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從上次和楊瑞談過話,對王之喬增加了瞭解,李淼就萌生了放棄自己的承諾的想法,想和王之喬攤牌,覺得自己沒那本事,也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時間,陪她慢慢走出她自己世界。

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連自己的人生,都沒辦法負責,更何況是別人的人生,有些東西對於那時的我們都來說太過承重。她把所有的運氣都壓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否能承擔的起她對自己的信任。

“之喬。”李淼伸手拿筆輕捅了一下王之喬,王之喬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來。看見李淼一臉的凝重,就知道他要說的事很重要,就認真的看着李淼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看着王之喬像湖水般純淨的眼神,李淼所有的話都無從啓齒。怎麼也沒辦法對着那樣的眼神說出令她失望的話。覺得自己就像在狠狠的揉碎一個人的希望,那麼的殘忍。

“說吧!有什麼事。”看見他盯着自己半天不說話,目光沉重。卻一言不發,王之喬開始忍不住詢問他,究竟是有什麼事了。

李淼盯着王之喬,嘴巴張張合合,最後,他實在沒辦法看着她的眼睛說出決絕的話,可是,自己實在是……無奈只好閉着眼睛,狠下心,衝王之喬說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着我。”反覆醞釀了很久,李淼嘆了一口氣,—還是不行,就算閉上眼睛,還是能感覺到王之喬注視着自己的眼神。

“啊,就很簡單。可以啊。”王之喬笑了,她還以爲他半天磨嘰是什麼難以啓齒的話,半天說不出口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原來是被自己盯得不好意思說。王之喬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去看他。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之喬~”李淼趴在桌上,聲音很低沉,輕聲念着王之喬的名字,尾音上翹,最後一個音拖了很長,似呢喃又似低語,就那麼簡單的一個名字,被他喊出了無限的韻味,在很久的以後,當有人輕輕的念起自己的名字,王之喬都會想到曾經有那麼一個人,表情落寞的輕聲念着自己的名字。

“嗯~”似乎是被她感染,王之喬也輕聲應他。氣氛在微妙的變化着。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我幫不了你,你會怨我嗎?”李淼把自己的頭埋在自己的胳膊裡,感覺自己沒臉見人。那時的男生滿身豪氣,最注重的是男子一諾千金,還有爲哥們兩肋插刀的勇氣。總是有着太多的熱情,需要發泄出來。感覺自己失諾於人,是一件特別丟臉的事情。就像自己在別人面前狠狠的甩了自己一耳光。

“會。”李淼聽見王之喬的回答,嗖的一下就把頭擡了起來。

“還是不會呢?”看着李淼如自己預料般的擡起自己的腦袋,笑着說出未說完的話。

“你竟然敢忽悠我,之喬,你學壞了哦。”李淼無奈的笑了。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的女子。心情也不在那麼壓抑了。心情也變得舒暢了。

王之喬看見李淼終於被自己逗笑了,才緩緩開口,認真回答他剛纔的問題。

“李淼,就算你不幫我,我也不會怪你,因爲不是所有的事,別人都能幫上嗎?你能答應我,我就很開心了。所以有些事你可以直接說,不用心裡有什麼負擔。”

說完自己想說的,王之喬就對李淼笑了笑,雖然他的問題不在她預料之內,但她有感覺總有一天他會提出來的。因爲自己其實對他,更重要的是對自己沒信心。

那時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這幾天,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其實她在那天,她被兇的那天,就在那一天,她才發覺了自己的自私,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所有的壓力全被轉移到他的身上,她一直如果不是他那天兇自己的時候,她都不會想到他也會有壓力,自己完全忽略了他。他的想法和感受,自己都沒顧慮到。

其實有時候,她在想自己還是和他說不用幫她了,可是,她還是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他走。不想。一點也不想。

活在黑暗中太久的人,光明對於她來說有多重要,就像垂死掙扎的人,只要有一線生機,都不會輕易的放過。

她一直在等他主動說出口,因爲自己實在怎麼也沒辦法親口說出結束。

就讓他給本就註定結束的結局畫上句點。

只是她不知道那天什麼時候會來到,現在,她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這麼早,也得感謝這一天來的這麼早,可以讓她不會有太多的眷戀。

只要你說no,我就放你走。

本以爲做好了一切準備,就不會觸不及防,可是這一天來臨的時候,自己還是,還是會,還是會這麼難過。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所有的好。我會感激你,一直。現在,請容許我轉過身,我……”王之喬開始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之喬~”李淼看見王之喬眼神飄忽,這個笨蛋。

“好了,我也不知道無在說什麼,反正你只要記住一點就是,我不會怨你,其實我滿感激你的。我說完了。”李淼看到她那麼故作堅強,李淼的心開始爲她感到心疼。

“謝謝你。”王之喬鄭重的感謝他,就像轉過身去,就怕遲一點,眼淚就會飈出來。突然感覺有人拉住了自己,她詫異的回過頭。

“笨蛋,我說了是如果,如果就是說它不是真實的事。”李淼在拉住王之喬的時候,看見她強忍着淚水而發紅的眼眶。李淼的手不由的握緊,弄疼了王之喬。

“疼。”王之喬楚楚可憐的看着李淼,李淼立馬放手。

“我不會不幫你的,我只是說如果,傻瓜。”李淼摸摸王之喬的發頂,看着她的眼睛,自己好像永遠沒有辦法對她說出no。

自己剛纔只是試探的問問,自己也確實萌生了退卻的想法,但一看到她含淚眼睛,自己所有的想法都顯得不重要,什麼想法都沒有,只想逗她開心,想要看見她微笑的樣子。

“我還以爲……”說道一半,王之喬所有的的僞裝都堅持不下去,淚水不聽使喚,滑出眼眶,順着臉頰一顆一顆的滴落。

“我知道是我不好,別哭了,好不好?”雖然不是第一次見王之喬的眼淚,但李淼仍顯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好。

“你明明知道,我……”王之喬說道傷心處,說不下去,淚水流的更加洶涌。成竄的下落。她不像許多女生一樣,哭的時候很大聲,屬於無聲掉眼淚的那種,壓抑着自己的情感,更讓人覺得心疼。

她雖然動靜不大,但還是引來跟前人的側目。但李淼視若無睹,他從來就不在意其他人眼光的人,所以纔會有各種各樣的風評。

可是,王之喬不一樣,就算她再怎麼不搭理別人,她多少還是會顧忌別人的眼光,初中的女生大部分臉皮都很薄,怎能受的了別人對自己如此的關注。

王之喬立馬低下頭,擋住了別人的視線,看出王之喬的不自在,李淼只好衝周圍的人示意,自己並不是有意弄哭她的。

“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說話不算話的。”李淼知道剛纔她把自己的話當真了,不然也不會掉眼淚。

王之喬還是在哪裡一動不動,李淼只好繼續哄她。儘管她不打理自己,也只能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嘗。

“其實你不必委屈自己,我知道你心裡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我來幫你做抉擇,你不必覺得爲難。”王之喬過來一會才說道。李淼當場愣在那。

“是我不好,既然需要你的幫助,卻又什麼也不做,造成你的負擔和困擾,我深感抱歉。這些時間打擾了。”說完立馬轉過身去。李淼一句話也沒說,伸到半空的手又縮了回來。

李淼知道王之喬是特認真特嚴肅的對自己說的。他沒想到她那麼敏感,自己微小的情緒變化都被她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平時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拾這殘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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