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聽我說,你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對方他們是黑社會,文北區這一片的扛把子,就連那些警察見了都要管他叫聲哥,咱們就是普通人,拿什麼跟他們鬥?人家隨便一個電話叫來的人都比你這兒人多,不如聽我一句,就把這裡讓給他們,二號廳也沒什麼不好,何必跟他們鬥氣?”
經理想到十分鐘的期限有些着急,說話的時候唾沫星子直飛。
趙小白一直點着頭,像是很好說話的樣子,等經理說了一大串停下來等他表態時,趙小白才慢條斯理的說:“想要我們搬,就讓他親自過來跟我們談吧。”
“你……”
經理沒想自己一番好心說了這麼多話,結果這人竟然還是如此不識好歹,經理欲言又止,彷彿是在說‘你們就等着後悔吧’,也不再堅持,轉身往敞開的大門走了過去。
疤哥跟一幫人站在牆邊等着回話,當看着經理垂頭喪氣的走出來,信心滿滿的疤哥頓時眼神一冷,大聲問道:“怎麼,他們不肯答應?你沒告訴他們是我說的嗎?”
“說了,他們還叫我帶話給您,要談就讓您親自去給他談。”經理小心翼翼,唯恐捱揍。
“馬拉戈壁,他們這是給臉不要臉,疤哥你一句話,咱們現在進去把他拆了!”
“這些人找死,連咱們老大的面子都不給!”
疤哥還沒表態,身邊的幾個小弟已經很不爽的叫囂起來,在文北區這一帶,黑虎的話有時比領導都還管用,今天居然有人敢不賣他們面子,不把這事辦的妥妥帖帖,以後誰還會聽他們的話?
疤哥早已觀察過裡面,那些人年輕男女居多,一看就不像是出來混的,也不像什麼有來頭的大人物,所以他哪會有什麼顧慮,擡腳一踢就把倚在牆邊的花圈踹倒兩個。
“走,我倒要看看誰這麼有種。”
疤哥說完,一馬當先闖了進去。
會場內已經有好幾十號人,有人注意到氣勢洶洶的疤哥一行人,但並沒往別的地方想,當疤哥走到靈堂前,擡腳踹翻供桌上的香爐時,現場才突然安靜了下來。
香爐從供桌上滾下來,瞬間就摔裂成了幾塊,裡面那大半缸香灰灑落了一地都是。
現場一下安靜極了,幾十雙詫異的目光都齊齊望了過來,疤哥和他手下有些得意,只當是自己霸道的出場方式震住了面前這羣男男女女。
“誰是這裡管事的,滾出來!”小弟一腳踩在供桌上,厲聲朝他們吼道。
疤哥在這羣‘嚇傻’的人身上游弋一圈,嘴角噙着冷笑,朗聲說道:“我就是疤哥,剛纔經理說有人想跟我面對面談談,我來了,誰想跟我談,出來阿!”
這一聲吼才讓呆愣中的衆人還回神,霎時間,在場幾乎所有的男人都邁步朝他們走了過去,至少也有三四十號,特別是殺人王那狗熊一樣的身材,站在人羣中異常顯眼。
幾個耀武揚威的小弟,頓時有點無法淡定,幸好有疤哥還在前面撐着,他們倒也不怎麼擔心這幫人敢叫板。
“嘿,還想人多欺負人少?我疤子活了幾十年,還沒怕過誰,跟我玩這一套,你們還不夠格……”
疤哥底氣十足,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麼場面沒見過,要是連這一畝三分地都沒法罩住他也不用混了。
趙小白走了過來,往日靦腆的小胖子經過戰場的歷練,人雖然還是那麼胖,但那雙小眼睛卻犀利了不少,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難道還會害怕幾個小混混不成?
“怎麼的,就是你小子不服,不肯從這裡挪窩?”疤哥昂着頭,居高臨下審視着一步步來到他跟前這又白又矮的小胖子。
“你……”趙小白聲音一頓,指着地上這一灘香灰,逐字說道:“馬上把地上的灰舔乾淨,從這裡滾出去,我就當事情沒發生過?”
“啥?”
疤哥瞬間被他的話給逗笑了,低下猙獰的臉,指着自己鼻尖問:“我這人耳朵不好使,你特麼再說一次?”
“我說……把地上的香灰舔乾淨,再給我從這裡滾出去。”
“臥槽!”
疤哥笑容一凝,突然一拳往趙小白胸口打去,趙小白一時不察被打個正着,在張佳的驚呼聲中倒退兩步,不過,他像一點事都沒有,嘴裡一聲咆哮埋頭朝疤哥衝了過去,疤哥身後就是魏陽的水晶棺,退無可退,只好又擡腳踹向趙小白。
這一回趙小白沒讓大家失望,險之又險避開了,接着他速度不減,一頭將疤哥撞翻在地上,兩人扭打在一起,拳頭擊打在身體上悶響不絕於耳。
疤哥今天算是陰溝裡翻船,竟然還真有人敢跟他動手,就算打贏了疤哥,難道就不怕事後被人亂刀砍死嗎?
幾個小弟自然不能幹看着老大跟別人單挑,吆喝着正要上去幫忙,卻突然發現他們要是動手只會死的更慘,對面幾十號人正虎視眈眈盯着他們,誰要敢動一下,估計立馬就會招來一頓羣毆。
兩人扭打成一團,不時傳來一聲聲悶哼,但趙小白明顯處於劣勢一方,被疤哥一拳砸在鼻樑上,鼻血都流了出來。
有人想上前幫忙,卻被走過來的林風以一個眼神制止了。
換了其他時候,趙小白可能早就投降了,但這次是在兄弟的靈堂上,魏陽彷彿就站在面前一直注視着他,還像以往那樣調侃他道:胖子,別丟我跟老大的臉,乾死這比崽子!
“啊!”
突然間趙小白髮出一聲怒吼,不知他哪裡來的力氣,腳下連蹬幾下,像頭蠻牛一樣,將騎坐在他身上的疤哥強行摔了下去,接着他猛地翻身起來,反把疤哥給壓在了身下。
咣!咣!
兩隻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疤哥臉上,連接幾拳過後,疤哥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鼻子嘴裡全是血水,趙小白還不肯罷休,攥着這傢伙的頭髮,拖到散落一地的香灰前,按着他的頭,厲聲嘶吼道:“給我兄弟道歉,把灰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