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之後,宋梅瑤本想着在傲寒宮待一會兒,然後等宋墨嵐離開了林秉再去一趟御書房,肖劍一事還是需要洗白,不然宋墨嵐定會一直拿着肖劍說事。
屁股還未坐熱,沒想到宋墨嵐居然來了傲寒宮。
“梅妃!你給本宮滾出來。”
宋梅瑤正想拒絕來着,沒想到宋墨嵐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起,跟以前一樣,口中盡是謾罵之詞。
宋梅瑤看了一月一眼,嘴角微揚,無奈搖了搖頭。
“一月,出去告訴皇后娘娘,就說本宮抱恙,讓皇后娘娘以後再來吧。”宋梅瑤輕描淡寫而道,她並不是避而不見,只是想看看宋墨嵐有什麼手段。
“啊?”一月滿臉擔心之意,“梅妃娘娘,皇后娘娘來勢洶洶,若是惹得她着急,對咱可並不有利。”
“你這丫頭,胳膊肘還往外拐是不是?莫不是聽到什麼動靜,您對本宮沒有信心?”宋梅瑤玩味說道。
一月趕緊跪在地上,“娘娘饒命,奴婢不敢三心二意。”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宋梅瑤不由一瞥,“快去開門吧,等下得把門給弄壞咯。”
說罷,宋梅瑤便躺在了牀上,生龍活虎頃刻間變得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一月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請安就被宋墨嵐扇了一巴掌。
“你這狗奴才,可真是好大的膽子!梅妃呢!”宋墨嵐憤然怒斥。
“娘娘抱恙,正躺在牀上休息。”一月捂住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宋墨嵐冷哼一聲,大步踏入裡屋。
“梅妃,剛纔在宮外見你那麼跳,怎麼突然就生病了。”
宋梅瑤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原來是皇后娘娘來了,我就說嘛,其他人怎麼敢在傲寒宮如此造次,即便我能答應,那皇上都不能答應。”
宋墨嵐臉色一變,這纔剛剛到傲寒宮就被宋梅瑤諷刺了一番,她心中自然不快。
“少說那些沒用的,今兒個來就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的,快快把那肖劍交出來,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在宮外培養了那麼大的一股勢力,不過可惜呀,你的納財錢莊可是要歸本宮了。”
宋梅瑤微怔,心裡可是把宋墨嵐痛罵了一頓。
“納財錢莊?不知皇后娘娘是什麼意思?”宋梅瑤故意裝傻,全然當做不知曉。
“你……”宋墨嵐指着宋梅瑤,話音一頓,旋即臉上浮現了一抹奸詐的笑容,“不承認沒關係,等皇上查清楚之後,侯府上下就等着人頭落地吧。”
不等宋梅瑤再說話,宋墨嵐便準備轉身離開。
宋梅瑤突兀心生一計,連忙喊道:“皇后娘娘,您等等。”
“怎麼?想通了?”宋墨嵐二話不說,徑直轉過身。
“非也。”宋梅瑤更是滿面春風,她緩緩起身,“皇后娘娘走得那麼着急作甚,過來喝杯茶慢慢聊。”
宋墨嵐很是不解,聲音也低了些許,她故作鎮定,冷笑一聲,道:“梅妃娘娘,你就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識相點就交人。”
宋梅瑤不緊不慢地給宋墨嵐倒了杯茶,但是並沒有說話,她做了個虛請的手勢示意宋墨嵐喝茶。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話卻越來越少。
宋墨嵐突然起身,“梅妃,不管你心裡面打的是什麼主意,本宮跟你沒玩,而且整個侯府都要給你陪葬!”
說罷,宋墨嵐頭也不回地離開,她隻身在這傲寒宮,自然害怕。
宋梅瑤看着宋墨嵐離開的身影也慢慢起身,她跟了出去。
從傲寒宮到鳳儀宮有着不小的距離,宋梅瑤一直跟在宋墨嵐的後面。
直到宋墨嵐小跑離開。
“真是沒用,一介鼠輩膽敢到傲寒宮耀武揚威,若是有機會,定是要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宋梅瑤喃喃自語,尋了個方向,疾步走向了御書房。
跟平時不一樣,那林秉看到了宋梅瑤之後,甚至連笑容都未露出絲毫。
“參見皇上。”宋梅瑤先打破了沉寂,跪下行了個禮。
“愛妃是爲了侯府一事而來?”林秉聲音微冷。
宋梅瑤不敢看林秉,可從聲音就能聽出林秉的語氣有些不對,便沒有直接把侯府給說出來。
“皇上,並不是,侯府一事自有皇上定奪,只是我不明白,皇后娘娘不是被軟禁在鳳儀宮不能出來,她怎敢擅自離開,而且還跑到侯府指桑罵槐誣陷侯爺,還望皇上做主!”
話畢,宋梅瑤直接匍匐在地上。
林秉才反應過來宋梅瑤來的意思,便出聲,“愛妃是想讓朕罰皇后?”
“不敢。”
林秉大笑幾聲,“誒吶,愛妃呀,若是你是此意說明便是,說來也是,皇后娘娘的確該罰,這樣,你先回傲寒宮,此事朕會親自掌管,愛妃大可放心。”
宋梅瑤能聽出來,這林秉是在推脫。
“皇上日理萬機,如今邊疆又有外敵來犯,後宮之事不如交於我?”
林秉的笑容突然凝固,他緩緩走到宋梅瑤身邊,又蹲下身伸手托起宋梅瑤的下巴。
“梅妃,朕自一開始稱呼你爲愛妃,可是你呢?從來沒有自稱爲臣妾,做人要知足,付出了得多少纔有多少回報,貪得無厭!”
宋梅瑤臉色劇變,她沒敢再開聲說話,沒想到林秉會突然說出這些話。
林秉語氣仍舊玩味,“所以,梅妃娘娘還是先回傲寒宮吧,朕會把侯府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好好考慮,那句臣妾是由心出口之時,纔是你和侯府報名之際。”
“是,皇上。”
宋梅瑤慢慢退出了御書房。
林秉沒有現在動手應該覺得萬幸。
宋梅瑤在想,她之前所懷疑她掉入了個巨大的深坑是對的,宋墨嵐和林秉根本就是在做戲。
她想不明白,爲何林秉這麼想得到她,難道就爲了以前的那麼一點情分?
不,不應該是這樣。
林秉將她捧得如此高位,卻又重重地將其摔了下來,這是報復?
“娘娘小心,前面是湖。”
宋梅瑤感覺到一股扯力將她拉回了現實,她不由回頭一看,原來是一月。
“娘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從御書房出來之後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現在更是往湖裡面走,有什麼事你跟奴婢說,奴婢也能爲你排憂解難呀。”
宋梅瑤下意識搖頭,“一月,我只是在擔心侯府的事而已,最近這段時間要多勞煩你多走幾趟。”
“知道了,能爲娘娘做這些事是奴婢的福氣。”
“嗯,先回宮吧,看着天氣又是要下雨了。”宋梅瑤喃喃道,輕嘆了一口氣。
“下雨好呀,如今正值春意盎然,也不知怎麼回事,今年的花開得更晚,宮內的花匠都在說因爲去年的雪下多了,凍壞了花的種子。”一月扶着宋梅瑤慢慢走向傲寒宮。
宋梅瑤沒有迴應,她只是看了看旁邊的那些花花草草,看看它們有沒有含苞待蕾。
時間過得真快,上一次唸叨那花朝節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現在算一算,不到兩個月就到日子了,她和林溢約定的時間就是在那一天,也不知能不能實現。
一月看宋梅瑤的臉色不對,便又開口,“娘娘,你是想看花嗎?要不奴婢去御花園採摘一些回傲寒宮養起來,這樣也不用勞煩你親架前去。”
“看花就算了,我只喜歡梅花,只可惜梅花已經過了時節,要想再看,怕是要等到今天入冬,再有,如若不能跟心愛的人一同賞花,花綻得再美也休想從我這得到錦囊佳句。”
宋梅瑤說得意味深長,以至於那一月一臉茫然。
“丫頭,別想了,你的好意我領了,回宮吧。”
“哦。”一月低着頭,被自家主子識破,感覺還是很不好意思。
回到傲寒宮之後才發現沈清竹已經在那等候。
宋梅瑤連忙走上前,她一直想找沈清竹來着,但是也怕拖累沈家,也就沒有去找。
“清竹,你怎麼來了?”看到沈清竹出現在這,宋梅瑤還是非常高興。
“瑤瑤!”沈清竹更是激動,“我聽說侯府的事情了,所以馬上進宮,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以南走之前讓我要看着你,要是你出了點事,可讓我怎麼跟以南交待,答應我,以後不許衝動。”
宋梅瑤苦笑,沈清竹說得是有理,可她也是被逼無奈,誰又願意被人騎在頭上。
要是她不出這趟宮,侯府怕是已經被滿門抄斬。
“清竹,這些事我都會斟酌好,倒是你,你怎麼能輕易來找我,要是侯府真出了事,沈家怕是要被牽連的。”宋梅瑤有些擔心道。
沈清竹白了宋梅瑤一眼,沒好氣說道:“你要是說這話我可就不高興了,難道我不是侯府的人嗎?以南說了要娶我進門,莫不是你這做妹妹的想要拆掉這段姻緣?”
宋梅瑤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便哈哈大笑,倒是忘記了這一點。
“大嫂!剛纔是小妹的錯,居然忘了,今天就留在宮內吃飯,我要大設宴席款待於你。”
“別,咱們倆吃得開心了,可是後果呢?別忘了現在是什麼局勢,今日來就是幫你帶點消息回侯府。”
宋梅瑤笑容突然凝固,說到正事上還真是難以嘻嘻哈哈,侯府危在旦夕,是時候跟沈清竹商量如何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