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婚禮一切就緒中。
而這五日，蕭雲過得一天比一天頹喪，病也一天比一天嚴重。
這日，是柳依柔被迎送婚日。
萬里無雲，陽光普照。
一排的紅色成爲亮麗的風景線，在陽光下耀眼着，奪目着。
馬車早掉好的方向，碧天旭溫潤的笑在陽光下更溫暖，一一道謝着百官的祝福。
對於他孝心大爲感動，既然出動一半江山一半兵力，而對於蕭雲的無情則更是嘆帝王家無情無所不在。
而馬車上一直端正的新娘，緊了緊手裡那個不屬於自己唯一東西。
“你大喜之日，本王會親自來送你。”心中既盼望他來，又不來。
來，她割斷一下，不來，她又能怎樣，能上天旭哥的心嗎？
是自己對他的霸道還寄予希望，還是對於他的殘忍更相信一分。
正思忖着，忽聞，一道熟悉的聲音，心，提在嗓門。
“依柔……讓我見見你。”無憂直嚷着，碧天旭看着侍衛攔着他，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進來，事以成定局，就算蕭雲來搶親，他也無所謂。
“依柔，你真的要嫁給他嗎？”她愛的是蕭雲，雖然蕭雲很無情，可是她怎麼可以違背自己的心下嫁給別人呢？
“無憂，他還沒有來嗎？”知道是無憂之後，她既然希望他能來，這樣她會覺得自己有目的活着。
“他快死了！”這個消息讓柳依柔緊了緊手裡的簪子，嘴脣微微的發顫，心漏了一拍，而碧天旭聞言側是輕笑道：“呵呵，無憂公子真會說玩笑，雖然王爺把依柔下嫁給天旭，讓無憂公子恨王爺，可畢竟是天旭大喜日子，請無憂公子注意一下。”如果讓柳依柔知道蕭雲快要死了，以柳依柔的性子一定不顧一切跑回雲王府，她決定不讓事情發生。
“我是恨他，恨不得他死了。”無憂必爲聽出他話中有意的隱瞞，而是順着他的話咒了蕭雲。
柳依柔聞言漏了一拍的心忽然變得嘲笑，她不是要報仇嗎？怎麼會擔心他的死不死，要死的話也得她親手殺了他。
“無憂，謝謝你來祝福我。”難哽的話，讓無憂聞言，變得懺愧，緊了緊拳頭，欲想說什麼，又沒有說什麼，只是把一樣東西交給依柔，說這是他給她的禮物，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沒有臉在留下，他發過誓要保護她，可是他曾爲做到過。
“天旭哥，我們還有多久啓程。”柳依柔緊了緊無憂的東西，想快一點離開這個地方，便問道。
“依兒，還有一個時辰，委屈你了。”柔柔的聲音眼神去望向白旗，白旗頷首，是否壓軸戲即將上演，在這一個時辰中。
柳依柔深呼吸一口氣，一個時辰，她就等等吧，等等他的殘忍再來殺死自己一次。
雲王府中。
蕭雲連站的站不穩，卻要強撐到城門，送柳依柔。
“王爺，你這是何苦呢？”花蕊扶着他，看他病的不輕，有點爲他心痛，他的執意會害死他
的。
“本王許下過諾言，一定不會食言。”他對她許下的諾言曾沒有兌現過，如今他必須兌現，他不停的咳嗽，一直往外走。
“你去實現，只會讓她更恨你。”她真不明白，既然那麼愛她，爲何又要那麼讓她恨，這樣一直折磨下去，他會死的。
“本王就是讓她恨。”她要的就是他給的恨，其他他不能給，這個，他蕭雲會做到的。
“如果她恨得要殺你，你也願意。”是否不甘心他的執意有多深，而他卻輕笑答道：“本王願意。”眸角的餘光很堅定。
“好，我帶你去，我讓她恨你殺你，是不是這樣，你就會不折磨自己留着命讓她來殺你。”如果他真的那麼做到話，她帶他去。
如果他一定要這樣的方式活下去，她成全他。
“謝謝你，花蕊。”他又輕笑道，爲她如果善解人意而感到高興。
花蕊忍住眸中的氣霧，扶起蕭雲便離開雲王府，騎上了馬，往城門而去。
“依兒，上馬吧。我們該走了。”一個時辰眼看就道，柳依柔在馬上呆得慌，便下馬走動走動，聞聞十七年的氣息，回憶十七年的點滴。
“好！”這個好字，爲心中那段痛畫上句話，更嘲笑，他許下的諾言成爲兌現過。
然，在她轉身時，一匹馬衝入了進來，蕭雲佯裝和平日無恙的樣子，馬蹄上一聲一聲磕在她痛的無法呼吸的心上。
“他來了。”眸中聚起了水霧，而脣邊去揚起悲涼的笑痕，這次承諾，她應該高興，應該高興。
碧天旭揮了揮手侍衛讓蕭雲進來，而花蕊則是抑住眸中的光，牽着馬，靜靜看着他們。
他向前，她也向前，不想以前，他向前，而她只有退步的餘地。
“你來了。”眸中的水霧停留住平靜住，緊了緊手裡的簪子，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本王說過，定會送你，如果不來，怎麼體現你的價值所在，怎麼讓你恨。”違心的話每說一字都在割着心，輕揚的弧度無情而殘忍。
“既然王爺如此守信用，依柔怎麼會讓王爺失望呢？”同樣也是割着心，只不過現在已經麻木了，割着割着就沒有知覺。
驀地，傾擡手，露出雪白的手臂，緊攥另一隻手的簪子，在他面前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一道閃光而過。
頃刻間，空氣凍結，呼吸停留，心，驟停。
唯有那鮮紅的血流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濺在兩人的心中。
一個痛，痛的昏天暗地，一個痛，痛的麻木不知。
“我柳依柔今日以血發誓，蕭雲欠我的，我會十倍討回來。”一字一句念道，一連恨意絕情忽變手勢，沾血的梨花簪子對着蕭雲，對着一臉慘白，視線模糊的卻強撐掛起殘忍的笑容的蕭雲。
“若違此誓，便如此簪。”
“啪~~”
清脆的響聲，落入地下的血灘，再無聲響，潔白梨花，變染成紅色，就如她眸中那赤紅的顏色，赤紅的恨。
沒
有一滴淚，沒有眨動一下眼睛，轉身，從此她不在是柳依柔，處處受制於他的柳依柔。
“依兒……”碧天旭被她的舉止所震驚，看着她垂下的手，隨着步行，形成一排血線，立馬把她抱上馬車，吩咐啓程。
馬車緩緩而動，而蕭雲去不能動。
她沒有一顆淚，他替她流。
她沒有任何表情，他有，把她把他所有的表情化成了心中血水，從口而出，落在那折斷的梨花簪子上。
風，咋起，扶起他的淚，傳遞他的情。
“王爺……”癱軟在地，手發着顫，拾起那折斷的梨花簪子，脣邊溢出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上面，腦海中，那個一臉悲傷女子音容漸漸清晰。
“依兒……”想喚被血水堵住，他還沒有能力阻住那個像惡魔殘忍自己的心靈。
“王爺……”花蕊再也忍不住了，梨花帶淚，抱着蕭雲喊道。
老天，他們爲何會這樣，明明相愛卻選擇相殘，爲什麼。
他不願意踏出面對，她不害怕面對踏出，他們怎麼這樣，相愛的人不應該相守嗎？
緊了緊他手裡的梨花簪子，蕭雲口吐鮮血，一臉的淚痕不知道是花蕊的還是蕭雲的。
“王爺，你要活着，你要等柳依柔來殺你，你不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她早說過，他會被自己害死的，見他不停的吐血，花蕊忽然用柳依柔的誓言威脅他不許放棄自己的生命。
花蕊曾爲如此傷痛過，如今她卻被蕭雲感到心痛，然，她的威脅，對蕭雲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他慢慢垂下手，散落那血染身的梨花簪子。
明媚的陽光，剛熱鬧不已的城門，如今卻變得只有冷意串流。
“王爺，只要你放了爹爹，依柔願意替爹代罪。”清純的她，天真的她，頂着一雙明明害怕的眸子，卻有勇氣站着和他說話。
“如果你讓本王愛上你的話，本王會給你機會。”他一臉的邪笑，沉思在看她痛苦受盡折磨的快感中。
“依兒，曾沒有人用生命愛本王，你讓我感道，讓我不得不愛，答應我，不要離開我，陪在我身旁一輩子。”他手捧着她的手，一臉真誠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雲哥，難道你就不能爲了我放過我爹爹嗎？。”她苦苦哀求，懷疑他的愛，而他告訴她，他和她爹是兩回事，他必須殺了她爹，而他對她依然不會放手。
“依兒，等我的江山穩固了，你就是我的後宮佳麗三千唯一一個。”他充滿了幸福給她承諾，她柔順躺在他懷中，享受她的愛。
“一半江山，一半兵力，換你，值得。”他聽不出任何情緒一字一字道。
“我柳依柔今日以血發誓，蕭雲欠我的，我會十倍討回來。”她也一字一句恨道。
………………
經歷那麼多，承諾那麼多，也比不上一時聚變。
是她變，是他變，還是他們都隨着對方而變，那唯一不變的是什麼。
信任就那麼難嗎？愛也就那麼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