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答應柳霄要教點什麼給周曦，而且是出自真心地想教……
但直到周曦灼灼注視自己，邪天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前輩想探討什麼？”
“探討？”懵逼少頃，周曦才明白這是邪天自謙地將傳授說成探討，當即不好意思道，“哪裡哪裡，得道有先後，達者爲師，在下此來是專程向公子請教，快速探索蛙路之法。”
邪天點點頭：“教不了。”
周曦躬身一拜：“多謝公子不吝……啊？”
好一番解釋……
周曦才明白邪天的意思。
饒是明白，他依舊有些昏頭漲腦。
“公，公子的意思是……是導致你能快速探索的原因，連你自己都不，不知道？”
邪天想了想，發現在不暴露自己詭異的虛空道碑的前提下，周曦的理解並沒有太大的偏差，便點了點頭。
周曦臉都黑了，不快道：“公子，若你真心不想傳授，說一聲便是，何必……我明白了，既然公子在這兒等着我，那我便爲自己在洞府裡的冒犯，向你道……”
“前輩誤會了。”邪天笑道，“雖說快速探索之法不能探討，但有關虛空本源的運用，我認爲可以。”
“虛空本源的運用？”
周曦眉頭一皺。
探索蛙路，卻是需要對虛空本源超高的領悟程度。
而且他也從柳霄口中得知，邪天之所以能在蛙路探索上那般變態，和其混元仙宗的身份不無關係。
“但他身爲道祖，即使虛空本源領悟到極致，也就和我差不多吧，而且也僅僅是領悟……運用？他能強過我？”
如是想着，周曦倒起了一絲爭強好勝之意，便笑道：“既然如此，便請教公子，探索蛙路，尤其是探索那些小空間的時候，該如何更好地運用虛空本源？”
探索蛙路，是一件異常複雜的事。
首先，你得憑藉自己對虛空本源的領悟，去感應前方的詭異空間，將成百上千的小型泡狀空間一一弄清楚，究竟哪些是不穩定，哪些是穩定的，哪些又是穩定到足以容納生靈進入而不會泯滅的。
即便是這個看上去很簡單的甄別過程，其實也充滿了變數。
因爲不真正進入小型泡狀空間，你根本無法真正確定空間的穩定性。
而接下來……
假設你十分好運地找到了能夠立足的小型空間……
真正的麻煩纔會到來。
因爲接下來你要做的，是探索清楚這個空間的大小、穩固性，以及有無其他危險。
修士在詭異空間中的神念，本就被壓制到了極限……
但這還不是探索小型泡狀空間最大的限制。
最大的限制是——在這個泡狀空間擠泡狀空間的詭異空間中，任何一個泡狀空間，都不是單獨的個體。
換句話說，這些泡狀空間的存在，並不單單依靠形成它的虛空本源，還受形成其他泡狀空間的虛空本源的影響。
想要將泡狀空間探明，你必須要將其他泡狀空間的影響辨明，而想要做到這一點，難之又難。
邪天在探索蛙路中的表現，全程都堪稱逆天。
但真正能夠讓周曦拜服的，便是邪天探索泡狀空間的速度。
有着探索數千年蛙路經驗的他，自認即使在發現穩定泡狀空間上，並不會慢邪天太多太多……
但在探索泡狀空間內部的速度和效率上，他輸得心服口服。
然而，問題也出現在這一點上。
“探索空間內部，縱然也需要自己對虛空本源的高明運用，但這已經不再是重點，探討還有何意義？”
更何況……
“你之所以能快速開拓蛙路，其重點就在探索小星空間上，之前你又說教不了……”
如是一想……
周曦便懷着呵呵的心態，打算聽邪天怎麼說。
邪天說得其實很簡單。
在發現小型泡狀空間上，他教不了對方，因爲這點能耐，完全來自宇字碑對他產生的被動影響。
而在探索空間內部時，宇字碑同樣有着巨大的作用。
不過……
“不知前輩發現沒有，在探索空間內部時，最大的困難是撇除其他空間的影響……”
這還用你說？
三千年前我就知道了！
縱然心頭冷笑，但周曦還是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想做到這一點，我想了想，其實有個小竅門。”
“呵呵，不知是什麼竅門？”
“想撇除其他空間的影響，只需將自己領悟的虛空本源，融入締造這個空間的虛空本源……”
好險……
放屁兩個字就從周曦嘴巴里脫口而出。
雖說忍住了沒罵出聲，但他心裡卻一直在罵娘。
“融入空間的虛空本源？”
“這他niang是何等的異想天開！”
“老子倒想，但能麼！”
在任何人看來，周曦罵得都沒錯。
邪天的辦法，不失爲探索空間內部絕佳之法。
但問題是，沒人能做到。
即使能做到，這也需要花費遠超他們尋常探索之法的時間。
思及此處，周曦當即就要拂袖而去。
此刻他覺得自己已然完全明白了，這個一本正經的小道祖，其實就是在換着花樣兒玩自己！
但就在此時……
“就比如……”
邪天一邊說着，一邊拉起沒有準備的周曦，蹦到了下一個小型泡狀空間內部。
周曦嚇了一跳：“你幹什……”
“前輩你看，”邪天伸手連指，“那裡，那裡，那裡……”
連指一千零六十四個位置後，他又繼續道：“只要將自身的虛空本源打入其中，互連成蛛線，一環緊扣一環，成漏斗之形，屬於這個空間的虛空本源，自然而然會顯現，且主動配合……”
邪天說得簡單……
但一千零六十四個點需要如何打入自身的虛空本源，以及一千零六十四個點如何互連，都各有不同的運用和手法。
見邪天說得玄妙，周曦下意識按照邪天的指點行事，剛進行到一半，他心頭就猛地一跳，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嘶，果然，果然有些不同……”
“前輩發現了吧？等一千零六十四個點打完，你更會發現這片空間其實已經對你敞開了大半。”
“真，真的如此，越來越清晰……誒？這最後幾個點的手法有些難……”
“是有點難，畢竟是齊天之法……但以前輩在虛空本源上的造詣，無需花多少時間就能明白……”
“唔，成了！哈哈！果然如你所言，這片空間，竟主動向我敞開！”
“還沒結束，前輩可以編織成網了。”
“好……成了！哈哈，我察覺到了，這片空間的虛空本源，正朝我主動匯聚！”
“恭喜前輩，只不過每個空間的點，都需要重新找一遍……”
“哈哈，這有何難！不得了不得了，難怪你探索空間內部如此之快，此刻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前輩看到了什麼？”
“此空間，方圓竟有三千多裡，委實有些大，但很是穩定……”
“前輩看到魔了麼？”
“魔？呵，魔怎麼可能……嘶！還，還真，我真看到魔了！”
“那還不趕緊跑！”
邪天二話不說，拉起懵逼的周曦掉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