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琛抿着脣角,視線落在兩張年輕的臉上,他能感覺到她們心底的恐懼。
是啊,毒-品一旦碰了,想要戒掉就很難。
原本以爲睡蛇窩和鬼屋,已經算是到了訓教的極限。
現在看來,那些都還只是開胃小菜。
真正的主菜還在後面。
白子衿用力掐着掌心,卻是站在原地沒動,嘴裡的話說的異常冷靜,是那種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冷靜。
“既然我是打入內部,需要同雷家三兄弟面對面,而木斕只是隱藏在外,那我一個人碰毒就好了,木斕就不必了吧?”
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少一個被禍害總是好的。
“小白!”木斕急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顧墨琛就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辦公桌,步伐沉沉的走到她們跟前。
“小白,木斕。”
光是聽着他低沉的語氣,兩人的心就吊的老高,咬着牙,忐忑的等着他後面的話。
男人一張臉毫無波瀾,只是掃向白子衿時眸色沉鬱了幾分,連帶着瞳孔也是狠狠縮了縮。
白子衿保持着仰頭的姿勢,和他的目光直直的撞上。
約摸過了十秒,才聽到顧墨琛淡淡靜靜地說:“誰都知道,碰毒容易,戒毒難。任何能夠威脅到你們人身安全的事,我都必須要防範於未然。
想要獲取雷虎的信任,簡單的僞裝都不行,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肯定會明裡暗裡的試探。如果他把粉丟到你們面前,你是吸還是不吸?”
白子衿試着調整呼吸,她已經在慢慢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訓教項目。
已經走到這一步,她們根本沒有再回頭的餘地。
“顧教,一切聽從指揮!”
……
木斕有事先走了,辦公室裡就剩下白子衿和顧墨琛兩人。
白子衿將手裡的地形圖摺疊好,剛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面閉目養神的男人,好似感應到,慢慢睜開眼:“小白,你知道我爲什麼豁出命,那晚也要救下小花嗎?”
那天晚上的確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她和顧墨琛從未正兒八經的打過配合,就是她看着小花被琅琨吊在直升機外,整個人都亂了,根本不能靜下心。
除了阻止顧墨琛開槍,其餘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真槍實彈。
而顧教卻能在十幾秒之內,就迅速擬定計劃,還放心的將安全繩交給她……
那晚他奮不顧身的跳下懸崖,那一幕,白子衿記憶猶新。
哪怕到了現在,心底還是震撼的。
白子衿抓緊手中捏着的地形圖,衝着男人笑了笑:“老實說,顧教,我真的挺崇拜你的。換做是我,那晚也不一定會……”
“你會和我一樣。”因爲我們是軍人,因爲我們想要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護身邊的人。
因爲他了解她……
“三年前,被雷豹玷污的那個女學生,不堪受辱,選擇了跳樓自殺。那段時間,所有輿論攻擊都指向她,各種難聽的話都有,卻鮮少有人出來指責雷豹。
所有人都認定是女學生勾引,覺得這就是一樁銀貨兩訖的買賣,可我知道,她真的是受害者。”
顧墨琛的眼睛都紅了,好似在極力忍耐着什麼:“小白,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你很想救一個人,可她最後卻死在你面前,而你還什麼都做不了……”
白子衿聽着有些難受:“顧教。”
“所以我跟自己說,以後這種事一定不能再發生。所以我纔會拼了命的,也要去救小花。萬幸的是,小花得救了,小白,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激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