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先是看了一遍信息中並沒有老古他們陣亡的提示，這才鬆了一口氣，顧不得避開地上的血污，吭哧吭哧地就踏了過去。
“腰骨骨折，左臂斷裂，右肩脫臼，雙踝……嘶！”
夜三更心疼地扶着老古，把他慢慢地放躺了下來。
他的兩隻腳掌已然從腳踝處斷離，只剩兩隻小腿骨，直直地插在了地上。
夜三更看了一眼那斷面上的焦痕，很明顯是乘風步使用過度的症狀，但他就算使用十散風這種超級傷腳的招數也不會到腳掌脫離的程度啊！
除非……
老古進行了一場可怕的持久戰！
夜三更手指朝着地面上的血跡一抹，搓了搓，黏膩的感覺證明這場戰鬥纔剛剛結束不久，那地上凹窪處匯成的血坑甚至還帶着點點溫熱。
“死光纏繞！”
對着老古還有一邊的東塵西舊連打了三十多發死光纏繞，再把他們從血污中抱到了一片稍微乾淨點的地方之後，夜三更纔來得及去尋找老古的腳掌，順便檢查一下屍體。
老古是多處骨折造成的行動不能，東塵西舊兩人則是被砍成了兩個人彘，不過對方明顯低估了他們倆的生命力，又或者只是純粹想看着他們倆鮮血流盡痛苦死去的樣子。
可惜，東塵西舊是骷髏，只要魂火不受到打擊就不會死亡。
“居然把我的三個僕從給打成了殘廢，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是誰！”
死光纏繞對於骨傷的治癒效果太低，將來能不能回覆過來夜三更一點底也沒有，他現在只能惡狠狠地踢開幾具還算完整的屍首，開始檢查起來。
但檢查了好幾具屍體，甚至連他們身上都摸了個通透，夜三更也沒發現這些人身上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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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二的共同點大概就是他們都是一羣身體強壯的戰士，外加死了都沒辦法合上的那雙眼睛，彷彿臨死時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似的。
“我要是會搜魂術就好了，不然給我解鎖幾個會搜魂的女幽靈也好啊！”
一點信息也沒找到的夜三更緊緊地攥住了拳頭。
這種不知道敵人是誰的無力感，外加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揮手放出十具骷髏刀兵，讓它們將地上的屍體收斂好，夜三更再次回到仰躺的老古他們身邊，卻驚訝地發現他擺在老古傷口處的腳踝居然有着一絲黏合回去的蹤跡，不由得猛拍了一下腦袋。
“太歲復原！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
太歲復原可爲他和他的僕從增加一個緩慢復原的效果，而復原不是治癒，這可是恢復原狀的終極治療，對於老古他們這種傷勢正好對症。
畢竟再好的醫術，對於一副骷髏架子又能發揮出來多少效果呢？
“嗯，還有牛奶，那個也能加快你的恢復，對了，牛呢？”
夜三更擡身四看，剛好發現那十個骷髏刀兵正擡着一頭被烤得焦黃的黑牛吃力地挪了過來。
結合着老古居然冒着再次腰折的風險也要掙扎地半坐起來，定定地看向那頭烤全牛，夜三更沉默了。
……
“所以說，老古你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也要發威斬殺這些傢伙的原因是這個？”夜三更眉毛抖了抖。
怪不得那些屍體被砍得那麼零碎，一點也不像老古那種不拖泥帶水的劍法風格，原來這是爲寵報仇啊！
不過想到老古平常和黑牛形影不離的樣子，沒事就帶着黑牛出去吃嫩草，偶爾趴在樹蔭下喝牛奶的悠閒日子，說這一骨一牛間沒有感情誰信吶？
但他招出的亡靈僕從居然會有自己的意識，也會喜怒哀樂嗎？
夜三更狐疑地看向了老古，但老古卻依舊如入定一般，只是對着黑牛的方向，空洞的眼眶下魂火微微搖曳，看不出半分情緒。
“算了，多大點事，不就是沒牛奶喝嗎？走你！”
夜三更嘆了口氣，手一招，直接對着黑牛用出了一招亡靈復甦。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動物的屍骸使用這招，看到那烤全牛雙眸藍光一閃，渾身一抖，然後慢慢地跪站了起來，夜三更鬆了口氣。
“有用就好，不過這肉烤得還挺香的，浪費了……”
正可惜時，夜三更突然瞪大了眼睛。
只見那隻黑牛起身後，猛地原地抖了抖，將身上烤熟的肉塊都甩了開去，然後就對着地上的烤牛肉開始一塊一塊地嚼了起來。
“我吃我自己？不愧是老古看中的傢伙！牛啤！”夜三更讚歎道。
不過再怎麼抖，牛身上的肉也不可能都抖得下來，在吃光了地上的烤牛肉之後，那成爲亡靈的黑牛慢慢地走到了老古的身邊，然後跪坐了下去。
老古則輕輕地拍了拍它的頭，用手上那把夜三更怎麼也扣不下來的斷刃慢慢地給黑牛剔着粘連在骨頭上的筋肉，然後再遞到了黑牛的嘴邊餵它吃了下去。
這一幕不細究的話還真有點母慈子孝的溫馨感覺，但看着那牛吃完牛排吃牛裡脊，吃完腱子吃牛屁股，到最後老古甚至給它保存完好的頭顱都給動了刀嗦起了腦花……
身爲亡靈的夜三更毫不猶豫地立刻轉過身子，阻止了大腦在他記憶中繼續描繪這個危險場景的企圖。
“不過烤牛肉再好吃，它吃下去又有什麼用呢？一不加屬性二不加顏值的，哎？”
夜三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亡靈牛的魂能消耗，結果吃驚地發現它居然已經漲到了3點！
明明剛開始只有1點的，也就是說，回收自己的肉體真的能漲實力？
夜三更猛地一轉身，愣了愣。
好嘛，居然連顏值也上升了！
只見在老古的高超刀工下，黑牛被剔成了一具完美的骷髏牛，漆黑彎起的牛角在白色的頭骨襯托下顯得異常地猙獰。
那穹起的眉骨下，一雙冒着藍色魂火的雙眸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勢。
老古再往上翻身一坐，那樣子……
嘖嘖，夜三更覺得這組合比沙文成和鋼牙那兩逗比更像死亡騎士一些。
或者說，骷髏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