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軍區的秘密營地,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而有資格進來這裡的,除了身份特殊的上級,然後就是綜合實力最突出的特工。
四周很暗,連一星半點的燈光都沒有。
若是有人誤闖,也會被這裡錯綜複雜的路線弄昏頭,以爲自己進的是迷宮。
秘密營地作爲軍區最高機密,不論是監控或是安保方面,都是頂尖配置,自然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地讓人闖進來。
顧墨琛熟練的打着方向盤,對於這種九曲十八彎的地形,就算是被大雨模糊了視線,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
車子輕鬆的就避開各路障礙,一路往裡,最後停在一棟外觀老舊的磚房前面。
車子熄了火,他安靜的靠在座椅上,透着層層雨簾,凝視着眼前的房子。
除了不斷沖刷而下的雨聲之外,他好似還聽到了女孩痛苦不堪的呼聲。
每一句都是嘶聲力竭,光是聽着就讓人毛骨悚然。
可這整棟房子都做了特殊處理,隔音效果很好,他又怎麼可能聽到白子衿的聲音?
顧墨琛強迫自己閉上眼,身子往後一靠,那隻搭在方向盤上的左手,還保持着握拳的動作,很緊。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移動一下,安靜的像是睡着了。
可這樣的夜晚,他又註定是無眠的。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雨勢才逐漸減小。
到了五點,這場雨纔算徹底停住。
此時天色依舊是暗的,大雨過後,空氣總是特別清新。
顧墨琛降低車窗,由着微涼的風吹散進來,他擡手捏了捏因爲徹夜未眠而發脹的眉心,稍稍緩解一些,黑眸便自然的低下去,掃向腕錶。
5:45分。
還有15分鐘。
在軍校裡,所有人都要無條件的服從紀律。
哪怕他身份尊貴,那也絕不能徇私。
最後的十分鐘,顧墨琛推門下車,步伐看着明顯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急切。
他站定在大門口,手中捏着鑰匙。
時間纔剛跳轉到6點,鑰匙就已準確的插入鎖芯,推門的動作也帶着迫切。
不算太長的一段路,卻因爲腦中浮現出的千百種畫面,而走的尤爲艱難。
東北面最角落的房間。
白子衿渾身虛軟的靠在斑駁的牆上,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整個人還在不住的喘氣,露出的手腕上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
全部都是被牙齒咬出的傷痕。
有的已經結了痂,而有的傷口因爲反覆咬過,仍在往外冒着血珠。
一身衣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被汗水打溼的碎髮也是凌亂的貼着。
她喘了口氣,然後撐着牆面試圖慢慢站起來。
戒毒的過程幾乎將她整個人掏空,她就像是一個空殼,心有餘而力不足。
白子衿苦澀的抿着脣,在滑倒了不知道多少次後,還是選擇堅強的站起來。
不依靠別的什麼人。
只憑着她一個人的力量。
這纔是她想要的,真正意義上的成長。
站在門口的男人,眨了眨潤溼的睫毛,因爲過度的忍耐,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