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民轉了三趟車纔到雲市，路上就吃了個麪包，簡越開車七彎八繞找到那家不起眼的小餐館的時候，郭子民已經狼吞虎嚥地解決掉一大碗米飯，本來沒什麼食慾的老周，看着都有點嘴饞。
“老大。”一歪頭看到正大步往這邊走來的簡越，老周揮了揮手，站起身，忙又拖了張凳子擺在自己旁邊：“監控有發現什麼嗎？”
簡越搖頭，同樣低聲說道：“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好發愁的。”
兇手既然敢喪心病狂地直接把人從天台扔下去，就必定會搶在警方之前銷燬現場重要的證據，而監控也是最容易毀壞的。
能夠發現嫌疑那纔是奇怪。
“你回老家這幾天有跟何洲聯繫過嗎？”簡越倒了杯水喝：“我聽你們經理說，何洲平時喜歡打牌是吧？”
郭子民：“他剛到水雲天那會兒，人老實，一天到晚悶聲不吭地幹活，每個月工資都攢着，就爲了給他爸媽買藥。後面有段時間他情緒很暴躁，休息也總往外跑，我擔心他出什麼事，那天就偷偷跟在他後面，看到他進了麻將館。”
“何洲平時也沒什麼別的興趣愛好，出去打牌娛樂一下也沒什麼，可那天他跑回來找我借錢，一開始借了一千，後面又借走了兩千，我也只是個打工的，實在沒那麼多錢借給他，就勸他以後不要再打牌了，麻將館那幫人出老千的不少，我怕他被人合夥騙。”
說到“借錢”這事，簡越眉心一跳，及時打斷他：“他回頭是不是找你們經理借過錢？”
郭子民愣了一下，看他的反應好像並不知情。簡越盯着他看了一眼，繼而視線便跳轉到他面前的空碗，問：“需要再來一碗米飯嗎？或者再另外炒盤菜？”
“呵呵，不用，其實我也差不多飽了。”他露出尷尬的笑容。
簡越從昨晚忙到現在，中間也沒時間吃一口熱飯，食物的香味對他已經沒了吸引力，水倒是喝了不少。
“警官，我到老家那天晚上，何洲給我發過短信，就是發了一注號碼，說他做夢夢到過，讓我一定買，肯定會中獎。我家裡事多，就隨便敷衍了一句，要不是你們現在問，我都忘了這事。”
“買彩票？”
“嗯。他買這個投進去不少錢，偶爾也中過，但都是幾百塊的小數額，第二天再投注又全沒了。我跟着他買過幾次，手氣實在太差，後面我就收手了，可他啊，就是不聽勸。他之前欠我的五千多塊還沒還，外面好像也有欠債，我知道現在人沒了，提這事不應該。”
郭子民嘆了口氣，從兜裡摸出煙盒來，給簡越和老週一人點上一根菸。
半個小時後，簡越慢吞吞轉着方向盤拐到主路。
“喜歡打牌、買彩票，四處找熟人借錢，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欠了多少外債，加上他出事之前情緒起伏很大，甚至是暴躁；家裡還有兩個需要長期看病買藥的老人，而且他是家裡主要的經濟來源——綜合以上情況，老周，你第一反應認爲何洲的死亡原因是什麼？”
“自殺！”老周想也沒想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