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百餘人從九陽酒樓中踉踉蹌蹌的回到了住所,而在另一面,胡生與他的兩名副手不斷的核對着考卷,不管不管怎麼找,那一百二十張卷子只剩下了一百張,而且這一百張也並不是那麼多完整,有相當一部分人的卷子被水浸溼字跡相當的模糊。
胡生的臉陰沉的可怕,畢竟他是這次南陽城童試的主考官,出了紕漏出去抗的人肯定是他,在他的手裡出了這種紕漏,他的罪可想而知,不要他的命已經是客氣的了。
“大,大人,這該如何是好啊,少了二十張卷子連同此次童試的案首的卷子也沒有了,還有記錄此次童試信息的那個小冊子也沒了。”一名副考官慌張的說道。
“慌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了,先穩住,將那些還在的卷子,妥善保管起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胡生自己雖然慌,但是卻不能在他這幫手下的面前顯『露』出來,他先要自己穩住才能御下。
“是,是,我們先把這些卷子整理好。”那副考官被胡生給鎮住了連聲回道。
雖然他把手下給鎮住了,讓這件事暫時保密了,但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胡生不禁頭疼起來。
“唉,看樣子這件事肯定瞞不住了,我該怎麼辦呢?要不把事情都推到山匪身上?不行,就算推到他們頭上又有什麼用最後遭罪的還是我,這件事該怎麼辦才能讓我自己安然無恙的渡過去呢?”胡生不停的在院子裡走動着,對於這件事他心裡是怕的要死,要真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他絕對吃不了兜着走,出了這麼大的簍子,這可是關乎一城考生的前途啊。
而且被他看好的那個考生,也就是楚南的卷子也沒了,這是什麼事啊,你就算是把其他人的卷子給弄沒了也不能把他的卷子給弄沒啊。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胡生的內心不斷的咆哮着,他現在正的很無奈,如果車隊到了州城之後要上繳他在南陽城考試的卷子,他卻拿不出來,那後果他已經能夠預見到了。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這件事發生!”想到那等後果之後他臉『色』猛地一變。
隨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之前他們考試也考過了,不若自己再讓他們考一次如何?反正第一次能過第二次不也是一樣嗎?
他獨自走出了自己的院落朝着商陽城的筆墨書畫的店鋪踱去。
商陽城乃是一個商業大城,他這裡什麼都不缺,筆墨書畫在這商陽城中還是佔着極爲不小的一塊地方的,胡生穿的是便裝,倒也沒人把他認出來,他走進了書齋,一名清瘦的小廝連忙迎了上來。
“客官,您是想要買字畫呢還是筆墨宣紙?我們店裡什麼都有,無論是青州墨還是柳州紙包你滿意。”那小廝滿臉賠笑道。
“嗯,給我來一百二十張柳州產的上好宣紙,另外筆墨也準備一百二十副。”胡生也不含糊,全都自掏腰包給買了下來,這種時候又有什麼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呢?
“好嘞,這位客官一百二十張柳州上等宣紙,一百二十副筆墨硯臺。”那小廝滿臉欣喜,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做成之後老闆已經會好好嘉獎自己的。
這麼多東西自然是送貨上門了,小二將宣紙筆墨等物一樣樣的給胡生包了起來,並且送到了其所居住的宅院裡。
買完這些東西之後其實他依舊是十分的緊張,畢竟這種事情他是第一次做,想要補上之前的簍子可不是那麼輕鬆的,他把他的兩個副手全都叫了過來,小心的交代了他所想的一切。
他的兩名副手對於胡生這膽大包天的想法驚詫萬分,但是他們也明白,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如果不像辦法填補的話後果絕對是十分嚴重的,於是三人狠下心來把之前的考卷給銷燬了,用這批新的考卷讓楚南等人進行了又一次‘科舉考試’。
每次十個人進入宅院之中進行考試,這種荒唐的事情持續了三天,三天時間一百二十人都進行了第二次的‘科舉考試’。
然而這次考試之後他們認真將考卷檢查了一遍,卻詫異的發現在這一百二十張考卷之中竟然存在着六張異類,千字言默寫錯了,尼瑪,第一次過了,這第二層竟然敢沒過,這也太假了點吧!
三人相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於是他們只能夠將那六人喚來,而這六人自然也清楚他們爲什麼會被考官請來,原本想要聲淚俱下的裝可憐,卻沒想到考官竟然主動幫他們作弊,讓他們照着千字言抄一遍,確保準確無誤,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是這對他們十分有利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可能去反駁的,於是乎,六個人在考官的監視下終於把千字言認真完整準確無誤的抄在了考卷上。
回顧過往所有的科舉考試,和他們一樣在考官的幫助之下完成作弊的考生並不是沒有,但是在考官急迫的緊『逼』下照抄千字言過關的考生他們是頭一個,這種壯舉絕對能過載入史冊了。
當然只是野史罷了,如果真的寫入史冊朝廷的顏面何存?他們以及作弊的考官都會受到最爲嚴厲的懲罰。
胡生等人自以爲天衣無縫的掉包卻不知道存在着一個極爲要命的漏洞,因爲在朝廷所發佈的那些考卷之上有着朝廷中特製的密印,這種密印只有在京都中製作考卷的時候纔會加入,這種事情自然不是他胡生一個小小的考官能夠知道的。
三人將這一百二十張考卷鄭重的收了起來,並且重新做了一個冊子,一晃數天,楚南他們在這商陽城中待了已經五天了,五天時間裡他們在商陽城中吃好喝好還買了不少紀念品,當然,這部分是富家子弟,而胡生等人不知何緣故竟然暴瘦了十來斤。
除了因爲考卷的事情又能有什麼事會令他如此驚慌失措的呢,三名考官都異常的沉默,一路上都沒有再開口言語,除了督促那些護衛他們到州城的守衛加快進度趕到州城以外就沒有再說其他的什麼了。
這一路上除了在商陽城停留數日之外,他們一路上就是在沿途的驛站中過夜,其餘時間沒有絲毫停留只是埋頭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