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沒有急着要處理叛徒,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林風閒聊着,似乎在等待什麼。
過了幾分鐘之後,一輛皮卡飛馳而來,到了近前才放慢速度,吱嘎一聲穩穩停在衆人跟前,陳生這時才停止了說話,目光望向皮卡的後車廂,眼尖的林風已經看見車廂裡那幾個還在扭動着的麻袋,有大有小足足五個,看來叛徒一家除了落在高麗人手裡的兒子,剩下的全被他們給一網打盡抓來了。
兩個手下絲毫沒有念及舊情的意思,將一個個裝着人的麻袋從車廂用力拋下來,摔在地上咚的一聲悶響,困在裡面的人也跟着發出聲慘叫,恐怕是被摔的不輕,但這只是磨難的開始而以。
連外面的小混混都該知道禍不及家人這道理,陳生雖把自己整的像個生意人,手段卻比大部分出來混的人都要毒辣。
叛徒該死,殺人全家就顯的有些過了,或許這個陳永泰還有別的考量,可作爲旁觀者的林風,心中卻突然有些不忍看着他們這樣做,特別是有兩個裝在麻袋裡的人明顯還只是孩子,他已經聽見裡面嗚嗚的哭泣聲了。
“陳生,孩子是無辜的,不如放過這兩個小孩吧。”
林風心裡清楚,以他目前在對方心目中的份量,還不足以救下叛徒一家人的性命,只好退而求次,能救一個算一個了。
他說這話已經冒着相當大的風險,果然剛一說完,始終看他不順眼的黑仔就在那裡肆無忌憚的冷笑了一聲:“嘿,你這個殺手,倒是比別人還要有同情心哈?”
這話頓時惹來幾個手下的鬨笑,林風沒解釋什麼,只盯着面前的陳生。
陳生搖了搖頭,很乾脆的拒絕了他的提議,淡淡的說道:“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邱鵬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如果是犯了別的錯我都能原諒他,唯獨這個不行,他明知道當叛徒會是什麼下場,還要一意孤行……”
見林風還想爲他辯解兩句,陳生卻搖着頭:“不用再說了,他爲了一百萬害死那麼多人,那些死去的人也是我陳永泰的兄弟,如果不照規矩來辦,我又該如何向死去的兄弟們交代?”
陳生投來一個眼神,黑仔心領神會,殘忍的笑着說道:“把邱鵬放出來,先把他老婆孩子扔下去,讓他看着自己老婆兒子去死,這就是當叛徒的下場!”
邱鵬頭頂的麻袋被解開了,嘴裡還塞着自己的鞋子,當瞧見眼前這幾個發出哭泣聲的麻袋,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頓時淚如泉涌,拼了命掙扎起來,想要去救他的家人。
可他的身體被人死死按着連動彈一下都難以做到,只能眼睜睜看着昔日的同伴,將巨大的石塊分別塞進裝着他兩個女兒的麻袋裡。然後再把袋口重新捆緊。
噗通!噗通!
接連兩次落水聲響起,邱鵬的一雙女兒就紛紛消失在涌動的河水中,邱鵬嘴裡發出一陣鬼哭狼嚎,眼眶都幾乎瞪裂,掙扎的更加瘋狂,然而根本於事無補,只爲自己招來一頓毒打。
聽着拳拳到肉的聲音夾雜着悲嗆絕望的慘嚎,林風面無表情的杵在那裡,只有眼神露出了些許寒意,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陳生,此時卻驀地出聲問道:“怎麼,你是不是開始有些於心不忍了?後悔加入我們?”
林風收斂了眼中的寒意,漠然的搖了搖頭:“沒有。”
陳生嘆了口氣,以一副僞善的面孔講道:“邱鵬是我身邊的老人,你以爲我就鐵石心腸,真想殺他全家嗎?等有一天你坐上我這個位置,或許你就會明白我的苦處了。兄弟,以後好好幹,只要你不像他一樣背叛我,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
黑仔已經讓人先後將邱鵬的家人扔進了水裡,他伸手拍着對方淚流不止的臉,冷聲說道:“怨不得我們,怪就怪你自己,你忘了上次潛入這裡的臥底警察,可是你親自把人扔進河裡,但你自己竟然還沒吸取教訓,要不是發現的及時,這次我們全都都被你害死,你這個該死的叛徒!”
說完一揮手:“把他扔下去!”
“你剛纔說什麼?”
林風話音一落下,誰都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在一眨眼的功夫出現在黑仔的眼前,語氣中帶着不容違背的嚴肅:“你們殺了警察,什麼時候的事情?”
黑仔被他散發出來那窒息的氣勢逼得倒退一步,但立刻又反應過來,見手下已經掏出槍對準了林風,他惱羞成怒的上前一把推向對方,大聲叫道:“是殺了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難道說死的那個警察,跟你有什麼關係?”
林風此時稍微冷靜下來,心知好不容易纔混進這裡,沒弄清情況之前,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被黑仔推了一把也沒閃躲,腳下蹭蹭退後兩步,蹙眉搖頭說道:“你說的那些警察可能就是來抓我的,當時逃到這裡,我在山林裡繞了好幾圈,好不容易纔把人甩掉,沒想到他們竟然也在這裡。不行,我恐怕得馬上走了。”
“艹,就你這點膽子還做殺手?怎麼見了警察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殺手就這麼出息?”黑仔顯然忘記了林風昨天表現出的彪悍,張嘴就冷嘲熱諷道。
“你不明白,警察一旦發現我藏在這裡,恐怕用不了一天時間,就有大部隊前來抓我。”
林風喃喃的說道,露出去意的眼神。
一隻手從背後搭上他的肩頭,陳生寬慰道:“楓林,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你是什麼時候進入的免國?”
“三天前。”林風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那就對了,被我們發現的臥底警察,那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事情,應該跟你無關,不用那麼緊張,再說這裡是我們永生教的地盤,就連葵山將軍都要給我們幾分面子,放心,國內的警察在這裡沒有執法權,他們不敢來的。”
陳生所說的時間跟許小冉失蹤時間十分接近,林風攥緊的手心已經溢出了汗水,他裝作還不太肯相信的樣子追問道:“你們抓住的警察,是男的還是女的?”
真怕陳生說是個女警察,那許小冉現在恐怕已經遭遇了不測,在林風緊張的注視之下,陳生緩緩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