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裡是真田家。”一個柔和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嚥了口口水,弱弱地開口:“是伯母嗎?我是卿顏。”
“啊,是卿顏啊,有什麼事嗎?”她突然聲音一驚,“難道是你姐姐出事了?”
唉?和子夫人現在對我姐姐的身子骨還真是寶貝啊,神經那麼敏感。“不,不是,我姐姐在家很好。”我焦慮地繞起電話線,“那個,老師睡了嗎?”
“呵呵,沒事就好。”和子伯母在那頭舒心地輕笑,“爸爸還沒有睡下,請等一下。”
靜默了一會,我深深嘆了口氣,醞釀着如何向真田老頭解釋。
“喂,中紫嗎?”威嚴低沉的聲音傳入耳際。
我不自覺地站直:“嗯,這麼晚還打電話來,真是打擾了,老師。”
“沒關係,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邊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
我捏緊了電話線,吞了口口水:“老師,我……我被抓進警署了。”
“啪!”耳邊傳來重重的合書聲。“怎麼回事?”老頭聲音很嚴厲。
我不安地抓抓頭,詳詳細細地向老頭解釋了一下今晚的倒黴遭遇。
“嗯,你確實是無辜的。”老頭的語氣緩和下來,“用的是無刀取吧。”輕描淡寫的一句。
“嗯。”我不自覺地點點頭。
“幾招制住對手的?”老頭的語氣似乎有點激動。
“對付脅差一招,打斷太刀一招,一共兩招。”我邊回憶邊說。
“兩招?”老頭的語調又下沉起來,“看來還需要訓練啊。”
nani?我呆住,變成一座石雕。
“可惜渡道出國學習了,而我以前管轄的是神奈川地區,怕是說不上什麼話。”老頭自言自語道。
不會吧,老師你是我的救命稻草啊!!我嘴角下沉,心中哀嘆。
“中紫。”老頭叫了我一聲。
“是。”沒精打采地應和。
“你放心吧,我會拜託人來領你的。”老頭很有信心地保證,“有他在,就絕對沒有問題。”
喜上眉梢,希望的小火苗呼呼燃起:“是!謝謝老師,謝謝您!”
真田忠藏掛下電話,手指熟練地撥出一系列號碼。
“喂。”冷然的聲音傳來。
真田老頭不爽地看了看話筒,慢慢開口:“是我,忠藏。”
“這麼晚了,什麼事?”依然冷冷。
真田老頭輕哧一聲:“哼,你還是那麼拽啊。”
“我六十多年都是這樣,改不了了。”電話那頭傳來翻動報紙的嘩嘩聲,“有什麼事快點說。”
“中紫出事了。”真田忠藏不緊不慢地說出這句話,面帶微笑。
“什麼!”聲調拔高,“出什麼事了?”
真田老頭悠閒地翻起書:“嗯~出事了。”
“你快說。”對方開始不耐煩。
“被東京警視廳的一個菜鳥誤抓了。”真田老頭用指腹摸了摸黃色的書頁。
“……具體情況呢?”那頭聲音緩和下來。
“是這樣的……”真田老頭休閒自得地將事件描述清楚。
“你是說她已經能在實戰中使用無刀取了?”對方沉穩的聲音中又一絲高昂。
“嗯,而且只用了兩招就制住了對方的二刀。”真田忠藏頗爲自豪。
“真是了不起啊,天才!”那頭的聲音一掃冷然,很是激動。
“那都是我這個師傅教的好,你少得意!”真田老頭氣憤地握起拳頭。
“哈哈哈,是是,你教的好,教的好。”那人開心地笑出聲,輕聲哄道。
“哼!你就笑吧,再笑下去,中紫就要在警署過夜了!”真田老頭一把合上書頁,冷笑道,“看看你們東京警視廳的那幫菜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不知道是哪個教的,還自己想像中紫和那個女孩是爲了一個男生私鬥!”
“嗯?男生?”笑聲停止,聲音重新變冷,“我纔下來幾天,都亂套了!不說了,掛了。”
“嘟~嘟~嘟~嘟~”真田忠藏看着手中的電話,微微一笑,突然正了正臉色,暗想:這周就給中紫安排真刀演武訓練。
那廂,手冢正雄氣呼呼地放下電話,快步上樓,敲響孫子的房門。門被輕輕打開,手冢國光恭敬地將爺爺請進臥室:“爺爺,有什麼事嗎?”
“你快收拾收拾。”手冢老頭看了看書桌上的《網球技巧》,輕輕地嘆了口氣,“中紫被警視廳的人誤抓了,你馬上下樓和我一起去趟警署。”
手冢國光聞言愣住,快速地披上一件外套跟在爺爺身後。他眉頭微皺,眼神擔憂,雙手握拳。
抱着劍袋坐在老爸身邊,向左看看,只見老爸不耐煩地擦起眼鏡,手指用力隱隱發白。再看看右邊,剛纔還咋咋呼呼的吉田一下子斷了氣,蜷縮在辦公桌前。我不屑地看着她,沒好氣地開口:“你們這些警察除了到公園裡蹲點抓些青少年來充數,就不會做些更有意義的事了嗎?”
聽了我的話,吉田像充了氣的氣球,聲勢霎時膨脹:“抓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小孩子事最有意義的事情!”她一拍桌子,老爸捏斷了眼鏡,鏡片碎了一地。吉田抖抖縮縮地再次坐回原位,吞了口口水,壯膽似的低吼:“難道你沒聽過嗎?要從娃娃抓起!”
“咚!”本姑娘的小額頭一下子栽在了桌面上,揉了揉額角,一邊嘆氣一邊搖頭,完全無語。
“唉!”出雲捅了捅我的手臂,偷偷看着我爸爸,低低地問道:“你爸爸也是學劍道的?”
“不是!”我搖了搖頭,“我爸爸是跆拳道黑帶七段。”
“黑帶……七段?”出雲低呼,“全日本也沒幾個七段的吧。”
“嗯,好像只有三個。”我點了點下脣,很自豪地說,“其實爸爸已經收到國際跆拳道聯合會的八段准入書,只不過他沒時間去韓國,就一直沒有升段。”
偏過頭,看到白石也是一臉詫異。我溫和地向他笑笑,他淡淡地回禮。“對了,那把匕首是誰的?”我看了看桌上的斷刀,望了望四周。發現剛纔還很擁擠的周圍突然空曠了些,那些混混和其他警官都擠在一個角落,離我們遠遠的。
“我……我……我的。”一個紅髮小青年抖抖簌簌地從桌上拿走那把斷刀,爸爸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那人驚叫着跑開。
“卿卿,不急哦,爸爸在這裡陪着你。”老爸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髮,突然手頓了頓,狠戾地看向出雲。那個武癡很自覺地離開我,坐回原位。
“啊~乖孫,原來你在這裡。”一個親切的聲音傳入耳際。不會吧!我嘴角下沉,慢慢回頭,那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標準的老狐狸微笑,溫和的表情,這不是面對真田&手冢兩oss仍能談笑風生的牛人―――白石老頭。原來白石藏之介就是他口中的那個又高又帥又會打網球的孫子啊,可是白石並不是很高啊。再看看駝着背的老頭豆芽菜般的身高,瞬間恍悟:以他的海拔,確實算是高大了。
“爺爺,這麼晚了,還麻煩你過來,真是對不起。”白石很體貼地上前攙扶老頭,將他引到座位上。
“唉?這不是中紫嗎!”白石老頭突然閃到我面前,那個速度真是駭人!“中紫啊,這個就是我的孫子,怎麼樣,很帥吧。”他像拽着一根蘿蔔一樣將白石拉到我跟前,眼睛閃閃發光,彷彿在說:我家的蘿蔔很水靈吧,你要是喜歡就白送給你!
“呵呵,呵呵。”我摸着腦袋,裝傻ing。
“哦,你就是這個男生的家長吧。”吉田繞過我爸爸來到白石老頭面前,一臉惋惜地看着白石藏之介,態度煞好地說:“老爺爺啊,你家孫子確實長得好啊,都引起兩個女生爲他爭風吃醋、拔刀相向了!”
“哦?”老頭笑眯眯地看看孫子,擡起頭,和藹可親地問道:“是哪兩個姑娘,挺有眼光的嘛。人呢?我瞧瞧。”
“爺爺……”白石藏之介不好意思地看着老頭,微皺起眉頭。
“她和她!”吉田指着我和出雲,大聲地說。
“哦呵呵呵呵~”老頭拉住我的手,慈祥地拍拍:“嗯~嗯~很好,非常好。”周圍人腦後都浮起黑線,呆呆地看着老頭和我。
“對不起!”老爸一把搶過我的手,禮貌地看着白石老頭,“這位長輩,您怕是弄錯了。事情根本不像那個白癡所說,一切都是誤會。”一邊說,一邊冷厲地看向吉田。
老頭笑眯眯地搖搖手,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一個勁地打量我和白石藏之介:“好啊,很好啊,多好的誤會啊~就這樣開始吧!”看着陷入自我世界的白石老頭,老爸和我已經完全無語了。
“以後,經常到家裡玩哦。”老頭寵愛地拍了拍我的頭,然後拉過孫子的手,很驕傲地說,“不愧是我的乖孫啊,眼光果然好,這個孫媳婦我很滿意!”啥米跟啥米啊!我瞪目結舌地看着老頭,眼角瞥見白石無可奈何的表情。
“白石慎,你少胡說!”一個冷冷的爆呵聲響徹一課的辦公室,我的腦袋突然耷拉下來,在心中淚奔:怎麼手冢boss來了啊!救命啊!
深呼吸,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備剛要回頭。突然感覺到一個熟悉的手在撫摸我的捲髮:“怎麼回事?”國光清冽的聲音將我定在原地,讓我心裡晃晃,突然有了種紅杏出牆被當場逮住的心虛感。
一個瘦長的身影突然閃到我身前,慢慢蹲下。可憐兮兮地看着清冷俊逸的國光,眼淚瞬間充溢在眼眶內。他眼神帶痛,幽幽地看着我:“頭髮怎麼短了那麼多?”
老爸突然拽住我的手,力量越來越大。我偏過頭,不明所以地看着爸爸,眼淚倏地滑落,老爸微微一怔,大手鬆開。我一下子撲進國光的懷裡,嚶嚶哭泣:“555555555555555,國光……”他將我慢慢抱起,一手撫摸着我的頭髮,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哄着:“不用怕,慢慢說。”
我抹了一把眼淚,將今天晚上的委屈、無奈完全爆發出來:“今天晚上,我正寫着作業。突然電話響了,出雲說要在離開東京以前見我一面,還要我帶上太刀。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我還是去了。”抽泣了一下,繼續發泄:“結果她要和我進行真刀演武,我不同意!畢竟不經允許的太刀比試是不合規矩的,而且我也從來沒有真刀對戰過。”說着淚眼朦朧地看着出雲,她面帶歉意,低下頭。
“我正要離開,出雲就拔刀向我砍來,我的頭髮就是被她的脅差弄斷的。”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到國光冷氣大開,老爸殺氣四溢。抱緊親親冰殿,用腦袋蹭了蹭他,幽幽地說:“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就……”
“就械鬥了!”吉田突然插嘴。我怒了,擦乾眼淚,從國光懷裡跳出來,指着她怒氣衝衝地說:“你不要再自我想象、亂編故事了!我怎麼可能動刀!”我拿起劍袋,掏出兩把完好無缺的刀:“我有分寸的,我的刀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刀鞘!不信,你問問這位白石君。”說着,看了看白石藏之介。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爲我證明:“中紫同學確實沒有出刀。”此言一出,手冢boss、國光還有爸爸都向他飛去眼刀。我暗叫不好,慌忙解釋:“當時有很多人圍觀。”
“不對!”吉田那個白癡的聲音再次響起,“是她們兩爲了爭這個男生纔開始械鬥的。”
國光眯着眼,狠狠地盯着這個bt女警,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胡言亂語。我的心稍稍放下,不理睬那個白癡,繼續說道:“我只是空手和她交手,並沒有上刀。最後我們了結了恩怨,準備離開的時候,這個警察!”我憤憤地指着吉田真弓,手指發抖,“她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我和出雲銬在一起,還憑着她火星人般的想像力,將我、出雲和無辜的白石同學想像成三角戀關係,硬說我們是爲了白石同學才械鬥的!”國光身上的冷氣散發的越發誇張,不相關的警員和混混全都避到了走廊裡,不敢踏入一課的辦公室。他冷冷地看着吉田,握緊雙拳,沒有溫度地說道:“是這樣嗎?”吉田真弓貼在牆上,半天沒有動作。
“ma,中紫是空手上場的咯?”白石老頭雙手背於身後,興奮地看着我。
“嗯。”這老頭絕對不是銀河系的,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下還能如此隨意。
“誰贏了?”老頭和藹可親地逼問道。
出雲抽出她那把太刀,將斷刃扔到地上,淡淡地說:“她贏了。”
白石老頭蹲下身,手指有些微抖地拿起斷刀,激動地看着我:“無刀取?”
我被他野獸般的興奮感駭到了,躲到國光身邊,小心地點了點頭。
“騙人!”吉田突然復活,指着我大吼,“爲了逃脫械鬥的指控,就胡吹亂編,說自己能空手斷刀。哼!你當我名捕真弓是浪得虛名嗎?!”我不屑地轉過頭,輕哧一聲:“本來就是浪得虛名。”
“你!”她剛要撲來,突然看到國光冷厲的目光掃射,一下子退了回去,“要是你能當場奪刀,我就相信這確實不是械鬥,好好心放了你!”她貌似很大度地說。
“不用管她!”手冢boss冷冷地看了看她的胸牌,“23883,吉田真弓。嗯,我記住了。”隨後看了看我爸爸,點了點頭:“親家,一起走吧。”老爸一臉詫異,指了指自己。
“嗯,不用擔心。”手冢老頭溫和地看了看我和國光,“明天就讓他們上門向親家道歉。”國光面色柔和下來,牽起我的手,衝我微微一笑。
“慢着!”不怕死的bt女警堵住門口,昂起頭勇敢地說,“老爺爺你口氣倒是不小啊!今天我一定要秉公辦理!”
手冢boss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沒有大腦,不識好歹。”吉田壯膽似的扒住門框,顫抖地說:“反……反……反正事情完……完結前,不準離開!”
“哎呀。”白石老頭髮出一聲感嘆,柔聲說道,“只要中紫展現一下無刀取不就可以了嘛。”我慢慢回頭,看到白石藏之介溫和地看着我們,出雲眼中也透露出興奮。
“對……對……”吉田一拍掌,“只要她能空手奪刀,我就不再追究了!”完全是找臺階下啊,她!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冷冷地看着白癡警官:“沒問題,只要你來做我的對手,就可以。”
“卿卿!”爸爸擔心地看着我。我慢慢鬆開國光的手,衝着爸爸笑了笑:“不用擔心,今天我就要這個火星人知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白石老頭已經幫我清理好場地,一臉期待地看着我。吉田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從出雲手中拿過那把“義魄”,慢慢抽出刀身。這把50釐米左右的脅差在日光燈下閃出冷冷的刀光,她敲了敲刀身:“不錯啊,好刀!”出雲一把撲過去,忿忿地低吼:“不準用義魄!”
白石老頭笑呵呵地攔住出雲,和顏悅色地說:“斷了的話,爺爺再送你一把好的,嗯~”
一瞥眼,看到國光一臉擔憂,想要上前制止。突然手冢boss拉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中紫,就露一手吧。”
“是!”恭敬地向他行禮,隨後對着吉田輕笑:“請多指教。”
她揮了揮義魄,興奮地說:“廳裡的劍道課,我可是從沒有缺席過呢,呵呵。”說完舉刀向我衝來。真的是太菜了!一個虛虛弱弱的空中橫斬,我退後一步,輕鬆地讓開。“不錯嘛,我還怕傷到你呢!”她咧了咧嘴,再次向我撲來。一個斜下劈,我快速繞到“義魄”的左側,左手抓住刀身。雙眼一眯,兩腿一跺,左手手腕發力,右手手臂彎。右手立掌,快速向刀身直插而去,此爲“第一式”。指尖碰上刀刃的瞬間,手指第一關節彎曲,手掌半握重擊刀刃,“第二式”完成,“義魄”發出裂刃的聲音。最後一式!我心中怒吼,再次發力,此時指關節完全彎曲,手掌緊握成拳,猛地打向刀身。同時左手發力,一個輕撇,“義魄”的半個劍身已經在我的手中。
淡淡地看了吉田一眼,將左手手中的斷刃扔到地上。“丁!”清脆的聲音傳入耳際。
“可以了吧。”我掃視了四周,只見白石藏之介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出雲全身癱軟、匍匐在地上,顫抖地撿起斷刀,一副快要暈厥的表情。那個白癡吉田張大了嘴巴,臉色憋得通紅。
“是!是一掌三式!”白石老頭興奮地大叫,老眼暴睜,下脣抖動。
“嗯。”我匆匆點了點頭,大步走向國光。俊秀的他滿面春光,驕傲地向我伸出手。我緊緊地抓住,向他柔柔一笑。隨後轉頭看向老爸,用另一隻手牽起爸爸:“爸爸,我們回家吧。”
“嗯,卿卿好了不起!”老爸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寵溺地說。
“人都擁在這裡做什麼!”一個嚴肅的男聲在走廊裡響起,人羣紛紛讓開,一個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很有派頭地走過來。就在他看到手冢boss的瞬間,由一隻猛獅化爲一隻小羊,快速立正,向boss敬了一個禮,隨後快速稍息,臉色緊張:“手冢總監,我是東京警視廳民事部部長江上孝一郎,見到您十分榮幸!”隨後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半天不敢起身。
“你就是這裡的部長?”手冢boss的聲音冷卻零下200度。
“是……是……”面朝下的那位江上警官腦後浮起冷汗。
“你的部下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boss開始飈了,“亂抓市民,栽贓誣陷,還對我呼來呵去,真是了不起。”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我聽了也不禁爲那位部長擔心。
“是我失職!是我失職!”那人反覆鞠躬,我看了都開始頭昏。
“好好整頓,不容姑息!”手冢boss微微回頭,冷冷地看了看那位吉田白癡,“明天叫你們本部長到我家去,我有事和他說。”
“是~是!”那位民事部部長誠惶誠恐地應聲。
“親家,我們走吧。”手冢老頭的聲音霎時溫和下來,回頭看了看爸爸,“明天就讓他們上門道歉。”
“嗯,好的,今天真是麻煩您了。”爸爸恭敬地行禮,真誠地道謝。
“沒關係,都是一家人嘛。”
“你這個白癡,怎麼闖了那麼大的禍!”江上孝一郎將一本厚厚的電話簿扔向吉田真弓,挽起袖管,在辦公室裡追殺她,“明天本部長去老爺子家一拜訪,我的烏紗帽就不保了!你還跑!給我站住!”
“部長,你聽我解釋啊!”吉田真弓在辦公室裡亂竄。
“解釋?”江上喘了口粗氣,爆呵道,“你向我解釋,我向誰解釋啊!!!”
“部長,那老頭是誰啊?”吉田抱頭躲過一個菸灰缸,委屈地問。
“誰?”江上停下腳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吉田大吼,“前東京警視廳總監,手冢正雄!是我們boss的boss的boss的boss,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