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有種單挑!
她知道,因爲休夫的事情,太后的心裡,是對白婉璃有很大芥蒂的。
站在那裡想着,身後卻出現了一個嘲諷的聲音,“喂,小啞巴,你去廚房將小芙的安胎藥端過來!”
雲彎彎回頭,見冷芙蓉站在那裡,雙手掐腰的看着她陬。
她低着頭,想要從旁邊趕緊溜走,冷芙蓉卻上前,一把提溜住了她。
“跟你說話,你裝什麼啞巴?”冷芙蓉瞪着雲彎彎溻。
在她的心裡,杜曉芙已經懷了四爺的孩子,更加沒有必要忌憚白婉璃。
更何況出門在外,白婉璃鞭長莫及。
雲彎彎有些害怕,驚恐的大眼睛,盈滿淚水,她蹙着眉頭,一瞬不瞬的盯着冷芙蓉。
冷芙蓉放下了彎彎,拍拍雙手,“你也知道,出門在外,帶的人手不夠,所以你就臨時做一下我的丫鬟,以後我走在哪裡,你必須跟在哪裡,我讓你做什麼,你必須做什麼,明白嗎?”
彎彎不說話,只是低着頭,冷芙蓉伸手擰住了她白皙的小臉,“我跟你說話,你耳聾嗎?”
雲彎彎趕緊點頭,繃着小臉,眼淚已經撲簌簌落下。
她從小就是一個膽小的孩子,何況只有五歲的她,從小受盡冷眼,現在被欺負,更是不敢反抗一下,只是低着頭,默默的走進了廚房,然後端了安胎藥。
藥罐子很燙,她手中拿着抹布,走的搖搖晃晃。
從廚房到杜曉芙的臥房,還需要很長一段距離,路上有一段露天的小路,若是想要經過,必須得淋雨。
她就在雨中,緩慢走着,腳下十分的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一下。
因爲下雨,路很溼滑,她害怕摔倒。
這樣一路走來,她已經被淋的渾身溼透。
五歲的孩子,臉色蒼白,嘴脣被凍的烏紫,她臉頰上的雨珠,沿着臉部的曲線滑落,她卻騰不出一隻手去擦拭。
走到長廊的時候,冷芙蓉站在乾淨的地方等她,一見她小心翼翼的走來,脣角掀起一個嘲諷的微笑。
“走吧,仔細湯藥涼了!”冷芙蓉揮揮手,走在前面,彎彎端着藥罐,跟在後面。
來到了杜曉芙的房間,她站在那裡,渾身溼漉漉的,雨水從她身上滑下,弄溼了杜曉芙房間內的地毯。
冷芙蓉有些嫌惡,“下去換衣服吧,這幅樣子,別被王爺看見,還說我們虐待了你!”
雲彎彎轉身離開,杜曉芙卻笑容溫暖,她拿了一塊糕點,對着彎彎,“來,二孃賞你的!”
彎彎搖頭,一溜煙跑了出去,杜曉芙蹙眉,“這個孩子,不管我怎麼待她,她都跟我有仇似得!”
“一個孩子,你跟她計較什麼?你得讓她明白,在辰王府,究竟誰纔是王府的女主人!”冷芙蓉坐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渾不在意的道。
杜曉芙只是笑而不語。
冷芙蓉拿着茶盅,“王爺呢?這些日子,都不見王爺陪着你!”
“最近天氣不好,總是下雨,王爺閒着無事,就跟地方上的官兵一起剿匪了!”杜曉芙渾不在意的拿起茶點,放入自己的嘴中。
“王爺也真是的,有那個時間,不如多陪陪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冷芙蓉笑着,放下茶盅。
“男人嘛,都是這樣,閒不住!再說他一閒下來,就跟六爺鬧的雞犬不寧,真是不明白,那六爺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難道四爺也長不大?”杜曉芙嘆息着,將吃剩的茶點,放在一邊。
冷芙蓉擱下茶杯,站起身,撥開窗戶,看着外面的大雨,嘆息一聲,“四爺和六爺,可是爲了那個白婉璃,小芙你得仔細了,依我看,四爺的心裡,白婉璃還是十分重要的!”
杜曉芙蹙着眉頭,並不說話。
約莫過了一刻鐘,杜曉芙的肚子,忽然疼了起來,她臉色煞白,身下已經見紅。
“孩子,我的孩子……”她大叫了起來。
冷芙蓉臉色一變,趕緊去叫了隨性的御醫。
杜曉芙躺在牀上,叫的天昏地暗,她煞白的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攥着牀單的手,微微泛着燦白。
眼見身下,已
tang經被血打溼,冷芙蓉站在那裡,着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張御醫還在開着藥方,她握住杜曉芙的手,安慰,“小芙,小芙不用怕,會沒事的,你和孩子都會沒事!”
“我的孩子……”杜曉芙哭着,緊緊的攥着冷芙蓉的手。
“二夫人,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幫你開一副清宮滑胎的藥物,你喝了之後,會娩出胎盤,這些日子多臥牀……”張御醫拿着藥方,回頭看着杜曉芙說道。
杜曉芙搖頭,不住尖叫,“不,不要殺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不要殺我的孩子!”
冷芙蓉站在一邊,臉色難看,她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孩子竟然保不住了?怎麼會?怎麼會?
“張御醫,你告訴我,怎麼會這樣?姐姐前一刻還好好的!”冷芙蓉有些接受不了,若是小芙的孩子沒了,她重回王府,怕是更加無望。
張御醫看向一邊空空的藥碗,拿起嗅了一下,“怕是安胎藥被動了手腳,裡面加了紅花!”
紅花是活血化瘀的藥物,喝下去,孩子能好嗎?
杜曉芙悲惻的大哭起來,冷芙蓉臉色蒼白,顳顬着嘴脣,“彎彎,一定是雲彎彎,我沒有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竟然這麼歹毒!”
她跑出去,想要找雲彎彎報復,卻被杜曉芙叫住,“芙蓉,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啊……”
冷芙蓉頓住了腳步,轉身膝蓋一軟,跪在了張御醫的面前,“張御醫,你好人有好報,求求你救救孩子,姐姐不能沒有孩子!”
張御醫爲難的扶起冷芙蓉,“孩子已經被藥物傷了八分,若是留下,可能也是怪胎,二夫人還很年輕,不如養好了身體,以後再要一個!”
“不,我不要!我只要這個孩子,我只要他!他是個兒子,將來要繼承辰王府的衣鉢,他不能死啊!張大夫,求求你,他不能死!”杜曉芙嚎叫起來,淚流滿面。
冷芙蓉點頭,跪在那裡不肯起來,她抓着張御醫的衣角,“張大夫,姐姐說的不錯,可能錯過了這個孩子,她就再也沒有辦法有別的孩子了,無論如何,您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張御醫有些爲難,看着哭的哀傷的兩人,隨即點頭,“我儘量,不過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的孩子,就算生下來,也只能是個禍胎!”
“放心吧,張大夫,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他不會有事的!”杜曉芙哭着,看着張御醫。
張御醫嘆息一聲,重新開始寫藥方。
一碗藥下去,杜曉芙終於停止了流血,她躺在牀上,臉色慘白,旁邊跪着冷芙蓉。
“姐姐,是我對不起你,我太相信雲彎彎了,我以爲她只是個孩子!對不起,你打我好了,我以後再也不偷懶了……”冷芙蓉哭着,拿着杜曉芙的手,往自己臉上打。
杜曉芙卻縮回了自己的手,眸中都是淚光,“我對她那麼好,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一直以爲,只要討好她,她就能念着我的情分,在王府給我留三分面子……”
“姐姐……”冷芙蓉泣不成聲。
她忽然站起身,“姐姐你養好自己的身體,那個死丫頭,就交給我!”
“芙蓉,芙蓉……”杜曉芙看着冷芙蓉氣沖沖的朝着外面走,有些擔憂的叫她,可是冷芙蓉根本不聽,只是朝着外面跑去。
彎彎呆在自己的房裡,一直都沒有出去。
她害怕再碰見冷芙蓉那個惡婆娘,所以只能躲着一點。
呆在屋裡,將繽紛的千紙鶴放在玻璃瓶中,她開心的搖晃着瓶子。
孃親告訴她,只要折夠了一千張紙鶴,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她會在到達賀州之前,折夠一千張紙鶴。
開心的搖晃着瓶子,房門卻被“嘭”一聲踹開,冷芙蓉拿着鞭子,滿臉怒容的走了進來。
她站起身,有些惶恐的站在那裡。
冷芙蓉手中的鞭子,就如毒蛇一般,抽向了她嬌小的身體。
她哭着慘叫,不停的躲避,可是那鞭子卻如長了眼睛一般,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瘦小的身體上。
冷芙蓉不管不顧,只是惡狠狠的抽着她,當年白婉玉跟她斗的時候,她就這樣抽
打白婉玉,現在輪到了彎彎。
彎彎哭着,不停的叫着,“冷阿姨,你這樣打我,我爹爹會怪罪你的……”
“死丫頭,還敢提你爹爹!我告訴你,就算你爹爹知道我這樣打你,也只會讚一句打的好!小小年紀,卻如此惡毒,你長大了,豈不是禍害一個?”冷芙蓉沒命的打着雲彎彎。
雲彎彎纖瘦的身上,已經佈滿鞭痕,她臉頰上,被鞭子抽出一條血淋淋的痕跡,猙獰的宛如盤在她臉頰上的蜈蚣。
不停的顫抖着躲避,她哭的聲嘶力竭。
冷芙蓉繼續再打,她怒道,“叫你給小芙下毒,叫你壞事做盡……”
“我沒有,我沒有下毒……”彎彎哭着,頭髮被鞭子打散在臉頰,同鮮血混在一起,狼狽不堪。
她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衣服被鞭子抽開,血淋淋的,整個人都如血人一般。
終於這邊的動靜,引來了外面下人的注意,一道怒喝響起,“住手!”
冷芙蓉手中的鞭子,被劈手奪走,然後仍在一邊,雲彎彎被抱了起來。
雲洌陽濃眉緊皺的看着冷芙蓉,冷芙蓉依舊氣的發抖,怒道,“六爺,這是辰王府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辰王府的家事?”雲洌陽冷笑,“好大膽大包天的***才,竟然以下犯上,毆打主子,看看我四哥寵出來的,都是一些什麼貨色?”
“六爺,小郡主下毒,毒害二夫人腹中胎兒,還請六爺將小郡主還給我!”冷芙蓉厲聲,對着雲洌陽伸出了手。
雲洌陽揚手,一個狠厲的耳光扇在了冷芙蓉的臉上,“不懂規矩,我就替你的主子教訓你!”
冷芙蓉被打的一懵,站在那裡,怒道,“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這是辰王府的家事,你給我讓開!”
“他沒有資格教訓你,我呢?”人羣中,走出了一個長身玉立,紫衣瀲灩的男子。
男子氣勢華貴,只是往前一走,衆人已經讓出了一條路,跪倒在地。
雲冽辰上前,冷眸看着冷芙蓉,冷芙蓉身體顫抖,咬咬牙,“王爺,民女實在是,實在是氣不過,小芙的孩子,險些就沒有了!”
“你也說了,只是險些,就算是真的沒了,又有誰敢傷我彎彎分毫?”他冷笑着上前,殘冷的盯着冷芙蓉。
冷芙蓉眸中有淚,“王爺這麼說,就是要包庇戕害您骨肉的兇手?”
“誰是我的骨肉?我想你沒有弄明白,彎彎纔是本王的骨肉,唯一骨肉!”他冷笑着看着冷芙蓉,倏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冷芙蓉的脖子,將她凌空提了起來。
冷芙蓉頓時不能呼吸,臉色青紫,兩條腿不住的踢着。
“王爺!”人羣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接着杜曉芙臉色蒼白的走了過來。
她眸中的淚,欲落不落,纖瘦的身體,彷彿受到巨大打擊般,搖搖欲墜。
臉色慘白的看着雲冽辰,她悽苦的道,“原來王爺的心裡,只有彎彎這個骨肉,原來,我們所有人,都是該死……”
她哭了起來,不住後退,“我該死,我該死啊……”
她哭着跑了出去,風雨中,她腳步踉蹌,不停的喊着,“我該死,我的孩子也該死,我們所有人都該死!”
雲冽辰眉頭一皺,鬆開了冷芙蓉,轉身朝着杜曉芙跑去。
“小芙,小芙……”他叫着她的名字。
冷芙蓉跌倒在地上,放聲大哭,“王爺,是彎彎,彎彎想要傷害您的骨肉!”
“我沒有!六叔你相信我,我沒有!”彎彎渾身是血,眸中含淚的看着雲洌陽。
雲洌陽點頭,“我知道,你沒有!”
雲彎彎從雲洌陽的懷中,掙扎着下來,“我要告訴爹爹,他不能誤會孃親,我沒有下毒,孃親也沒有指使我下毒,他誤會我不要緊,可是不能誤會孃親……”
她朝着雲冽辰的方向跑去,雲洌陽想追,大叫道,“彎彎,回來,下雨路滑,你要去哪裡?”
可是他的胳膊,卻被一隻柔滑的小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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