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連地的兩道火柱、冰柱,像是冰川消融一般,緩緩縮減下去後。
落入衆人眼簾中的景象,便是清晰了許多。
透過鼎內高空,向下望去。
只見,在鼎底深處,一道巨大的輪轉符文法印,像是烙印一般,鎖在了鼎內四周。
其上,朱雀虛影隱隱浮現,優雅地舒展着雙翅。
只是,之前該是美麗動人的雙翅,如今,卻是被三足金烏、寒玉蟾蜍糾纏着。
宛若陷入淺灘的蛟龍一般,欲飛卻是不得。
而朱雀虛影下的輪轉符文法印,其上,更是縱橫交錯着幾道赤紅的裂縫。
弈傾天幾人注視過去的時候。
可以清晰地看到,無盡的血腥氣息,像是泉水一般,汩汩地從裂縫中冒了出來。
瀰漫遮掩住輪轉法印的同時,血腥之氣更是宛若血河一般,緩緩地在鼎內拉起了一張高高的血色長幕。
上升到弈傾天幾人浮現的高度後,更是去勢不止地,向着九龍離火爐外衝去。
崩飛南宮蒼鎖住的鼎蓋後,血色長幕再長,像是一柄無盡延伸開來的血色長劍一般,抵在了秘境大地的天空。
弈傾天幾人看着這一幕,心驚的時候。
熟悉的咔咔裂解聲,再度傳入他們的耳廓。
卻見,被血色長幕抵住的天空,在不斷的膨脹、收縮中,支撐了片刻時間後。
轟然一聲,便是碎成了萬千赤色光點散落四方。
而失去了秘境特殊環境的壓制,血色長幕一瞬千丈地暴增了起來。
眨眼間,弈傾天幾人就是隻能看到一個小黑點了。
朱雀城。
連日的幾場風波,讓得這座古老城池上方,隱隱地沾染上了一層無形的煙霾。
“天無日。”
朱雀城居民心中這般稱呼着近日的風波帶來的影響。
而這個形容。
在這一天的午間。
卻是真正地成爲了現實。
朱雀城午間的陽光,還未來得及囂張放肆,隨着一聲霹靂炸響,無盡黑幕像是垂天之翼,緩緩地給朱雀城帶來了天無日了。
變故發生的那一剎那。
丹道聯盟幾位資歷最高的丹道大師,便是急急出了三層樓,站在屋頂,仰望着血色長空。
“天生異象,血河橫空,這、這大凶之兆”
以着南宮世家秘境之地爲根源,好似憑空地長出了一朵血色蘑菇一般。
血色光柱紮根於秘境之地的同時,其上綻放開來的血色,平平向着朱雀城上空鋪展了過去。
而且,更加詭異的是,朱雀城四角之地,秘境之中弈傾天幾人看不到的所在,有着四根血色長柱。
像是染血的手指一般,破土而出,矗立在天地間。
一股濃厚的血腥氣息,從這四根血色長柱上,不斷的飄蕩開來。
宛若血盆巨口,欲吞噬蒼生。
西劍域。
西南蠻荒。
鬼哭狼嚎的無盡深淵,三道流光,倏忽閃現,落在了高樓尖峰。
注目眺望着南方,這三人,眼中皆是流露出凝重之色。
“好濃重的血腥氣息,南世家到底發生了何等變故。”
仍舊是一襲黑衣打扮、身上殺伐氣息卻是濃重了許多的鬼羅剎,第一個開口問道。
站在鬼羅剎身前的魔佛梵白,眼中金芒,璀璨亮起。
天眼開啓下,他的目光,宛若直接跨越了千山萬水,落在了南宮世家的朱雀城一般。
當目光觸及到那四根通天血色長柱,魔佛梵白麪色瞬息一變。
“義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鬼羅剎急急問道。
魔佛梵白收起天眼,良久,他才嘆息一聲:“地墳四方聚靈血陣,再現塵寰了”
話音落,鬼羅剎面色瞬變。
亙古雪峰。
壁立千仞。
寒宮大殿,層層帷帳後,一道清冷的話音,慵懶響起。
“嗯南世家,也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聽聞南世家發生變故,司雪遲疑道:“那,要不要將草菅勝谷和驚雨兩人,召回來”
“不必。”帷帳後,清冷話音道:“最近封家不是因爲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將驚雨與封公子的婚事稍稍推後嗎”
“再等幾日,若是封家和驚雨他們,都是沒消息傳回來,你們幾人再前去南世家一探究竟。”
“是,仙子。”縹緲四司應了一聲。
帷帳後,一道呢喃低語聲,緩緩響起。
“南宮蒼,在南世家,也有事情出乎你的掌控了嗎”
“孽障今天,我就斃了你”
南宮蒼將花弄影封困在九龍離火爐內,本是爲了煉化對方的魔性,沒想到。
最終,起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作用。
此舉,非但沒能湮滅花弄影天生魔胎的魔性,更是讓得對方突破自己的禁錮,裂開了朱雀封印。
造成近乎不可挽回的災難。
怒極,南宮蒼翻掌轟然拍擊而下,“天地經緯一玄掌”
一掌落下,天地瞬時化出縱橫經緯,交織出赤色的羅網,向着花弄影兜頭罩了過去。
切割一切的磨滅之力席捲而來,花弄影身體一震,朱雀紫炎之力,轟然爆涌而出。
一聲輕喝,花弄影左手一翻,身後現出紫色朱雀虛影的同時,“朱雀破天華”瞬時幻化出無盡紫色火球。
被朱雀虛影雙翅拍打着,向着天地經緯轟了過去。
一招落下,花弄影手中動作,更是絲毫沒有停息。
右手向着虛空一抓,天魔器,天相九柳瞬時現出。
被花弄影一掌拍擊,“幽魔斬”化出九柄幽黑深邃的魔刀,咻的一聲破開空間,倏忽斬向了南宮蒼。
花弄影人之脈、魔之脈催逼之下,瞬息化出的人、魔兩大極招,霎時,匯聚成一道紫黑色的天地洪流。
滾滾盪開一切,向着南宮蒼席捲而去。
超乎南宮蒼想象的力量。洞穿而來,南宮蒼面上。不由現出動容之色,有欣喜、有滿意、有痛心、有悔意
各種情緒。不一的在他心中泛起的時候,他功力已然再催。
包含一切的經緯碾壓而下的下一瞬。
天地動盪翻覆。
大地在哀嚎聲中,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