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三兒碰誰都喊哥的行爲,丁逸頗爲無力吐槽。
雖然傷重,陳烽還是衝兩人拱了拱手,之後在丁逸的攙扶下在一旁坐下,背靠着牆壁,一時間卻還是未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趙瑩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算是他在巔峰狀態時也不敢與之爲敵,本以爲吾命休矣,不成想卻是峰迴路轉。
這樣的強援,丁逸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
心裡思忖着這些,他一邊處理傷勢一邊長話短說,將近日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做一個交流。
之前之所以沒有處理傷口,一來是因爲身陷危機,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戰鬥,又會牽扯,功效不大,二來便是因爲陳烽已萌生死志,無所畏懼。
當聽到丁逸峰迴路轉將體內毒素盡數排出,陳烽不由的喜上眉梢,之後說到古墓之行,忍不住又是一陣後怕的心驚膽顫,最後得知趙瑩身份之後,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雖然聽起來有些扯淡,不過事情大致就是這樣了。”
無奈的攤了攤手,丁逸也是滿臉苦笑。
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不多時,陳烽便已然接受了這個設定,隨後豪氣頓生,道:“四個人,四個異能者,管他殺手聯盟來多少,又多少收多少。”
有大腿能抱,陳烽不由一陣志得意滿。
“恩,說起來以前我也吃過殺手聯盟的虧,被逼着逃到大興安嶺,到了現在,這件事情是到了解決的時候了。”
丁逸交叉着雙手,微微沉吟,隨後又道:“只是事情還得謀劃一下。”
一旁的劉三兒摩拳擦掌,道:“有架打?那真是太好了。”
趙瑩擦拭着劍身,一言不發,看到丁逸徵詢的目光,只是一聲冷笑,道:“動了我的人,還想安然無恙的活着?”
對於這位女俠的霸氣,丁逸此前便有過體會,陳烽卻是被震得愣神了一下,驚歎於果然女中豪傑的時候,也忍不住面色古怪的看了丁逸一眼,低聲道:“上手了?”
剛纔的敘述丁逸自然是有所保留地,諸如一些個人隱私,只屬於他與趙瑩兩人之間的小秘密沒有說,此時聽到陳烽詢問,頓時便是一陣尷尬,低聲咳嗽了兩聲,隨後點了點頭。
“嗯。”丁逸張望着四周緩解尷尬。
陳烽豎起大拇指,道:“厲害。”
他是真的這麼覺得,一個如此生猛地女人都能泡到手,不由對丁逸表示歎爲觀止,油然生出一種高山仰止的敬佩。
“咳,換個話題。”
做賊心虛的看了一旁的趙瑩一眼,丁逸壓低聲音道:“如果你想我們死在這裡的話。”
“瞭解。”
陳烽很上道,在瞭解了趙瑩的身世背景之後,對其性情也是不敢觸其逆鱗,頓時見風使舵,道:“對了,回頭你準備怎麼給夏麗交道?”
“交代什麼?”
丁逸一怔,看到陳烽望着趙瑩的眼神頓時恍然,隨後苦笑道:“瞎說什麼呢,我跟夏麗又沒什麼,既然如此還解釋什麼?”
陳烽一臉你騙鬼的眼神,不過卻也沒就這個問題繼續深入,丁逸能活着,讓他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心下也是一陣輕鬆,難得有興趣八卦這些東西。
倒是丁逸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我的事,小怡不知道吧?”
“陳怡?恩,我們怕她受不了刺激,就隱瞞了這件事情,小丫頭最近過得不錯,每天跟江蘭那個丫頭糾纏在一起,不得不說那個江蘭真是古靈精
怪,有時候我都受不了她。”
說起這個的時候,陳烽不由的會心一笑,看得出來在明珠市的那段時間很開心。
丁逸心下微安,念起這些人,一時間不免也有些想念,只是這思緒未持續多久,便被暴力打斷。
“這裡搜一下,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應該走不遠。”
“有血跡,大家小心了,他應該在這裡。”
“媽的,殺我那麼多弟兄,等會我一定要一片片的割開他的肉。”
斷斷續續的對話伴隨着零散的腳步聲逼近,丁逸神情頓時就是一變,道:“找上來了。”
他的聽覺比起幾人來要敏銳許多,看幾人尚且恍若無覺,便出言提醒,頓時之間,幾人面色都是一變。
“正愁找不到他們,想不到自己送上門來了,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
趙瑩面上掠過一抹冷笑,她所身處的時代,是一個俠以武亂禁的年頭,人民賤如狗,尤其是身處高位的她對於生命有一種本能的漠視或者說俯視。
對於殺人,趙瑩從來沒有心理壓力。
房門隨着趙瑩的起身便被以無形的凌厲劍氣撕開,吱呀倒地,趙瑩提劍而出,黑暗之中,數道人影已然向此處逼近而來。
“你是誰,姓陳的在哪裡?”
看到趙瑩,幾名殺手不由的都是一愣,一人面色不善的問道,只是話音剛落,他的脖頸處便已然多出一絲血跡。
隨後這一道血跡迅速擴散,頃刻間他的人頭便已然自項上滾落。
四周衆人頓時大驚失色,而趙瑩此時才微微輕彈了一下手中削鐵如泥的長劍。
她有兩把劍。
不過對付眼前這些人,一把就夠了。
至於另一把,此時藏在匣中,根本就未取出。
“不管你是誰,今天給我死在這裡吧!”
爲首之人面色一變,驚怒交加,一揮手間,數道黑色的身影便已然向着趙瑩撲了過來。
然而他們卻連一丈方圓都未能越過。
劍氣縱橫。
每次出劍,都會有人倒下。
四溢的劍氣縱橫,頃刻間便已然倒下數人。
一衆人等悍不畏死,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自千年前走來的異能者跟如今的異能者有着本質上的差距。
無論是資源上趙瑩的身份能夠得到的東西,還是千年前的修煉環境,都是現在異能者無法比擬的。
更遑論她的父親本就是一代大拿,基因上天賦異稟,自幼更是言傳身教,放眼當下,也未必有幾人能及得上。
劍法得其父親傳,以靈能催動,又有神劍相助,摧枯拉朽間衆人便已然倒在了她的劍下。
手中長劍舞出一個劍花,隨後倒持長劍,黛眉微挑,面若冰霜,一人與不遠處數人對視,氣勢分毫不讓,道:“要送死的,快點。”
全場寂靜,落針可聞。
在見識過趙瑩方纔的劍法以及那削鐵如泥的劍氣之後,沒人敢再不把她當回事。
一衆殺手固然悍不畏死,然而如果自己的死毫無意義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以不怕死,但是不能白死。
在趙瑩的身後的屋子裡,此時三人剛剛走出門外,看到這一幕,陳烽下意識的長大了嘴巴,喃喃道:“這尼瑪的到底有多生猛。”
對於這些黑衣人的實力,他有過親身體會,單對單的正面硬剛,他有信息能擊殺任何一位,然而同時面對十幾人,還在幾個呼吸間
將其全部斬與劍下,陳烽雖然自負,但是粗略計算,正面硬槓十幾個人,就算是他完全狀態下也只能暫避鋒芒然後再尋求逐個擊破的機會。
一衆殺手無人言語,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後撤。
只是趙瑩本就沒打算放過他們,此時這些人想要走,她又怎麼會答應。
正如之前所說,動了她的人,想走,還走得了嗎?
身隨劍走,夜色下她如一道流光衝進人羣,隨後便是一片腥風血雨,亮如秋水般的長劍如一道驚鴻在人羣之中穿梭來去,如同割麥子一般一茬一茬的倒下,不過片刻,腳下的大地便已然被鮮血染紅,匯聚在一起,潺潺而流。
“好凶……”
觀戰的三人之中,劉三兒看的一陣寒意上涌。
一旁的陳烽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丁逸滿臉苦笑。
三人之所以沒有上去助拳,便是因爲他們絲毫看不到趙瑩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反而是他們被嚇住了,乃至於生怕上去之後會被這個兇殘的女人誤傷。
“兄弟,節哀。”
拍了拍丁逸的肩膀,陳烽微微嘆了口氣,儘量擺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只是眸子裡的幸災樂禍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住。
“滾,我沒你這個兄弟。”
丁逸勃然大怒,道:“難道在你眼裡,跟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一起,是一種悲哀嗎?我現在幸福的不得了。”
一邊說着,一邊給陳烽使眼色,同時用眼角瞅了瞅不遠處的趙瑩。
陳烽頓時會意,隨即一陣好笑,搖了搖頭,擠眉弄眼道:“我真羨慕你。”
“羨慕吧。”
丁逸一臉沉痛,口是心非,道:“羨慕就對了,我自己都羨慕我自己。”
劉三兒被兩人搞得有點發懵,不明白他倆搞得哪一齣,撓了撓頭,實話實說,道:“趙姑娘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有點兇……”
話還沒說完,便被丁逸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你他媽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死人。”
劉三兒滿臉委屈,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而此時場中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到處都是倒下的屍體,不同於陳烽出手時的猛烈,趙瑩出手,俱是一劍封喉,屍體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傷口,效率而又可怕,而此時在場中,餘下的,也不過爲首之人一人而已。
相比起自己的那些手下,來人明顯要生猛許多,一手冰系異能出神入化,層層疊疊的冰牆自半空之中凝結而成,攔在他與趙瑩之間,然而劍光所過,這些冰牆的結局往往是化爲漫天冰屑。
生死之間,來人完全顧不得那麼許多,壓榨着自身的靈氣,一層又一層的凝結着冰牆,阻擋着趙瑩的進攻,哪怕能夠拖住一會,對於他來說,便能多一份逃命的機會。
“雕蟲小技。”
趙瑩不屑冷笑,乾脆駐足不前,手中長劍一個翻轉,秋水般的劍身之上驀然暴起一層冷光,隨後趙瑩一聲低吒,旋身出劍,長劍自上而下自半空之中劃過。
冷光頃刻暴漲而出,沿途所過,那層層疊疊的冰牆便如同土雞瓦狗一般被摧枯拉朽的撕開,轉瞬便已來到了黑衣人身前。
“我跟你拼了!”
黑衣人怒吼,困獸猶鬥,生死一線之間,彷彿被激發了身體潛能一般,靈氣如怒濤決堤,在身前凝出護體罡氣。
隨後下一刻,森冷的劍光便轟在了罡氣上。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