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甚至全身的血液好似都被凍住了,白子衿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最後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她才猛地回過神。
可思維仍然是混亂的。
她不明白,在從顧墨琛口中證實了自己一直以來期盼的消息,她不是應該歡呼雀躍,然後什麼都不想,迫不及待跑去找木斕分享麼?
然而心底真實的感覺,除了慶幸傑克還活着之外,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當初不是爲了薇薇可以一再退讓,甚至還答應暗中協助他們,白子衿還能清楚記得,因爲惹了薇薇生氣,傑克在樓下可憐巴巴的等了一晚。
既然這麼喜歡,那爲什麼放任她獨自忍受痛苦?
這個世上,活着的人往往需要默默忍耐更多。
她的每一次強顏歡笑,都是她躲在黑夜痛哭流涕,一點點打磨出來的。又或許,她還不敢哭出聲,只能咬着手背忍到渾身抽搐。
既然你曾擁有她最燦爛的笑容,又怎麼忍心她爲了你,一次次溼了眼眶?
既然當初費盡心思的想要把人留在身邊,那這麼長的時間,你爲什麼不來找她?
-
關於傑克的事,白子衿和顧墨琛的想法一致,都決定暫時先瞞着木斕。
現在木斕的情緒好不容易纔慢慢修復,至少表面看起來不會讓他們擔心,在沒有一半的把握之下,誰也不敢輕易揭開她心底的傷疤。
三天之後,顧墨琛接到了簡越打來的電話。
他握着手機推開車門,長腿邁步,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立刻就融入夜色,只有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還回蕩在耳邊。
“你們幹刑警的是不是都不用睡覺?熬夜傷肝,據說長期在凌晨兩點之後睡覺的男人,腎功能也會受到波及,我想,雖然你體力不錯,但爲了長遠打算,咱們平時還是要適當的儲存能量,對吧?”
一開口就這麼皮,顧帥,小白知道嗎?
簡越並沒有什麼心情跟他胡扯,但在聽到熬夜會波及腎功能之後,他一貫沉穩的表情似乎有了裂痕,眼睛盯着遠處的電線杆子出了會神,然後才狐疑地開口:“你剛纔說的……是真的?”
“我剛纔說了那麼多,你得問具體一點。”他一臉恍然:“你擔心的是,腎功能?”
簡越:“……”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還非得逼着他親口說出來,不是一般的腹黑。
簡越低聲咳嗽,似自言自語:“我每年都按時體檢,身體素質好到完全可以當範本……腎功能……怎麼可能有問題?”
顧墨琛耳尖,拼命忍着笑:“嗯,我也只是友情提示一下,真的沒有任何嘲笑你的意思。”
信他就有鬼了。
簡越一腳踢開路邊的空塑料瓶,明知道顧墨琛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居然還抽空想着,等手頭的案子破了,他是不是要專程跑趟藥店,什麼強腰補腎的都一樣來一點。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簡隊長不自在地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又佯裝鎮定,迅速將開到城市邊緣的思緒擺正。
該來的遲早要來,對面也安靜下來。
“墨琛,傑克……他還活着,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