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傾向的控制來源於姑獲鳥印記，這倒不是衆人胡亂猜測。
因爲在認知之中，慕容柔弱的萬古聖體是免疫污染的，即使是黑色眼球也沒能蠱惑她，但她此次卻毫無抵抗力，被污染得悄無聲息。
大哥運氣向來很好，屢次不受污染，在關鍵時候總能化險爲夷，但這次也直接中招。
再說回聖龍，作爲上古時代的神靈，他命格極高，污染對他幾乎沒有作用，但顯然，他也沒能逃脫被控制思想傾向。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們想不到除了姑獲鳥印記這個古怪的東西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將衆人全部污染。
“那個神秘人，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風無相沉聲道：“他刻下了姑獲鳥印記，臨走之時看了我們一眼，那笑容實在有些寒冷。”
聖龍道：“不錯，很可能就是他在控制我們的思想傾向，作爲易神風都忌憚的強者，他絕對是我們長久以來，遇到的最可怕的人物。”
慕容柔弱撓了撓頭髮，道：“好煩啊他，有什麼事直接說啊，非要搞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來折磨人。”
“我說，你們真的沒發現一個問題嗎？”
逍遙子道長終於是忍不住出聲了。
他指了指周圍，道：“你們莫非忘了，我們隊伍中還有一個叫易安的人？”
此話一出，衆人微微愣住，然後瞪大了眼。
孃的，易安去哪兒了？
他什麼時候不見的？
爲啥我們沒發覺？
明定滿頭冒汗，渾身發抖，果斷看向風無相，道：“二弟！怎麼辦啊！”
風無相不禁按住了額頭，果然，又是這句話。
每到困難時候，大哥就會祭出嶄新的絕學——召喚二弟。
“易安一定是曹莽來之前消失的，很有可能是被那個神秘人帶走了。”
風無相嘆着氣，繼續說道：“也只有那個神秘人，纔有能力突然帶走易安，而不被我們發現。”
聖龍咬牙道：“關鍵是我命格這麼高，也沒有發現，這是最特麼可怕的。”
“這個神秘人的境界，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即使是神靈，也少有這麼恐怖的。”
風無相忽然道：“鱔哥，說一說碎虛以上的境界。”
“你不知道？”
聖龍瞪大了眼，道：“碎虛巔峰之後，就是成神之路啊，先是身軀蛻凡成神，再是道心蛻凡成神，最後靈魂蛻凡成神，這就是神軀、神心、神魂三大境界。”
“達到神魂之後，軀殼、道心、靈魂，合而歸一，則徹底超脫凡俗，成就神靈之尊。”
“再往後就是以道具象，三法護體，結苦輪，通本源了。”
說到這裡，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實後面的我也不是很瞭解了，因爲我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神靈。”
普普通通的神靈？好傢伙，鱔哥也開始凡爾賽了。
風無相點了點頭，一時間還是摸索不出這個世界的境界與《大暗黑經》到底怎麼對應。
反正在惡鬼之境的時候，自己就能殺歸真了，如果到了邪屍之相，應該能和這個世界的天合之境媲美了。
至於判官之相，就涉及到真正的道了，或許不是碎虛這麼簡單，恐怕已經到了神靈的層面了。
只有等到時候和這個世界的強者交手，才能慢慢摸清楚這種關係。
可他媽的，這個世界太莫名其妙了，總是遇到神災和這種怪事，逼着人前進啊。
風無相深深吸了口氣，道：“知道了，現在別考慮那麼多了，既然神秘人讓我們來幫曹莽，那就幫吧，正好你們也可以歷練一下。”
明定道：“可是我處理不了邪屍的問題啊，到時候被識破了怎麼辦？”
風無相按住大哥的肩膀，道：“大哥，你把自己當成真正的神靈，連自己都識不破自己，其他人就無法識破你了。”
明定沉默良久，才擡頭道：“真的？”
風無相鄭重道：“當然是真的，你想想，世上大道有三千，可又有誰真正說得出是哪三千？”
“既然沒有人能說出來，那麼...三千大道之中，就一定沒有騙道嗎？”
“你自幼苦修演技，面臨諸多困境都能矇混過關，以至於現在讓整個雲靈大陸都認爲你是神靈...”
“別人修煉武道，你修煉騙道，都是大道，都是修煉啊！”
“這樣想來，你的騙道，未必就沒到神靈的水準。”
慕容柔弱等人對視一眼，目瞪口呆，無力吐槽。
而明定則是深深吸了口氣，喃喃道：“二弟，我悟了！”
“哦，你悟了。”
風無相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突然一愣，連忙道：“等等，你說你悟了？”
明定重重點頭道：“是，我悟了。”
幹，你怎麼悟的？
我就隨口掰扯了幾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卻悟了？
風無相道：“你悟出什麼了？”
明定笑了笑，傲然道：“原來我竟然真的是冠絕古今的天才，只是別人的天賦表現在武道、玄道等方面，而我的天賦表現在騙道。”
“正如二弟所說，騙道亦是三千大道之一，我弱小的時候能騙平民，之後能騙修者，再之後能騙神靈，最後甚至能欺騙蒼天。”
“如此光明的未來，誰敢說我不是在修煉？”
“騙道，歷史悠久，積累深厚，在天地未開的矇昧時代，各大妖獸就以改變形態、膚色、毛髮等手段，欺騙天敵而逃生，或者欺騙獵物而獵殺。”
“在人族之中，更是爾虞我詐，下至街頭巷尾，上至豪門皇族，騙道都被廣泛運用。”
“我所修的道，比武道更偉大，因爲武道只是少部分人修煉，而騙道，卻無人不練！”
“哪怕是最低級的動物，都有賴以生存的騙術！”
話音落下，院中寂靜一片，連呼吸聲都停滯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無相才吞了吞口水，道：“大哥，別陷太深，我就是隨口一說...”
“不！”
明定大聲道：“我悟了！二弟！你總算讓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我決定了，從此刻開始，進入騙術的嶄新境界——騙自己！”
風無相臉色發白，抓住明定的手，道：“大哥，是我害了你啊，你快醒醒吧。”
明定閉上了眼，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慕容柔弱道：“夫君，明定公子好像真的出事了，不...他好像真的悟了。”
風無相道：“悟個屁啊，我剛剛純粹是瞎掰的。”
話音剛落，明定就忽然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目光掃過四周，臉色高傲而冷漠。
最終，他的目光落到風無相的手上，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冷冷道：“拿開你的手，敢褻瀆神靈，是找死嗎？”
一股莫名的氣勢自他身上散發而出，四周的煙塵被洗滌一空，讓風無相下意識抽回了手。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
風無相瞪大了眼，滿臉不可思議。
尼瑪，不會吧？
隨便幾句話，他好像真的悟出來了？
現在搞得，老子都有點相信大哥是騙道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