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文聞言, 臉色頓時變了:“她那個人就是面甜心苦的,最是狡詐不過,你不要被她給騙了, 不過是一杯汽水而已,你就被她給收買了?你這麼這麼沒囊氣?”
情急之下, 趙宣文脫口而出道,說出來的話語氣極不客氣。
要知道趙宣文和周嬌嬌兩個人極不對付, 哪怕這次他答應帶着劉亞男回來, 也不代表趙宣文就承認了周嬌嬌的身份, 見劉亞男似乎被周嬌嬌的糖衣炮彈收買了, 趙宣文急忙開口說起了周嬌嬌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 努力證明周嬌嬌不是個好人。
眼見着趙宣文急得一副急赤白臉的模樣, 劉亞男笑着說道。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感慨一下, 你繼母那人確實挺厲害的, 你這樣的急脾氣鬥不過她也是正常的,難怪之前你被她壓得翻不了身。”
以劉亞男個人觀感來說, 她今天是頭一次到趙宣文家裡來的,在此之前之前她從未見過周嬌嬌,如果不是因爲之前趙宣文跟自己說過周嬌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對他做過什麼樣的事情,劉亞男就算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周嬌嬌會是趙宣文口中那個滿心算計的女人。
就比如她吃飯的時候, 滿桌做的飯菜都是自己比較喜歡的, 當自己在某道菜上多夾了兩筷子的時候,趙宣文或許還沒發現她喜歡吃, 周嬌嬌就已經注意到了,而她也會特意將那盤她菜放到自己的跟前,而當杯子裡的飲料沒有的時候,周嬌嬌也會給她倒滿了,絕對不會讓她的杯子空了。
在這些細枝末節的方面,周嬌嬌做得十分妥當,讓劉亞男體會到了一種被人額外關心照顧的感覺。
而且周嬌嬌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態度十分和藹,始終是一副細聲細氣的模樣,並不會說什麼讓自己不高興的話,與周嬌嬌說話甚至感覺要比和自己母親說話都要舒坦幾分。
單論周嬌嬌自己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模樣,確實是將她自己的溫婉形象樹立的起來了,讓人下意識地覺得她就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
“行了行了,我也沒說周嬌嬌就是個好人,他越是這樣,就越代表你之前說的話沒有錯,她這人心計手段很深,以後嫁過來的話我會當心的。”
劉玉亞男脫口而出道,然而聽到劉亞男所說的話之後,趙宣文的心情好了起來,他擡手抓住了劉亞男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劉亞男。
“你答應嫁給我了嗎?”
劉亞男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她的眼神左右飄忽,不敢和趙宣文的對上,然而趙宣文抓着她的手卻不肯鬆開,一個勁地要讓劉亞男回答她自己的問題。
“我都跟你回家見父母了,你說呢?”
到最後劉亞男被趙宣文纏得實在沒辦法,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話來,趙宣文聞言心情大好,若不是因爲現在是在外頭,他怕是要將劉亞男抱起來轉圈圈了。
看到趙宣文這個模樣,劉亞男的心裡面就跟吃了蜜一樣甜,她知道這是趙宣文看重自己的表現。
而且不管周嬌嬌那個繼母心裡面是如何想的,至少表面上對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還是喜歡的,如果以後她嫁過來的話,日子應該不會難過到什麼地方。
“我都來見你的父母了,那等有空你是不是也該到我家去一趟了?”
趙宣文明白了劉亞男的未盡之語,他的面色一紅,難得有些害羞了起來。
“那你定好時間,我等你的消息。”
劉亞男並不覺得自己父母會不答應這門婚事,畢竟趙宣文的家庭條件不錯,他的長相也挺出衆的,而且也有正經的工作,自己父母挺疼她這個閨女的,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天趙宣文一路將劉亞男送回了家,他臉上的笑容始終都沒有落下來過,而劉亞男的心情也極好,想到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她臉上的笑容透着濃濃的幸福之意。
自打那天見過面之後,不管是趙宏國還是周嬌嬌,他們兩人對劉亞男的評價都很高,趙宏國甚至提出了要與劉亞男的父母見個面,把他們兩人的婚事給定下來。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該結婚了,亞男是個好姑娘,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把婚事兒給辦了。”
趙宣文心裡面還是挺高興的,原本是打算儘快和劉亞男的父母見面的,只是不巧的是很快就有了出車的任務,這一趟得出去跑幾天才能回來,於是便和劉亞男約定好了,等他這次回來就去和劉亞男的父母見個面。
昨兒趙宣文才剛剛出車回來,沒成想自己今天竟然會在運輸部見到方正業。
明明之前自己在方正業的跟前說了要和劉亞男生活的事情,結果轉過臉他現在甚至都要和劉亞男結婚了,面對方正業的時候趙宣文總歸是有些不只在,所以剛剛瞧見方正業到運輸部來的時候,他還以爲對方是專門來找自己的,趙宣文一時間不知道該和劉亞方正業說些什麼,便下意識地躲開了。
“宣文,剛剛方科長過來,你怎麼不去跟他聊兩句?”
說這話的人是魏望舒,上一回他的大舅哥給人酒席上下毒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而且趙多錢已經被警察局的人抓走了,到現在都沒能放回來,這事兒在封工鬧得挺大的,連帶着魏望舒的名聲都受到了影響。
原本魏望舒在這運輸部裡還是有幾個朋友的,可是這件事情一出來,他在運輸部就成了孤家寡人的存在,誰都不樂意跟他說話,魏望舒終於體會到了先前趙宣文是什麼樣的感受,同是天涯淪落人,他面對着趙宣文的時候,態度不免就發生了變化。
聽到魏望舒的話之後,趙宣文的面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他撓了撓頭,訥訥地開口說道。
“其實我和方科長也不怎麼熟悉,而且方科長過來也沒說是來找我的,我貿貿然上去打招呼不好。”
魏望舒現在的名聲也不好,跟他來往對趙宣文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之前趙宣文的名聲就是臭不可聞,再多點兒爛名聲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再說了,在運輸部難得有個願意跟他一起出車的,趙宣文哪裡能不抓住這個唯一的朋友?
不過他們兩個人顯然沒什麼可聊的,不尷不尬地聊了兩句之後,氣氛陡然間變得沉悶了下來。
這麼不尷不尬地待了一會兒後,趙宣文說自己有事兒,跑去請了個假,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運輸部。
說起來也是奇怪,昨個是禮拜六,按理說劉亞男應該是在上班的,但是趙宣文回來之後馬不停蹄地去了百貨大樓,卻沒看到劉亞男,問徐瑩瑩劉亞男怎麼不在,徐瑩瑩只說劉亞男請了假,有好些天沒過來了。
趙宣文只知道劉亞男的宿舍在哪兒,她家在哪裡卻並不知道,他去了劉亞男的宿舍,卻發現劉亞男並不在宿舍裡。
不在宿舍,又不知道她家在哪裡,趙宣文找另外的同事打問過劉亞男的家在什麼地方,今天準備去她家一趟,看看劉亞男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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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業和蘇清影二人去了百貨大樓,他們在副食品的櫃檯前買了不少餅乾,麥乳精,奶粉之類的東西,問明白柳絮果今年過的是四十四歲生日,方正業提出來要給柳絮果買扯二尺布。
“四十四,一尺布,這布肯定是要買的。”
“四十四,一尺布?我怎麼沒聽過這種說法?”
蘇清影有些奇怪地開口問道,方正業笑了笑,摸了摸蘇清影的頭髮,耐心地給她解釋道。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咱們這邊兒是有這種風俗的,四十四,一尺布,五十五,一斗米,六十六,一刀肉,到了這種雙數的生日,每一次買的都不一樣。”
蘇清影對這些風俗習慣倒是並不知道,不過方正業既然說有這樣的規矩,那便照着買就是了,好在方正業出來的時候已經將票據什麼的都帶得很齊全,二人拿着布票便去了賣布的櫃檯。
徐瑩瑩瞧見方正業和蘇清影一起過來了,她便笑着招呼着兩人,問他們想要什麼顏色的布,又將最近新到的布匹拿出來放在了臺子上供兩個人選擇。
蘇清影低頭看着臺子上放的那些布匹,看哪個都覺得漂亮,不過今天買布的人不是她,蘇清影便依照着柳絮果的喜好開始挑選了起來。
方正業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發現賣布的櫃檯只有徐瑩瑩一個人在,他愣了一下,隨即問道:“瑩瑩,你的那個同事呢?她怎麼沒來?”
聽到方正業提及有劉亞男,徐瑩瑩嘆了一口氣說道:“劉姐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禮拜二的時候就請假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過來。”
停頓了一下之後,徐瑩瑩又說道:“不過昨天那個趙宣文來了,說是要找劉姐,我跟他說了劉姐好幾天沒來上班了,他好像也不知道這事兒。”
徐瑩瑩還記得上個禮拜六的時候劉亞男是跟着趙宣文回家吃飯了,結果回頭就請假不來上班了,雖然徐瑩瑩覺得可能是因爲自己帶着有色眼光瞧趙宣文,但她還是覺得,劉亞男不來上班和趙宣文應該有些關係的。
“方哥,你也是在封工上班的,之前的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呀?”
徐瑩瑩的面上露出了濃濃的擔憂之色,她四下看了看,突然湊近了方正業一些,低聲開口問了一句。
雖然嘴上說着不管劉亞男的事情了,但是自打自己來百貨商場上班之後,劉亞男對徐瑩瑩照顧頗多,之前自己遇到一些找事兒的客人時,也是劉亞男幫她出頭的,自己現在明明知道趙宣文有問題,又怎麼可能不管不顧呢?
她又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不少關於趙宣文的事情,結果就聽說了趙宣文之前談過不少幾個對象,但是後來那些對象的下場都不太好,不是死了就是瘋了,而且她還聽人說趙宣文似乎幹過一些耍流氓的事情,全靠着他家裡的勢力纔將那些事兒給壓下來的,否則的話就憑他乾的那些事兒,足夠將趙宣文給槍斃十來回了。
徐瑩瑩想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劉亞男,但是禮拜一的時候她正好有事兒請假沒來,到了禮拜二的時候她過來上班,結果就聽代班的同事說,劉亞男請了假沒來。
原本徐瑩瑩以爲劉亞男請幾天假就可以來上班了,結果沒想到一直到今天劉亞男都沒有來。
“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不該發生的,我們這工作的性質擺在這裡,你要是請個一天假還成,請假的時間長了肯定是要扣工資的,劉姐都請了快一個禮拜的假了,扣的工資可不少,以她的性格不該這麼做的。”
偏偏徐瑩瑩還不知道劉亞男家在哪裡,找跟劉亞男相熟的同事倒是能打問到她家在哪兒,可徐瑩瑩也不好貿貿然找上門去,就只能在這裡乾着急。
“方科長,你說劉姐她會不會……”
接下來的話徐瑩瑩沒說,但是眉宇間露出來的愁色卻將她的擔憂全都表露無遺。
方正業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倒是也不好隨便安慰徐瑩瑩,他想了想說道:“等回頭我回封工的時候問一問趙宣文,看看他知不知道劉亞男的事情。”
徐瑩瑩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買好布上車的時候,蘇清影順口問了一句劉亞男是怎麼回事兒,方正業簡單解釋了一下。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