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心有餘悸地看着地上那坨碎肉,暗暗有些慶幸。
其實嚴格來說,他這一招將高速躍進的月劍斬和能刺出真空通道的追風劍結合的複合劍術,別說自損九百九了,一萬都有可能!
要不是他仗着自己的骨頭夠硬,這一招下去他自己就得先變成灰,更別說殺敵了。
“嘶……”
耳中傳來翁靈一聲痛呼,夜三更這才發現自己扶着翁靈肩膀的地方已然開始泛紅起泡,但她卻愣是爲了不打斷他回味那一劍而強忍着沒有閃躲,直到自己肉快被夜三更燙熟才忍不住小聲哼了一下。
老臉一紅,夜三更褪去骸骨,將二人慢慢扶起。
“沒事吧?”
夜三更看了一下翁靈,面色並無異樣,而傑夫則似乎在全神對抗着什麼似的,眼睛閉得很緊,腹部的傷口被一塊衣袖纏繞着,微微滲出了一絲鮮紅。
“我沒事,就是師傅他……小心!”
呲地一下,一股溫熱的鮮血濺進了夜三更眼睛,他低頭一看,發現一截熟悉的觸手從自己臀部直插而入,然後透過去順勢扎進了翁靈的下腹,將他們兩人給串了起來。
“嘎哈嘎哈……那小妮子沒告訴你們老魔我可是不死的麼?哈哈哈哈!”
夜三更轉頭一看,地上的碎肉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匯聚在了一起,重新拼貼成了八爪老魔。
他竟然這都沒死!
夜三更看着臉色蒼白的翁靈就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自己會犯這種背對敵人屍體的錯誤!
不過似乎是過於想要給他來一下,導致老魔插入的方位有些低,居然紮在了他的屁股上,但前面貫穿的可是他的要害!
是可忍孰不可忍!
盤他!
夜三更臉色一冷,骸骨武裝轉瞬覆蓋身體,將那觸手截斷,然後背後啪地像張開的翅膀一樣,伸出了兩隻巨大的骨手將老魔抓住。
“哼!這東西我立馬就能……哎?這是什麼?我擦,你在吃我?!”
老魔剛想噴出黏液滑出,但臉色突然一變,感受到自己被包住的身體鑽進了數萬根骨刺,讓人驚懼的是那些骨刺似乎像是活的一樣,在將他身上的骨骼在快速地融化和吸收!
“魔力屏障!”
“黑魔禁斷!”
“草!我沒有魔力!”
老魔連連用出兩招魔法,結果在聚能階段就慘遭失敗,這纔想起自己早已退魔化凡,是一點魔法都用不出了,不由得面如死灰。
很快,就在他驚懼的眼神中,自己全身的骨骼,包括大量的軟骨都被那個可怕的年輕人給全部抽離,變成了一灘真正的爛肉,除了觸手依舊能夠微微軟趴趴地蠕動之外,再也動不得分毫!
他現在甚至連張嘴說話都做不到,失去骨骼支撐的大腦開始被臉肉擠壓,開始急劇地充血起來,隨後是肺部無力再次舒張,心臟汞出的血液就像是奔騰的野馬一般開始衝擊着所有血管。
噗噗兩聲,老魔的眼球由於失壓直接蹦出了眼窩,像兩個吊垂的兵乓球,充斥着如麻的血絲,到最後大腦更是在自重的影響下像一塊堆疊過高的豆腐,啪啦一下塌陷,從五孔中流出了一團白的紫的……
比貝德資歷還要老的一個傳奇魔族,就此慘死!
但夜三更依舊還不肯作罷,畢竟對方是連被大卸八塊都能活過來的怪物,既然抽了骨,那他就乾脆做到底,揮手扔出兩隻哥布林亡靈直接將地上的爛肉都給吃得一乾二淨。
【靈魂已到賬,是否保留?】
“是!”
暗歎果然還是得看系統的死亡通知才靠譜,夜三更回首看向懷中的翁靈。
這個傻妹子,直到現在幫傑夫按着羊角的手都沒有鬆,只是咬着牙在支撐着不讓自己倒下去。
“我幫你按着,你先給自己處理下傷口,我馬上帶你出去!”
夜三更分出兩隻骨爪定住羊角,然後將傷口上的觸手小心剔出,然後順勢給自己打了一串的死光纏繞。
至於翁靈的傷口,人家又不是亡靈,他可沒轍。
不過他沒有上面有,上面可還是有着徐牧之那些治傷能力一流的主教,只是不知道現在還活着麼。
“呼呼……你跑那麼快乾什麼?人救回來了,啊呀你們受傷了?!”
貝德從東塵西舊身上跳下來,第一眼就看見二人的傷口,不由得眉頭一皺。
“八爪老魔是魔化的海族,本身生命力很強,你們是不是被他裝死偷襲了?他人呢?!”
夜三更白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現在才說,黃花菜都涼了!趕緊想想我們怎麼出去吧,翁靈的傷可撐不了多久!”
“我,我不要緊,先救我師父……”
見翁靈扯下一塊衣袖包好下腹,卻依舊阻止不了血液緩緩滲出,夜三更見狀哼了一聲:
“說你傻就是傻,我全都救不行麼?走!”
橫手一跨就將翁靈攔腰抱起,至於傑夫則交給了東塵和西舊兩個人擡,踏過地上的血跡就繼續朝着前方趕去。
以這長廊的尿性來看,前方不是上到地面的出口就是八爪老魔的老巢,但怎麼樣也應該比他們回頭折返快得多,貝德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邁着兩條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跟了上去。
果然,才往前走了一小截,夜三更就找到了一個密廳,廳中一把豪華龍椅甚爲顯眼,但除此之外竟然空空如也,連個守衛都沒有。
“這裡有暗道!”貝德突然對着一堵石牆聞了聞,叫道。
“暗道裡面有腐敗的泥土味,正是那些臭老鼠,應該是通往外面的!”
夜三更回頭掃了一眼追上來的周鴻和老古,一腳就踢向了暗牆,結果卻紋絲不動。
“嗯?”
“笨蛋,有機關的!”
似乎是被夜三更連叫幾聲傻妞心有不甘,又或許是在幾女面前被人橫抱有所不適,翁靈突然指了指那張龍椅。
“啊!我懂我懂!”
夜三更臉一紅,在龍椅上摸索了一下,咔嚓一聲不知道擰到了什麼,那暗門就緩緩地打了開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