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小院中,蘇劍天盤膝坐在‘牀’上,即便是事前的最後一刻,蘇劍天也不願意放棄增強自身的可能,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提着飲雪踏‘門’而出。
兩年隱忍,一朝勃發!蘇劍天心中怒意‘激’‘蕩’,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蘇劍天身周‘蕩’漾着可怖的殺意。“今日,便叫你烏風知道,我蘇瘋子,可不是好惹的!”
蘇劍天走過梅家,看着梅家平靜如往昔,便安心的趕向通往梅家的必經之路。
到了那裡蘇劍天左右看了看,見路邊有一方青石,蘇劍天走到近前,打量一番之後,‘抽’劍橫斬,劍光閃過,‘露’出地面的青石被齊整的斬下,然後手上運勁,將重達數百斤的青石橫放在路中央。
做完這些,蘇劍天收劍回鞘,直接盤膝坐在了那一方青石之上。清風微拂,吹起蘇劍天隨意束在腦後的黑‘色’長髮,一襲灰白‘色’的長袍也隨風輕輕鼓‘蕩’。
鐵劍飲雪橫陳膝頭,蘇劍天閉目冥思,溫養‘精’神,等待着烏家人的到來。
不一會兒,吹鑼打鼓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漸漸的大了。
那一支馬隊以烏風爲首,吹着樂器的鼓樂手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但是在見到攔路的青石和盤膝坐在青石上的蘇劍天的時候,一行人卻是都愣了下來。
迎親當天,青石攔路,鐵劍橫膝,這是擺明了不讓過去啊。
一羣鼓樂手東張西望,不知如何是好。
後面的烏風臉‘色’‘陰’沉,他不曾想,蘇劍天竟然真的敢來阻攔。若是梅家拒絕了,烏風還好對梅家出手,而現在,蘇劍天攔路,只能怪罪蘇劍天,便不好對梅家出手了。
烏風握拳,眼神‘陰’鷙,心中暗恨:“蘇瘋子,你壞了我的打算!該死!”
蘇劍天緩緩的睜開眼,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他溫文爾雅地說道:“此路不通,諸位還請回吧。”
烏風騎着棗紅大馬,越衆而出,盯着蘇劍天冷聲說道:“蘇瘋子,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莫要壞了風景,你若是讓過去,這事也就算了,若是不,明年今日,可能就是你的忌日。173文學網”
蘇劍天燦然一笑,甩袖道:“有本事,從這方青石上跨過去!”
烏風神‘色’又是‘陰’沉了幾分:“給臉不要,廢了他,今日大婚,我不想見了血光。”
“得令!”底下的兩個壯漢抱拳沉聲說道,然後便向着蘇劍天所在趕去。
那兩個漢子虎背熊腰,壯碩異常,面上也是戾氣叢生,一看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主。
兩個漢子都是烏家豢養的家丁打手,哪一個手上沒幾條人命?得了少主的命令,兩人大步跨到蘇劍天近前,蒲扇似的大手直接搭在蘇劍天肩頭,想將蘇劍天這消瘦的身板拎開。
可惜,蘇劍天晉升八品武修,這幾個壯漢看似威猛,也不過是正九品的水準,便是同一品級之間不同階位也有着不小的差距,現在雙方差了整整一個品級,他們能奈蘇劍天如何?
任憑那兩個壯漢使足了力氣,也不能撼動蘇劍天分毫。
就像是紮了根一樣,蘇劍天坐在那一方青石上紋絲不動,風淡雲輕。
較量兩番之後,蘇劍天淡然一笑:“別髒了我的衣裳。”
右手拿起膝上飲雪,連劍帶鞘打在那兩個壯漢的手腕關節上,快若疾風,‘肉’眼幾乎不可見。
那兩個壯漢慘呼一聲,踉蹌的退了兩步,再去看時,手腕高高腫起,像是被劇毒的蠍子蟄了一般。
蘇劍天如今功參八品,化勁入髓,將勁道打入對方體內,再容易不過。
見到自己的兩個手下吃癟,烏風咬牙皺眉,示意剩下的家丁一起出手。看着來勢洶洶的十幾個壯漢,蘇劍天不屑的一笑:“帶着這麼多的打手,也算是迎親?怕是搶親吧?”
烏風並不回答,蘇劍天也懶得再說什麼,手中拿着飲雪下了青石,昂然‘挺’立,面‘色’淡然的面對着十幾個來勢洶洶的強人。
對面爲首的男子大喝一聲,腳掌踩地,整個人電掣而出,手握成拳,直直的搗向蘇劍天面‘門’。
其餘的壯丁也是紛紛動手,各種基礎武學紛紛施展開來,務必將蘇劍天置於死地。蘇劍天泰然不驚,手中飲雪驟然出鞘,清脆的劍‘吟’在空中‘激’‘蕩’,蘇劍天腳下踩着基礎的步法微風踏步,在這些壯漢中輕盈遊走,宛如凌風起舞一般,飄然的身姿不帶絲毫煙火氣息。
手中長劍看準了破綻,‘抽’在那些壯漢的身體關節處,劍脊拍在那些人身上的聲音不絕於耳,內氣化勁,絲絲勁道從蘇劍天手中傳到劍上,再由長劍渡入那些壯漢的體內。
看似不着力的拍擊卻疼得要命,十幾個壯漢當即就倒了七八個,剩下的五六個在蘇劍天的手中也沒能走下幾個回合,很快的敗下陣來。
不過幾息的功夫,地上便躺了一下子人,橫七豎八的,狼狽不堪。
蘇劍天飲雪倒持身後,腰板‘挺’得筆直:“烏少爺,請回吧。”
蘇劍天畢竟還是弱了,烏家背後還有強人,得罪死了沒什麼好處,再緩一段時間,等到蘇劍天鞏固八品境界,成就八品巔峰,便能有所作爲。
那時候,天高海闊,任意遨遊。
誰知烏風嘴角帶着獰笑喊道:“蘇瘋子,且去死吧!”
準備已久的靈術驟然發出,淡淡的黑‘色’煙霧凝結成符文鬼獸,向着蘇劍天撲了過來。
這一頭虛幻半透明的鬼獸可是有着不弱虎豹的力道,若真的撲得實在了,不死也要殘廢。
蘇劍天鳳眼微眯。腳下驟然發力,內氣瘋狂運轉,在體內轉化成絲絲劍氣,然後催發出體外,帶着絲絲森寒的劍氣,蘇劍天宛若出鞘利劍,鏗鏘的劍‘吟’斬破那一道黑符鬼獸,隨後身姿輕轉,落在棗紅大馬的頭上。
一手背在身手,一手持劍遙指烏風。
凌風而立的蘇劍天說不盡的瀟灑,當真有着一股出塵的味道。
身子傲然,霸道且囂張!
蘇劍天冷聲道:“給你臉面你不要,反而下了死手,也忒歹毒些。”
說完,手中長劍飲雪“啪”的一聲打在烏風臉左邊頰之上:“這是罰你覬覦我妻。”
長劍輕揚,又是一下打在烏風右邊臉頰:“這是罰你囂張跋扈。”
劍脊實打實的拍打在烏風臉上,發出“噼啪”的聲響。蘇劍天更是用上了暗勁,使得烏風原本還算俊朗的面孔腫成了豬頭,和劉採辦有得一拼了。
烏風一雙眼睛中滿是惡毒,惡狠狠的盯着蘇劍天,其中的森寒讓看見的人都覺得心中一顫。
風姿綽約的蘇劍天怡然不懼,收了長劍說道:“回去也該讓你父親管教管教你了。”
說完足尖輕點,下了馬頭:“還不快滾!”
烏風心中又驚又怒,一雙手都在顫抖,滿地的家丁捂着‘胸’口蹣跚而去,周圍原本看熱鬧的人羣也是默然不語,默默的注視着烏風的悽慘模樣。
這死一般的沉寂讓烏風覺得更加羞憤,恨不得當即自刎了!
這一日先是高調飛揚,隨後被踢下雲端,落入塵埃,‘混’了個悽慘收場。真是大起大落!就像是兩年前的情形,灰白衣衫的少年郎帶着一衆下賤的賤民嘲笑自己。
而這一次,更爲悽慘,迎親當日的無限風光成了最狠毒的嘲諷,這往後,蘇劍天不死,他烏風便難以再擡頭做人。
“蘇瘋子!蘇瘋子!本少爺和你不死不休!”烏風緊咬着牙關,惡毒的想着,卻不想牽動了臉頰的肌‘肉’,又是一陣‘肉’痛。
烏風怨恨的一‘抽’馬鞭,狼狽離去。
在烏風走遠之後,蘇劍天那裡爆發出如山一樣的喝彩。剛纔的一同連打,打得人心暢快!烏家少爺囂張跋扈,丹陽誰人沒有在他手上吃過癟?奈何烏家勢大,衆人得罪不起,也只能生生受了。
而蘇劍天此舉真是替丹陽人出了心中悶氣。讓人心大快啊!
不管周圍的歡呼,蘇劍天收了飲雪,孑然一身離了衆人,回到蘇家小院。而那一方青石也留了下來,成了丹陽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