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答應後的饒嘉一秒就後悔了, 但嚴向宇沒有給他反悔的餘地，直接拍板定下了時間地點。
於是元旦當天，一羣在微博上哭着喊着沒人陪跨年的中抓士大夫們本來想借着嘲眼角向下被戴綠帽來跨個好年, 結果眼角一條“元旦有人陪”微博紛紛打了衆多看熱鬧的人的臉。
“我去！脫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說好的苦情家庭倫理戲男主角呢？”
“這麼看來, 眼角和與歸是真的了。太棒, 我又多了一個可以萌的CP了~”
就在網上熱議着眼角的跨年對象時, 網下的緋聞中心男主演們已經聚首了。
時間：元旦晚八點
地點：S市一家中餐館
人物：眼角向下, 與歸
嚴向宇一邊說着我請客，一邊把人領了進去。餐館裡比外邊暖和，饒嘉索性把外套脫了掛到椅背上。
嚴向宇道：“很熱嗎？我怎麼感覺挺冷的。”
饒嘉拿着菜單在看, 嘴裡含糊道：“你把我外套拿去穿吧。”
嚴向宇挑眉，他仔細看了眼低頭順目的饒嘉, 和麪基那日明顯可以看出“老子不高興”的樣子不同, 今天倒是溫和許多。
見狀, 嚴向宇自己也開心起來。忙給饒嘉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
饒嘉接過水杯, 喝了幾口，然後叫來服務員點菜。都是幾個家常小菜，嚴向宇嫌幹吃不過癮，又叫了幾瓶啤酒。
饒嘉見他滿臉笑容的樣子，倒是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之所以會答應嚴向宇出來跟他見面, 也只是因爲想到秋聲肅肅那事, 有點同情他而已。這次出來也只是想單純給他個心理安慰。
畢竟眼角向下在中抓也幫過他許多忙, 人現在不順, 他自然不能落盡下石。
叫的小菜和啤酒很快就被端了上來。饒嘉喜辣, 點的菜都重口味了一點。嚴向宇雖然不排斥辣味，但也被辣得滿臉通紅。
饒嘉無奈道：“我不知道這館子的菜會這麼辣。”
嚴向宇忙把酒當水喝了, 喘着氣道：“我來這都不點這些菜的。”
“早知道讓你點了。”
“沒事。”嚴向宇一邊喝酒，一邊笑了笑。“至少讓我知道了你的喜好，不是嗎？”
饒嘉一愣，看着嚴向宇那張因爲喝酒吃辣而有些變色的臉，心裡突然泛起一陣螞蟻般的搔癢，他連忙低頭。
嚴向宇順便給饒嘉開了一瓶啤酒。饒嘉接過，兩人碰杯。一口下腹。
寒冷的冬日裡，冰冷的啤酒實在是刺激腸胃，尤其還是在兩人沒吃飽的情況下。但嚴向宇和饒嘉卻喝上了癮，吃飯變成了副業，喝酒倒成了主菜。
嚴向宇這幾日來，心情確實有點苦悶。現在借酒消點愁，還蠻爽的。況且自己喜歡的人就在面前，再多的苦辣也能轉換爲甜。
饒嘉見他喝得豪邁，便生了捨命陪君子的心。反正都一年的最後一天了，稍微放縱一下也沒什麼吧。
吃完飯結完帳後，快十點鐘了。離跨年還有兩個小時。但嚴向宇和饒嘉卻喝得有點醉了，兩人相互攙扶着走出飯館。
嚴向宇挑的地方離他家不遠，他見兩人都喝高了，便提議回去休息。饒嘉搖着酒勁上來而通紅的臉，道：“還沒跨年，我們去前面那個廣場。”
嚴向宇笑了笑，“你對跨年還真執着。”
“這輩子我還沒跟別人一起跨過年呢。”饒嘉顯然是醉了，說的話比往常多了好多。“正好今天你在，陪我一起去。”
嚴向宇腦子還算清醒，連忙高興地答應下來。
兩人緩步走到最近的廣場，廣場裡早已人山人海，一對對情侶膩歪地貼到一起等着零點的跨年。饒嘉和嚴向宇兩個大男人倒顯得突兀了。
不過嚴向宇不在乎這些，他轉過身把手搭到饒嘉的肩上，帶着他往最熱鬧的地方走。
喝醉了的饒嘉沒有排斥嚴向宇的舉動，在他看來這和普通哥們間勾肩搭背沒什麼兩樣。
嚴向宇藉機把人摟得更緊了。
廣場上雖然人多，但是架不住寒風刺骨。很多人都抱作一團，嚴向宇看了羨慕不已。他看了眼在他懷裡醉眼迷濛的饒嘉，忍住了把他擁進懷裡的衝動。
兩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着，逛着，閒聊着。
雖然很冷，但因爲嚴向宇擋去了一半的風，饒嘉逛得還蠻舒服的。醉意在這寒風裡一點點地消散，然後他慢慢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了。
他正被眼角向下摟在懷裡。擡頭一看，眼角也正在衝他微笑。
“快到十二點了，等着跟我一起跨年吧。”
“啊？”饒嘉愣了愣，顯然是忘了自己喝醉時說的話了。
“啊什麼啊，快跟我過來。”嚴向宇一手拉着他的胳膊，放開步子往廣場中心走去。
擁擠的人潮往那邊涌動，兩人亦步亦趨地走着。纔剛醒了一點酒的饒嘉只得跟上嚴向宇的節奏，緩緩地朝前方挪動。身後有人在推搡，在這種時候終歸是人擠人，擠得饒嘉的臉都快貼到嚴向宇的後背上了。
“操，幹嘛大晚上地來這找罪受。”
同樣被擠得七葷八素的嚴向宇無奈了，“不是你自己吵着要來看的嗎？”
“我？我會想來看這種東西？看人人人人山人人人人？”饒嘉一連說了好幾個“人”，不得不說自從當了CV後，不僅口齒清晰了，連語速都提快了。
嚴向宇大笑了幾聲，“你是不是酒醒了？”
“我看是你喝醉了。”
“我確實是有點醉。”酒不醉人人自醉。嚴向宇回頭朝饒嘉看去，認真說道：“我們認識的第一年，由我陪着你跨年。希望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都能在一起。”
曖昧的話語伴隨着急速升空的煙花綻放在黑夜裡，轟鳴聲一聲一聲地在耳旁響過。身邊的人羣裡開始爆出倒數的喊叫聲，舊的一年即將過去，而所有人都將迎來嶄新的一年。
饒嘉擡頭，黑夜裡是嚴向宇明亮的眼眸。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尖叫聲裡，饒嘉看着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一瞬間抓緊了，情緒也隨着倒數聲一路飆到了最高/潮。
十！九！八！七！
我。
六！五！四！
喜。
三！二！
歡。
一！
你。
無數的煙花綻放在冬夜裡，交織成過去一年最美麗的風景。
嚴向宇大聲道：“新年快樂！！wow~”
身邊的情侶們擁抱尖叫，原本就擁擠的廣場顯得更加人潮聳動。饒嘉開口想回一句“新年快樂”，結果身後的人猛地推了他一把！饒嘉撞進嚴向宇的懷裡。完全沒準備的嚴向宇忙伸手接住朝他撲過來的人。
兩人的目光交匯，彷彿是觸電一般，心裡都泛起一層漣漪。
嚴向宇藉着酒勁，又一次啦啦了饒嘉。只是這次啦啦啦再是單方面了，似乎是受了周圍環境的感染，又或者是體內酒精的催化，饒嘉沒有抗拒這個啦啦，反而啦啦啦啦起來。
嚴向宇激動啦啦啦了這個啦啦。
身邊的尖叫聲變得更大，他們卻無暇顧及這些。
饒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應該跟上次那樣推開他的，可是當眼角向下的溫度朝他襲來時，他卻不想放開了。
果然是因爲周圍的人太熱情了嗎？
一定是這樣的……他不可能喜歡上眼角的！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男人呢？
饒嘉怎麼也不能接受這一點！
嚴向宇緩緩地結束了這啦啦，然後低頭問道：“你在想什麼？”
饒嘉搖頭，“問這麼多幹嘛？”
“我想知道你對剛纔啦啦啦滿不滿意。”嚴向宇的表情一臉玩味。他知道剛纔饒嘉沒有拒絕他，那是不是意味着——“你……”
“你想多了。”饒嘉轉身想走人。
嚴向宇只得跟上去，邊走邊說道：“現在挺晚了，回去不方便，要不乾脆去我家睡一晚吧。”
饒嘉雖然醒了一點酒，但本質上還是有點醉的。尤其他又宅慣了，大半夜地讓他走回去，還真有點不情願。於是考慮了一會兒，他便答應了。
不就是睡一晚嗎，他還怕被眼角向下吃了不成？
兩人來到嚴向宇的住處。饒嘉打量了一圈，標準單身男人住的狗窩，有點亂。嚴向宇也有點尷尬，忙過去把堆了衣物的沙發收拾了一下。
“坐吧。”
饒嘉走過去坐了下來。嚴向宇倒了一杯水給他，也跟着坐到他身旁。“問你一個問題。”
“嗯？”饒嘉喝了一口水。
嚴向宇道：“剛纔啦啦啦是我想多了，還是你動心了？”
饒嘉一口水嗆到，忙不滿道：“是你想多了！”
“真的？”
“真的想多了。”饒嘉重複着這句話。
“我覺得你說自己喝醉了，比較容易讓人信服。”
“嗯，我醉了。”饒嘉也覺得這個理由很好。
嚴向宇爲他的無賴笑了笑，“跟我打個賭。”
“什麼賭？”
嚴向宇笑了笑，俯到饒嘉耳邊小聲地說了這個賭約。饒嘉聽後，猛地擡頭罵道：“你有病啊？！”
“是挺有病的，”嚴向宇一臉的嬉皮笑臉，“就看你敢不敢了。”
說罷，嚴向宇脫掉身上的外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湊到饒嘉身邊，用啦啦啦啦啦低沉嗓音問道：“敢不敢玩？”
饒嘉臉蹭地就紅了。
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