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年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兩天下來,七緒已經基本掌握了接球和發球的基本要點,也不會再向開始的時候一上來就揮空拍了。
星期天晚上,七緒接到了某位許久不見的大爺打來的電話。
“歐尼醬有什麼事嗎?”一邊擦着頭髮上的水,七緒歪着腦袋接着電話以防頭髮上的水滴到手機上。
“我就知道,就你那記性肯定忘了。”電流的雜音絲毫不影響少年說話的音質,低沉地如同大提琴拉響時,悠揚而又華美。
“誒?什麼忘了?”手上的動作一頓,七緒選擇性的忽略掉了少年話語裡的毒舌,反問了少年的問題。
“這個星期六是十月二十六。”少年略含無奈的聲音傳入耳裡,熟悉的日子激起了七緒腦海裡的記憶。
“我的生日?”但還是有些處於狀況外的七緒顯得有點茫然。自己和跡部景吾的生日前後只相差二十二天,她卻經常忘記。她綜是把家裡人的生日記得牢牢的,偏偏記不住自己的。
那頭的聲音頓了頓,七緒可以想象那頭的少年滿臉無奈扶着額頭嘆氣的模樣。
“你說呢?”跡部很無奈的開口,爲什麼某個人就是記不住自己的生日呢,難道以後嫁出去了還要他幫着記嗎?
“誒……好像是的誒。”下意識地用手指戳着下巴,七緒突然笑彎了眉眼,“歐尼醬給我準備禮物了嗎?”
“想要禮物?”那頭少年的嗓音突然沉了沉,七緒就感覺到一陣寒氣竄上腦門,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嗎?”七緒摸了摸脖子,怎麼感覺脖子上一陣又一陣的發涼呢?
“自從你轉到四天寶,你多久沒回來過節過生日了?”少年的聲像是能結出冰渣子一樣,冷的滲人。
“啊……”七緒張了張口,只能發出一個語氣詞,墨黑色的瞳孔微微一晃,嘟起了嘴。
表哥最可惡了,就知道掐別人的短處,知道自己因爲很多次節日沒回東京陪他,就挑這些戳她心口。好啦,還是她不對啦。
不應該重色輕兄的來着。
“歐尼醬抱歉嘛。”手指捏着放在腿上的毛巾,女孩子聲音小小的,帶着討好的意味。
“想要禮物週六就乖乖回東京。”少年輕哼一聲,似乎又覺得語氣太重了一點,頓了頓之後,接着說,“你不是一直想去滑雪嗎?這次你生日帶你去滑雪場玩。”
“吶吶,歐尼醬~”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七緒連忙叫住了準備掛斷電話的跡部景吾。
“啊嗯?”上揚的尾音很好的表達了少年的疑問,同時帶上了說的意思。
“我想,這一次請四天寶的大家一起參加我的生日可以嗎?”小心翼翼地開口,徵求着自家表哥的意見,就怕大爺突然彆扭了不答應。
“……可以。”那頭的聲音頓了頓,最終還是應下了。終究還是心疼自己妹妹的,如果她連一個生日都過不開心,那他這個哥哥就當的太失敗了。
“歐尼醬最好了,最愛歐尼醬了~歐尼醬晚安喲~”果不其然,電話那頭響起了少女的歡呼聲,接着就是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有些好笑得放下手裡的電話,少年精緻的脣線微微上挑,海藍色的眼睛如同最漂亮的藍色寶石,晶瑩剔透。因爲某人堵了心口許多天的鬱悶情緒稍微散去了一些。
不過想着邀請來的人裡的某個自家表妹心儀的人少年,跡部微微眯了眯眼。嘖,突然一下又不爽了怎麼辦呢?
那頭掛了自家表哥電話的七緒把手裡的手機隨手一扔,接着歡呼一聲,撲到了牀上。卻在臉頰碰到自己濡溼的長髮的時候,蹭的跳了起來。
“呀!頭髮都還沒幹呢。”
臉上浮現出的懊惱還沒一會兒,就再一次被笑容所覆蓋,嘛~能和藏之介一起過生日呀。
++
中午
七緒提着一袋手工餅乾往天台的方向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四天寶的天台成爲網球部成員聚集的公認的地方在全校都都是默認的事情。
而她,現在就要去找他們。
本來早上可以單獨給她現在的緋聞男友說了,然後再麻煩他轉告大家就可以了的。但是想着會不會太沒有誠意了,就還是決定中午的時候自己來邀請好了,反正也不差那一會兒的休息時間。
可惜的是,理繪她這個週末要回神奈川的外婆家裡,來不了她的生日,讓她好一陣失落。所以現在就希望四天寶的大家可以給點面子,都不要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纔好呢。
還沒推開鐵門,就聽到門裡傳來的一陣嬉鬧聲,那副和樂融融地模樣,即使不用多想都能自動浮上腦海裡。
“吱呀——”鐵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四天寶衆人的談話,扭過頭去看,卻發現是他們熟悉的女孩子站在門口。
“嘖~原來是七緒呀~日安呀~怎麼?才一會兒見不到你們家藏之介了就來找來了?”忍足謙也伸手搭上財前光的肩膀,着重地咬着“你們家藏之介”幾個字,那笑容說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謙也!什麼叫做人艱不拆你懂嗎!七緒和臧琳的事我們大家都懂得不是嗎?”千歲千里敲着便當盒的邊沿,聽着清脆的響聲在耳邊迴響,不慌不忙地應和道。
“喂喂!千歲人艱不拆這個詞用錯了吧!人艱不拆什麼的,不應該是喜大普奔嗎?”一氏裕次一邊喂着金色小春,一邊對着旁邊捏着筷子,已經是“-_-#”的白石笑的歡實。
“吶吶!白石!什麼是人艱不拆啊?喜大普奔又是什麼?”即使現在已經15歲的遠山金太郎依舊單純的可愛,吃的兩頰鼓鼓地,擡起頭問着。
“……你們……”白石突然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擡頭笑得那叫一個溫暖如春,“大家都好久沒回網球部看看了呢,今天下午一定是有空的吧?小光我們今天下午回去我相信你不會介意的吧?”
一直埋頭苦吃的財前光在聽到白石的問話後,非常識時務地應道,“啊,沒意見。”
“財前!你小子!”
“啊啊啊!!臧琳你公報私仇!”
“臧琳我今天下午要帶小春去醫院打個B超看看孩子有沒有問題啊!”
“……阿彌陀佛。”
白石對身後的抱怨聲恍若未聞,站起身來到女孩子的身邊,發現她早已是紅暈滿面,嬌俏的模樣讓白石極想把自己的臉頰湊上去蹭一蹭。
不過,他還是很鎮定地剋制住了這個想法,“咳,七緒你來有什麼事嗎?”
雖然和女孩子一起上下學,但是吃午餐還從來沒有在一起過,畢竟兩個人都各自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而且男孩子和女孩子聊的話題又不一樣,在一起反而不見得會有多好。
“啊……那個,”七緒擡了擡眼,卻沒看向白石,反而把目光投向了一邊,臉蛋上的紅暈不僅沒有消下去,反而越來越濃了,“我是想問大家這個週末大家有空嗎?”
女孩子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掩飾,即使是坐在一邊的少年們也能夠聽的清楚,對於少女的問題,都是紛紛點頭,表示有空。
“嗯,我想邀請大家這個週末一起出去玩,陪我過生日,不知道可不可以?”七緒藏在背後的手揪緊了手裡裝着手工餅乾的袋子,掌心微微有些出汗,“到時候會有冰帝的大家一起來,大家也可以切磋切磋網球的。”
“當然可以。”白石一個沒忍住,伸手揉揉七緒的頭髮,“其實你可以給我說就行了,我告訴他們都可以的。”
七緒搖搖頭,臉上的粉潤更紅了。
“耶耶耶!七緒生日快到啦!!!我居然給忘了!!!抱歉抱歉!這個週末肯定給你補上啊!”忍足謙也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懊惱。他居然蠢到把七緒的生日忘了,怎麼能這麼蠢呢!
“七緒盛情相邀了,我肯定要參加的!我到時候會準備一份大禮給你的喲~”千歲千里說着還用手比劃比劃,表示真的很大,“絕對適合你和臧琳喲~”
“七緒醬的生日我們怎麼能不參加呢?你說是吧~小春~”
“是的呢~裕次~”
“學姐生日快樂。”禮貌的財前少年道了一聲祝福,頓了頓,“祝你和白石部長一直幸福。”
原本聽着還正常的七緒在財前話落的時候,“轟”的一聲自燃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藏之介給你們地點。”說完,把手裡的手工餅乾往白石手裡一塞,轉身跑掉了。
“嘖嘖嘖,現在外交都交給臧琳你了……”忍足謙也一句未完的話讓大家曖昧的視線更甚從前。
白石這段時間早就被他們用各種藉口調侃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神情自若地拿着手工餅乾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還裝模作樣的拿出一塊,“這麼好吃的餅乾,還是我一個人享受吧。”
“喂!臧琳你敢獨吞我們就羣毆你哦!”
“臧琳住手!放開那袋餅乾!”
“臧琳~你要吃那袋餅乾還不如吃我呢!”
“小春!你居然又給我爬牆!”
“啊啊啊!有餅乾你們都不告訴我!想要獨吞!看我的超級無敵絕對美味大車輪山暴風雨!!!”
“小金住手啊啊啊啊!!!”
“我還沒吃完我的午餐!!”
“小金我再也不愛你了!!”
“小春你給我去死!!!你又爬牆了!!!”
一陣兵荒馬亂……
財前:……他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