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殿諸聖唏噓完正準備散去,就見他們的大師兄失魂落魄地又走了回來。
“大師兄這狀態……”
“依稀記得大師兄還是外門弟子時,被一師姐甩了後出現過這種狀態……”
“老樹逢春麼這……”
“什麼屁話,趕緊問問!”
……
結果無論他們如何問,恆言都一臉茫然地充耳不聞,只顧朝前走。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諸聖噤聲。
“對了,他,他是天,天生聖人,要,要借極陰杵參,參悟,老夫還是把此事吩咐下,下去再回洞府靜,靜靜吧……”
然後諸聖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恆言走進議事殿,似乎嘰裡咕嚕說了句,然後茫然走出,朝自家洞府走去。
“天,天生聖人?”
“哪個真傳弟子把大師兄整成這樣,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極陰杵?這玩意兒真傳弟子隨意參悟,還需要借?甚至需要大師兄親自吩……我去,不會是那個小王八蛋吧!”
“開什麼玩笑,那小王八蛋明明只是一分帝資,只不過在修煉陰陽九極方面特別有天…唔,你們說,這小王八蛋有沒可能突然就有了兩分帝資?”
……
諸聖細細一琢磨,臉色都變了。
“很有可能!”
“我去,這小王八蛋故意用寶物遮掩天資,就爲了再裝一次逼?”
“否則,大師兄怎麼可能被打擊成這樣!”
“我不信,走去看看!”
……
邪天剛目送恆言大長老失魂落魄離去,又見天邊飛來十數人,聖光遮天。
“又來作甚?”
邪天疑惑暗喃,但還是抱拳準備恭迎諸聖。
結果他剛一抱拳,在空中保持着穩健飛遁的諸聖,就跟下餃子一般摔落下來。
“我去!”
“這不可能!”
“真是二分帝資!”
“哇呀呀呀,老夫受不了了,他真是抓住一切機會裝逼啊!”
……
諸聖摔下,又莫名其妙地罵了幾句,最後扭頭走人,看得邪天一愣一愣的。
“莫非他們也和劉老六一樣,開始正確領悟陰陽九極了?”
暗歎一口氣,邪天默默地祝福這幫聖人不會變成瘋子,隨後欣喜返回洞府。
“極陰杵,與極陰壁一脈相承……”
“憑我如今的道基和修爲,無法真正領悟極陰壁,但若能領悟極陰杵,說不定就能確認我的猜測……”
壓下漣漪,邪天心神又進入身體內部,出現在二小面前。
現在再用二小來形容鴻蒙小霸王和蠢萌靈根,已經很不靠譜。
縱然是最差的靈根,借邪帝傳承中的培元功之利,蠢萌靈根都已長大。
而此次融合邪天百餘年修行而來的鴻蒙本源的小霸王,更是成了巨人。
所以小霸王很開心。
但邪天一開口,他就不開心了。
“你變大也沒用,還給我吧。”
邪天笑着說了句,隨後就被二小聯手趕走。
“小爺憑本事融合的鴻蒙本源,憑什麼還你!”
這就很不要臉了。
邪天哭笑不得地暗歎口氣,心中卻因此產生了一絲恍惚和悽楚。
似乎這絲恍惚和悽楚,就是他百餘年啓道境修行,都不想讓小霸王成長的原因。
“重新修煉吧……”
鴻蒙本源,是界靈的根本,也是啓道境的根本。
邪天天資不錯,功法強大,百餘年修行所得的鴻蒙本源堪稱海量,雖如今失去,但補回來也要不了多久。
“若非我修煉出的鴻蒙本源,被血色巨棺吞了一半……”
掃了眼橫亙在自己識海上空的血色巨棺,邪天恨得牙癢。
然而這種連邪刃都不認識、甚至不想提及的東西,他知道自己是無力去解決的。
真正成了如浮光、仇鳩、楚河一流的神界天驕,邪天卻未對此有任何感覺。
哪怕是發呆瞪破珠子瞧的時候,他體內浮屠時空經都未停止過運轉,如今一旦真正開始修煉,其修煉速度堪稱恐怖。
洞府裡道奴千篇一律的運作,此刻也因洞府內仙靈之氣的鉅變而被打斷。
伺候過諸多外門弟子的道奴們,頭一次見到仙靈之氣像是突然有了靈智,你爭我搶般朝洞府主人所在的靜室鑽去,似乎能被洞府主人吸收煉化,是他們莫大的榮耀一般。
三日過後,邪天所在的洞府猛地一震,然後齊齊下沉三尺,洞府內再無一絲仙靈之氣。
衆道奴懵逼之際,邪天納悶出關。
“怎麼回事?”
道奴管家是個老道,他茫然地指了指地面:“仿,彷彿是聚靈仙陣壞,壞了。”
“能修好麼?”
“呃,好像能,只,只要和雜事殿說,說一聲……”
“那麻煩你跑一趟,謝謝。”
“不,不敢,不麻煩……不對,主人……”見邪天回了靜室,老道奴喃喃道,“換,彷彿沒,沒用吧……”
三日後,被雜事殿裝好的聚靈仙陣再次壞掉。
守了三天的老道,得到了果然的結論。
見邪天靜室石門始終沒打開,他更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又壞了?”雜事殿一執事滿臉錯愕,“老徐你別誆我,萬年才需佈置一次的聚靈仙陣,六日內壞了兩次?”
徐老道並不解釋,只是甕聲道:“是真壞了,去修吧。”
“修你個頭!”執事氣笑了,“真以爲換一次聚靈仙陣不要錢啊,你給我等着,這可是大事,我要向長老彙報!”
輪休值守宗內事務的,正是二長老劉遠,得執事彙報,他微微蹙眉:“聚靈仙陣爲何損壞?”
執事小心翼翼道:“頭一次是聚靈仙陣下方一段仙靈脈莫名枯竭。”
“那這次呢?”
“這次還不知,不過長老,三日前我們明明將另外一段仙靈脈挪移過來了,足以保證外門弟子修行萬年!”
雖說聚靈仙陣所費頗多,對劉遠也只是小事,便淡然問道:“你如何看?”
“小的認爲是洞府裡的外門弟子故意破壞!”執事憤憤道,“而且之前就出過類似的事,都是那些不滿被拐進……哦不,是那些不知陰陽宗有多好的弟子乾的!”
如此一說,小事都變成了大事。
易怒的劉遠怒而起身,摔門而出。
“簡直不知好歹,老夫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外門弟子,敢故意破壞聚靈仙,仙……”
站在邪天洞府門外,憶及六日前曾在這裡摔下來的自己,仙了半天的劉遠多少體會到了大長老的感受,嘆口氣又走了。
“將此地的聚靈仙陣,換成真傳弟子級別的吧,另外,此事乃絕密,若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