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碩誇讚着天闕，好似那戰鬥當中不斷被格殺的人不是人道弟子一般，其心狠手辣的程度令人歎爲觀止。
這就是歐陽碩，一代霸主梟雄。
在歐陽碩身邊還有幾個人，那是人道當中的強者，他們和歐陽碩一樣，都是一臉平淡地看着眼前的戰鬥，對於死去的同僚不曾有一丁點的憐憫。
歐陽碩甚至還煞有介事地點評道：“天闕很強啊，而且都是一羣不要命的瘋子，我們能怎麼辦？”
說到這裡，歐陽碩臉上的笑容更甚：“那就拿人命填吧。”
反正這些人又不是他殺的。
都是蘇劍泉那廝殺的啊，天道反噬落下的因果，也只會是蘇劍泉自己擔着。
當然，這些都是歐陽碩內心自己的獨白，他可不會把這種冷血殘酷的話說出來，實際上，在人道當中，歐陽碩一直都是一副仁主的模樣。
所以蘇劍泉纔會說這廝是僞君子，真慫貨。
就連修煉的法門都是《紅塵萬象千影神功》，這一門神功可攝取紅塵萬象氣息，沒一點氣息都可以煉化成爲一尊分身。
因爲這些氣息來自紅塵衆生，和本體之間幾乎沒有因果聯繫，所以，即便是因果律術法都無法連帶擊殺掉歐陽碩。
某種程度上來說，歐陽碩已經是不死的了。
天地不滅，他不死。
一時半刻之後，歐陽碩呵呵笑道：“損耗的差不多了，去吧。”
“得令！”
歐陽碩身邊的諸多強者見狀面容一肅，抱拳而去。
共有十人，結成一道陣勢，裹挾着恐怖威壓浩浩蕩蕩地衝壓而去。
剎那之間，宛若大日升騰，炊煙升起，萬象紅塵，阡陌城郭飄渺升騰而起，十人聯手，似乎展現出一國景象
。
梨三弄，徐牧年，王安卓，何塞班等人之別十人陣勢牽扯入其中。
影影綽綽當中，被困在大陣當中的幾個人都覺得自身的力量似乎被壓制了。
層層靈氣流環繞周圍，幻影在其中若隱若現，徐牧年斬掉一個對手之後持劍四顧，缺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是哪？
四周空曠無比，天空是嫣紅的，黑褐色的大地上流淌着混雜着血肉碎末的血河，無數零碎的肢體毫無生氣地散落在大地上。
而在遠方，一方黑色石頭上坐着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衣勝雪，面容嬌美宛若女子，恍若集天地之精華而成的遺世獨立的佳人。
那是……
混亂的大腦似乎在瞬間清醒了一些，那人看起來好熟悉，是……誰？
他看起來好痛苦，徐牧年疑惑地望去，然後看到對方雪白的衣襟上沾染着嫣紅的鮮血，像是一朵盛開在雪地當中的梅花。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那人胸前插着一柄斷劍？
爲什麼那斷劍上的氣息那麼熟悉？
是……自己的？
徐牧年低頭看了一下，然後看到自己手中的長劍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柄斷劍。
剎那之間，劇烈的痛楚襲擊大腦，本就陷入瘋魔殺戮之中的徐牧年陡然癲狂大笑：“那是我的劍？”
“我一不小心殺了韓師？”
“這怎麼可能！”?“可那確實是韓師，實實在在的韓師啊……”
“原來是自己乾的嗎？”
原來最該死的人我嗎？
哈哈哈哈哈……徐牧年陡然癲狂大笑起來……
另一邊，梨三弄從始至終都戒備着，他的神智一直都很清明，他的道近乎魔道妖邪，但是，他的思緒一直都很清明。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依舊有敵人不斷涌來，那一陣莫名其妙的霧氣似乎只是起到了阻礙視線的作用，其餘的似乎並沒有的什麼卵用。
但是，梨三弄逐漸感受到自己身邊多了一些戰友，那些戰友三兩成羣，結陣而戰，在不斷地戰鬥當中，不斷有戰友倒下，再也無法爬起來
。
戰友變多，然後又變少，那種生命頹然流逝的感覺叫人無助又絕望，心若古井的梨三弄終於不再那麼淡定，他眼中閃爍着死死光芒，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那些倒下的戰友們臨死之前似乎都轉頭看了一眼梨三弄，那飽含悲壯的的眼神中帶着死死疑惑。
我們都死了，爲什麼你還活着？
兄弟，你不一起？
你這個懦夫！貪生怕死的懦夫！
那飽含諸多情緒的眼神讓人無比在意，如同一柄利劍般橫在心口，不吐不快，這是困擾了梨三弄近百年的心魔。
梨三弄曾以爲自己已經解開了這心魔，但是，現在看來，他沒有。
那些死去的，正在死去的，快要死去的……似乎都在看着他，他們似乎在質問他，爲什麼還沒死？
我們都死了啊，你還活做什麼？
去死啊！
與此同時，王安卓，何塞班等其他人都被困在十人陣中，不得不說，歐陽碩的眼神相當的毒辣。
即便是讓屬下去送死，也將局面計算得一清二楚，什麼時候做什麼事絲毫沒有怠慢，這近乎恐怖的掌控力也是歐陽碩立身處世的資本之一。
用恰到好處的人命引發天闕各自強者的心魔，然後再用紅塵氣息之陣引發心魔，以此擊殺天闕強者。
如果能擊殺掉的這些強者，那麼之前的損失就完全值得了。
天闕衆至情至性，極於情者極於武，這種人是可怕的，但是他們的弱點和他們的強大一樣明顯。
歐陽碩看着蘇劍泉問道：“你就不去幫一把你的弟子兄弟們？”
蘇劍泉淡淡笑道：“我相信他們，如果連自己的心魔心障都跨不過去，又談什麼更進一步？”
“哈哈哈……說得好聽，實際上也是怕本座偷襲你吧？”歐陽碩老神在在地說道：“你剛恢復不久，本座倒是可以理解。”
蘇劍泉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對方的挑釁，此刻，他的注意力卻是集中在別的地方。
劍庭山遺蹟，一羣身披黑袍的人來到這裡……
這裡頹敗無比，散落的山石經過諸多探尋以及百年的風吹雨打之後依舊如初，宛若百年時光在這裡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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