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雯舒說我一直在做夢,嘴裡要麼喊着老姐,要麼罵着混蛋,不管空調降到多少度,身上始終流着汗,人越來越虛弱。這期間,醫院會診了好幾次,醫生分析之後得出結論是強烈的精神刺激加重了病情。我被轉入單人病房,由雯舒和管牀醫生王珏負責,除家屬外,禁止其他人探視。
王珏是個女生的名字,他本人卻是男的,一直負責單人病房的重症病人。比起之前大病房的醫生來說,他是相當相當的負責。記得住在大病房那會兒,每天早上查過房之後再也看不到醫生了,大部分時間都只能找到護士。這個王醫生卻不同,“早請示”、“晚彙報”是必須的,中途還時不時的過來聊聊天。
我甦醒那天,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他。當時,他正站在輸液架旁邊幫我調着點滴的速度。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他的身影,還以爲是黎小淑。他看到我醒了,急忙湊過身來用手試試我額頭的溫度,然後笑着說:“總算不發燒了。”我這纔看清這個人與黎小淑截然不同,黑黝黝的皮膚,小小的眼睛,平板頭,身材不高,稍微偏胖,看上去很結實。
後來,他只要有空就到病房看我。雯舒和他兩人幾乎是輪流陪着我。慢慢地我才從雯舒口中知道,那時候醫院已經把我列爲有自殺傾向的重症病人,要求24小時看護。本來是應當家屬看護的,由於找不到老姐,醫院只好派了他們兩個輪流照顧我。
唉,想到老姐就感覺心裡像被掏空了一樣。她到底怎麼樣了?我們怎麼會捲到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再想多一些,胸口就會悶得喘不過氣來。
不行,要行動起來,我不去救老姐,還有誰能救她?我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老邵是我腦海中想起的唯一一個能幫助我和老姐的人。他知道郵冊的故事,見過那張老照片,還暗示過我老姐境況不妙。他一定清楚這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裡藏着什麼玄機。可是,他怎麼就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了呢!要是我早點答應他的話,現在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了。人就是這樣,唾手可得的時候不珍惜,等走遠了又後悔莫及。
正在我爲老邵追悔的時候,雯舒抱着一摞雜誌進來了。她笑靨如花,銀鈴一樣的嗓子哼着小曲,“曉宇,看我在閱覽室找到了什麼?”
“什麼?”我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雜誌,是整整一疊《郵票世界》。
“這是老邵家人爲閱覽室捐贈的。閱覽室正在大清理,圖書管理員說老邵過世後,郵差再也沒有送來過《郵票世界》,也沒有人看這種雜誌了,所以他們準備把它下架處理掉。我看每期都還在,想到你可能喜歡,就把它們都拿了過來。”
太好了,是老邵家人爲他定的!十有**是他那個喜歡集郵的小老婆。對了,老邵不在了,他小老婆應該還在。通過雜誌,說不定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