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貫注的上吧!”手冢國光在禮堂作爲學生代表用這句標誌性的一句話結束髮言後,走下了講臺,茶色碎髮拂在額前,青學男生統一黑色制服扣得嚴嚴實實,一絲不苟。
“啊,手冢他啊,還是老樣子呢。”不二笑眯眯地對一旁的紅髮少年說。
“是啊,”菊丸雙手抱頭,一臉無趣:“代表會是不是可以結束了,好無聊的喵。”
“英二也還是老樣子呢。”不二扭頭看到一臉無趣的菊丸,輕輕笑出了聲。
言語之間,禮堂的燈全暗了下來。
“納尼納尼?”菊丸睏意下了一半,好奇睜大了眼睛。
不二在旁邊拍了拍他的肩,食指放在了嘴脣上,暗示着搖了搖頭。
黑暗中,臺上隱約一個人走上了臺,在舞臺最左邊站定。
一束白色燈光斜射而下,照亮了臺上那人的身影。
那是個女孩子,長長的頭髮盤在腦後一絲不亂,膚色白皙,臉上略施粉黛,眼睛微闔,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陰影,鼻樑高挺,脣瓣紅潤;她的頭偏向右方,雙臂交錯在胸前,白色吊帶長裙露出精緻的鎖骨、一小片雪肌和裙下向後踏出的一隻玉足——一副明豔逼人的面容卻偏偏透着一派清純至極的姿態。
“酒…酒…酒井奈尋子”菊丸結結巴巴地呢喃。
手冢國光在二年一班12號,位置在他們前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的眸色似乎閃過些許又似乎毫無變化,他伸手擡了擡眼鏡,將手放在口袋縫兩邊。
音樂響起的時候,酒井奈尋子修長的手臂展開,似一隻欲展翅高飛的天鵝,閃爍着耀人的光澤。
不二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柴可夫斯基的《g小調第一交響曲》。”
它的基調是憂鬱的,在暴風雪、森林、淒涼的民歌調與馬車奔馳的鈴聲中,酒井奈尋子舞姿演繹的是一場自由的冬日之夢。
如果是冬天,她的舞蹈是熱情洋溢的自由奔放;但在如今炎熱的夏季,她的每一個小跳、中跳和大跳都似乎帶來了一絲冬日的涼意。
她柔軟的肢體下蘊含着無限的力量,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太剛,少一分則太柔。在曲子達到高潮的時候,酒井奈尋子用三個前橋加三個前空翻達到了一種心靈上的自由和舒展;似乎是初次見到雪的懵懂少女歡呼雀躍又似是在雪中自由歌唱的牧民,在漫天飛舞的茫茫大雪中,踏着一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一步步迎風而上,輕盈的似從天而降的仙女,誤入凡間,遊戲雪林;在所有的一切臨近尾聲的時候,她向前奔跑着騰空一字馬,右腳尖輕盈點地的瞬間,她順勢向前滾動,頭髮散開在腦後,微卷、長長的,一直及腰,最後的最後她雙手環住雙腿,些許碎髮黏在了脣邊,她卻不去管,兀自將臉靠住腿間,結束了一切的自由奔放,將一切迴歸於平靜的世俗凡間。這樣的反轉,帶給臺下無限的震撼,等反應過來,已是經久不息的掌聲雷動。
“耶好哎,帥,帥呆了!酒井好棒!酒井最美啦!”菊丸胡亂揮動的手差點甩在在一旁微笑鼓掌的不二臉上;手冢的眼鏡反着光看不清表情,身姿力挺,輕輕地鼓着掌;1年8組的桃城武誇張的動作,引來旁邊1年7組的海堂薰的無情嘲笑。
“嘶,你是笨蛋嗎?”
“你說什麼臭毒蛇?!你自己還不是臉紅!”
“你……你胡說八道,你這個刺蝟頭!”
這個時候的兩人已經完全不記得什麼酒井奈尋子,完全想的是不能輸給身邊這個人。
“你想打架啊!”
“來就來啊,誰怕誰!”
“今天部活你完蛋了!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就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呵,10分鐘我就能打倒你!”
然而,晚上部活兩人比賽還沒開始,就因爲打架被手冢罰了50圈。
晚上部活結束後,大石提議要去便利店吃冰淇淋,手冢、河村、不二、菊丸、乾都沒有異議,路上菊丸嘰嘰喳喳一直在說酒井奈尋子。
“哇,你們都不知道酒井奈尋子有多好看!”
“沒想到跳舞也這麼好看!”
不二右手握拳放在脣邊輕笑一聲:“英二也是到了這個年紀了呢。”
“啊…….啊納尼,你在說什麼啊不二。”菊丸臉上的ok繃差點崩掉,伸手就去捂不二的嘴,大家都笑着看着打打鬧鬧的兩個人。
“手冢,你覺得怎麼樣?”不二看着手冢一直不說話“就算是手冢,也會注意到女孩子的吧。”
手冢推着眼睛理了理身上的網球包“我不記得學校有這個人。”
衆人:“……”
乾:“他真的不會注意。”
大石拍着手冢的肩:“手冢他,現在只想着帶領青學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
“或許還有他的功課哦。”河村道“手冢上學期又是年級第一呢。”
“就是說啊,”菊丸想了想“這樣說來,他的時間是怎麼夠用的啊,球技好,成績好,網球社社長,校內委員會會長,真的做什麼都很擅長呢。”走着走着,菊丸突然停住:“啊咧,那是?”
衆人向便利店門口望去,那是一個瘦而高挑的女孩子,手裡拿着一根桃子味的冰棍,頭髮梳成高馬尾散在背後,白皙的面容上有晶瑩的汗滴在太陽的照射下隱約閃着碎鑽般的光澤。
“嘿!酒井!”還沒反應過來,菊丸已經向前跑去。
一旁的乾咬牙切齒拿出筆記本:“英二這傢伙,什麼時候和酒井奈尋子認識的!”
不二:“英二他在酒井轉來第一天就去班級門口帶她參觀校園了。”
“啊,真是狡猾。”
女孩子回頭,看到來人,嘴角上揚露出了兩顆俏皮的梨渦:“英二學長。”
“啊咧啊咧,”菊丸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酒井也來吃冰棍嗎?羽生同學呢?”
酒井把菊丸的手拍了下來:“不要隨便拍腦袋呀,英二學長,”伸手理了理被弄亂的頭髮“羽生她家裡有弟弟需要照顧,先回去啦。”
“這樣……話說,”菊丸一把又把她的頭髮揉亂:“小奈尋今天代表會要跳舞我都不知道呢!還跳的這麼好!”
“英二學長!”
大石急忙上前把人拉下來:“真是的,英二不要鬧了,不能給別人造成困擾啊。”
酒井這纔有空再次理了理被弄亂了的頭髮,喘了口氣解釋道:“是古典舞社團必須要出個節目,前輩他們都要參加比賽,所以才喊我去的啦。”
“啊,這樣,”菊丸想起來什麼,又說:“對啦,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大石,國中二年級二組。”
“大石學長好。”
“你好。”
不二走上前“酒井同學也來吃冰棍嗎?”
酒井聞聲看向菊丸身後:“不二學長好。”
“你好,”不二笑眯眯地介紹:“這是國二11班乾貞治、4班河村隆和1班手冢國光。”
“乾學長好,河村學長好,”酒井轉向那個清瘦高挑的男孩,入眼的便是一抹茶色的短髮,金色眼鏡框下是一雙棕黑色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清雋之中又帶了幾分昳麗,恍惚一下又開口:“手冢學長好。”
手冢微微頷首:“你好,實在道歉,我們的部員給你惹麻煩了。”
酒井擺手,不小心將冰棍弄掉了地上,又慌忙拿紙巾把冰棍包裹起來扔到垃圾桶:“不會的,英二學長很活潑很可愛。”
“呵呵呵呵,”不二轉向手冢:“既然這樣,那我們請酒井吃一根冰棍作爲補償好了。”
手冢點頭表示同意。
酒井慌亂搖頭:“沒事的,雖然掉地上了,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實再不好意思勞煩學長破費。”
“沒事的,”河村用手扶後腦勺憨憨地笑:“酒井就一起吧,本來我們也就約好要一起吃的。”
“就是啊,”大石爽朗地說:“做學長的請學妹吃一根冰棍,也是分內之事啊。”
“可是……”酒井還想推辭卻已經被英二他們推了進去:“就是說啊喵,小酒井你就不要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嘛。”
“這麼熱情?那你請客吧,”乾推了推眼鏡:“我今天沒帶錢包。”
“納尼納尼?”菊丸指着自己瞪大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
酒井看到手中的冰棍,擡頭衝他們笑道:“你們的感情可真好呢。”
“有嗎?”大石摸了摸頭:“可能天天在一起打球所以默契比較好吧。”
“這就是朋友啊。”酒井點頭,笑眯眯地說:“那可說好了哦,下次輪到我請客啦。”
“我贊成!”
“哈哈哈,有人請客當然好!”
不過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短短几句話的時間足夠讓大家打成一片,話說到最後甚至口頭上成立了青學網球部啦啦隊和酒井舞蹈後援會。
“那就這樣說定了,下次比賽你一定要來給我們加油哦!”
“恩,”跑遠了的酒井笑着回頭招手:“學長,我會鉚足十二分力給你們加油!”
手冢目送他遠去,就聽到不二在他旁邊道:“哎呀,年輕真好。”
手冢收回目光:“不二。”
“恩?”
“你也就比她大一級。”
“說的也是。”不二放下手:“大一歲也是大,手冢,我們要有做學長的覺悟哦。”
“啊。”
“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家啦。”
“我還要去我老爸的壽司店幫忙送外賣。”
“那我也回去吧。”
“那,大家,明天見。”
酒井奈尋子是在手冢國光國二上學期的時候轉入了青春學園國一七班。
國一七班的男孩子當時就瘋了——原因很簡單,酒井奈尋長得特別好看。用後來酒井奈尋子最好的朋友羽生晴空的話說:用好看形容酒井奈尋這樣的女孩子,簡直是褻瀆。初次見酒井奈尋,羽生晴空腦海裡只有兩個字:驚豔。和日本男孩子所追崇的卡哇伊不同,那個時候的酒井奈尋臉上雖然還帶着些許嬰兒肥,但是已經能看出鵝蛋臉的雛形,一頭烏黑微卷長髮,眼睛大而狹長,睫毛濃密,眉峰明顯,眉眼間帶着些許英氣;鼻樑高挺,嘴脣上微薄下飽滿,皮膚瓷白;穿着青春學園的綠配紅加白,露着一雙白皙修長的腿,個子目測已經有了1.68,雖未施粉黛,卻仍是一種明豔逼人的濃顏美女,給人帶來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
她就那樣站在講臺上,揹着統一的淺咖色方塊書包,聲音淡淡的:“大家好,我叫酒井奈尋子,請多多指教。”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羽生晴空想:啊,真是個淡然的女孩子。但是,後來羽生晴空才知道:都是假象,日後某天酒井奈尋這樣跟羽生晴空說:“那天啊,人太多,我緊張。”
那天一年級七班下課的時候,門外圍滿了人,大多數都是男孩子,人羣中一個紅色頭髮的男孩子最爲顯眼:“喂不二,你快跟上啦!”言罷幾個靈巧的後空翻翻到了窗前,睜着大眼睛往裡面望,不是所望的看到了低頭正在寫什麼的酒井奈尋:“哇,真的好漂亮!”
跟在後面的白衣少年笑出了聲:“英二,還是那麼有活力呢。”
“不二你好慢哦。”
“道歉,不過如果你再耽誤下去,手冢可能會罰我們跑50圈哦。”
“啊慘了,已經這個點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