鬧。”

琉璃親和地笑了笑:“這是什麼話,你長得又不像壞人。再說熱鬧的話還怎麼散心呀。好吧,我們跟你去。”

“好,那下午兩點,咱們校北門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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