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受傷了
四十五
就在秋本和那羣人就要掐起架來的時候,局面突然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火速的衝過來一個人,把秋本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是你!?”秋本瞪着眼睛怒視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快滾!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秋本對面的一羣人在方圓衝過來的一瞬間都緊張起來,以爲對方來了不得了的援手。但是在看清只有一個人,而且一看就是個沒用的傢伙後,都發出了不懷好意的笑聲,他們完全沒把方圓放在眼裡。
方圓沒有回頭看秋本,正面對着那幫人義正言辭的說:“抱歉,我是他的老師,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可以替他解決。”
剛纔被秋本一拳打倒的男人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嘲諷的說:“老師?小朋友,我們這裡可不是過家家的遊戲,老師什麼的,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吧!”
秋本一把將他狠狠的推開:“這裡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快走吧!不然我可不管你!”
“不行,你是我的學生,在我任職期間,我絕對不能讓你出什麼意外!”方圓抓住秋本的手,堅決的說。
秋本回首,安靜的看着方圓。方圓也毫不動搖的任由他看,眼裡一片清明。
“嘖嘖,真是感人吶!”爲首的男人半真半假的說,“不過秋本幾次三番的在我的地盤上挑事,和我們的樑子早就結大了,小老師我勸你還是別插手這件事喲!”
“就是這麼回事。”秋本再一次推開方圓,背對着他:“我不用你管,反正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
方圓被他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喊痛,那邊秋本已經和那些人打起來了。由於上次和秋本在一起時已經見過械鬥了,這次他沒上次那麼害怕了。
可是對方人那麼多,秋本肯定要吃虧的。方圓有些着急,山本不知道報警了沒有,警、察的速度也太慢了點。
就在他在一邊急得都要跺腳的時候,秋本被一個染着白毛的傢伙從側面偷襲了,手臂上劃了一道血口,頓時血流如注。
方圓一看更是心急如焚,如果再這麼等下去的話,等到警、察來的時候就可以直接給秋本收屍了。
可是,要是他出手幫忙的話可能會對他的教師生涯有影響吧,參與械鬥這種事,如果記錄檔案,將是他一生的污點……
就在方圓猶豫的當口,秋本又被劃了一刀,血流的更多了。
不能多想了!方圓咬牙想,這個關節還在乎什麼名節!他爲了守那些規矩已經失去幸村了,說什麼這次也不能讓秋本有事!
四處張望一下,方圓快速撿起離自己不遠處的一隻廢棄了的生鏽了的鐵棍,暗暗給自己打氣:方圓,你也是個男人,你的學生還在裡面呢,別怕!
眼睛一閉,方圓就朝混亂的人羣衝過去,手裡的鐵棍只要碰上障礙物就狠命的砸下去,圍在一起的人根本沒想到有人會突然偷襲,一時間被方圓打了好幾下,一片哀號。
秋本眼角一瞄,這一瞄幾乎要把他的心給嚇出來了:這傢伙!
方圓手裡舉着鐵棍毫無章法的到處揮打,試圖往他這邊靠過來。
“該死的!”秋本恨不得把這傢伙給丟出去!“你瘋了嗎!?”
他真的是瘋了,自己本來就是個不良少年、社會上的混混,像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就是進了局子也是無所謂的。可是方圓身家清白,還是個老師,前途明亮,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足以讓他在學校裡呆不下去,名聲盡毀!更何況他身手還這麼差!
對手見秋本分心了,趁勢攻了上來,秋本被逼退了幾步,只好收回自己的心思,但願一切結束時那傢伙還有命還在!
人羣中短暫的混亂後,大家發現偷襲他們的竟然是一開始他們十分看不起的弱小子,怒從心生,剛纔被方圓打到的人都開始聚攏過來,下定決心要報仇。
方圓這個時候已經不覺得害怕了,什麼教師名節,什麼處分,什麼安危問題都被他拋在自己腦後,他現在想的只有一件事:保護自己的學生!
真是的,要是自己能早些這麼想得開的話,就不會和幸村到這個地步了吧?方圓苦笑……
不過,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方圓終於靠近了秋本。
秋本的身上掛彩的地方越來越多了,方圓自己身上也捱了幾棍子,都被他咬牙承受起來了,他死死地撐着。
就在方圓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藏在遠處的山本跳出來大叫:“警、察來了!”
還在械鬥的一羣人頓時慌張起來,方圓眼睛發亮,激動起來,轉身就要向山本跑過去。
所有的變故都是在那一瞬間發生的,有人就趁着他轉身的時候舉起了手裡的棒球棒。
山本的臉色驚恐起來:“老師,小心後面!?”
“嗯?”方圓不太明白山本爲什麼好似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頭頂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方圓呆呆的站在那裡,手裡的鐵棍也掉了起來,眨巴着眼睛去摸了摸額頭,滿手紅色的**。
然後——他就不知道了。
在倒下去的時候,他聽到了遠處漸漸逼近的警笛聲和秋本憤怒的吼聲。
真是的,爲什麼無論是哪個國家,警、察的效率都是這麼低,永遠都是都最後纔到的!方圓想着。
————
不知道這次又在黑暗中昏迷了多久,總之方圓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就只有翔太趴着。
他過了好幾分鐘才能看清周圍的佈景,白色的牆壁,刺鼻的藥水味,看樣子應該是醫院吧。
“翔太。”方圓費力的動動手指,想要摸摸睡着了的小孩的頭。
翔太睡的本來就不安穩,方圓輕輕地喊一聲就他就立刻清醒過來了:“哥哥,你醒啦!?”小孩驚喜的叫起來。
“嗯,我……嘶……啊,好疼!”方圓想要坐起來,卻被頭上的傷口給痛的說不出話來。
翔太緊張起來,立刻伸出手幫忙把他扶起坐好,還湊近方圓的額頭,包紮傷口的地方吹氣:“翔太給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方圓笑了,伸手捏了捏翔太鼓鼓的腮幫子,“翔太好乖。”
翔太接觸到方圓溫熱的肌膚,這兩天因爲方圓受傷而受到的驚嚇終於緩和過來,努力憋着的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哥哥,翔太以後會很乖很乖的,哥哥不要丟下翔太……”
方圓還沒說話,醫院的門就被打開了。來人一看他醒了,眼睛一亮,轉頭扯着嗓子就喊起來:“醫生!醫生!小圓他醒了!”
方圓剛醒就聽見藤野晃司的大嗓門,頭又疼了。
藤野竄到牀邊興奮的團團轉:“你小子終於醒了!你知道你這傢伙可是昏迷了兩天吶!”
“兩天?”方圓低頭,原來都兩天了啊。
這時候,門又被推開了。
是醫生,只是他身後跟着的人讓方圓僵住了,幸、幸村精市!?
幸村沒看他,冷這張臉跟在醫生身後,看不出情緒來。
秋本跳起來就問白大褂:“柳生醫生,請問他情況怎麼樣?”
柳生醫生推了推眼鏡,走近方圓關切的問他:“請問您現在有什麼感覺嗎?”
方圓歪頭想了會兒:“呃,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有點頭暈。”
柳生醫生點頭,往本子上記着什麼:“頭暈、短暫性的疼痛都在病情範圍內。”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他給結論,沒有人出聲。
柳生醫生擡起頭來說:“放心吧,頭部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以後可能有些小小的後遺症,比如腦震盪,不過應該不是很嚴重。”
方圓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只要不是腦子裡長了瘤什麼的就好,腦震盪……應該……沒什麼吧?
“休息兩天後就可以出院了,傷口只要定期換藥就好,不要碰到水,忌辣,少動怒多休息就可以了。”柳生醫生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幸村跟在後面把他送出去:“真是麻煩您了,柳生叔叔。”
“不用客氣,這也是我的職責。”柳生拍拍他的肩膀:“進去看看他吧。”
藤野坐在牀上小聲的對方圓說:“你不知道,你被送到醫院後,幸村闖進醫院時的那個表情,嘖嘖,這輩子能看見神之子那樣,真是值了!”
“???”方圓看着藤野晃司,想要知道更多一些。
但是,幸村又進來了。
他微笑着蹲□子對翔太說:“翔太,你和藤野哥哥可以去給你哥哥買些吃的東西嗎?”
翔太看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幸村,最後點點頭,藤野晃司也識相的帶着翔太閃人了。
方圓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兩個消失在自己的房間裡,只留下幸村一個人。
而幸村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剛纔在翔太面前露出的溫和笑容已經無影無蹤,面無表情的嚇人。
方圓感到全身都要被戳出洞來了,咽口唾液,打着哈哈:“那個,幸村同學,好久不見啊?”
…………
幸村沒理他,而且似乎因爲這句話,周圍的氣溫下降得更厲害了。
“那個,幸村同學你要不要坐下休息?”方圓這會兒早忘記了自己之前要向幸村告白的事情了,緊張的四處找話題。
幸村還是沒理他,還是那副居高臨下的表情。
方圓這會兒都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幸村終於又笑着開口了,給氣的——
“怎麼樣?做英雄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話語裡夾雜着的滔天怒氣即使蠢笨如方圓都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他解釋道:“我纔不是做什麼英雄!我只是……”
剩下的話消失在了幸村的脣邊。
周圍的空氣都靜止了,方圓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可以看見幸村臉上的每一根細細的汗毛,只是身子給不出任何反應。
幸村沒有深吻,他想這麼做就做了。不,或許他早就該這麼做了!既然已經知道這傢伙不僅遲鈍還膽小的要命,死守着自己的條條框框,那他就該先下手爲強,而不是等到他都躺進了醫院自己纔在手術室外後悔恐慌!
“這次,就算你拒絕我一千次,用的理由再千奇百怪,我也不會再放開你。”幸村抱着懷裡的人,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
他認輸了!其實從和他說放棄的第二天他就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根本堅持不下去,在聽說他生病的時候就該出現的,只是被秋本的幾句話攔住了腳步。然後,等到他想找個時間來道歉的時候,卻驚聞噩耗。
當時他還在網球部監督部員們訓練,突然就聽見學校裡很多學生慌慌張張的往校外跑,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當得知受傷的人是誰的時候,幸村的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