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離開傲寒宮之後找了個地方把夜行服給脫了,在這外面穿這樣的衣服容易引起誤會。
這不她纔剛從暗處走出來,迎面就撞到了侍衛。
好在一月反應很快,直接給糊弄了過去。
平了平內心的波瀾。
一月進崇德宮的時候也發現這個地方靜悄悄的,而且就一處屋子有燭光。
她並未太過張揚,悄然走到了屋外。
誒?好奇怪的聲音,裡面怎麼哼唧哼唧的,德妃在*?
一月心中咯噔了下,不會這麼倒黴吧,難不成皇上今晚在崇德宮?不應該呀,皇上怎麼可能會來這個地方。
這麼說來,德妃是在……
一月有些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自娛自樂。
沒辦法,只能先等裡面完事。
等了好一會,裡面不僅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聲音越來越大。
一月有點怒了,她可沒有太多的時間拖延。
於是,她便咳嗽了幾聲。
“誰在外面!”德妃突兀喊了一句。
“德妃娘娘,我是一月,現在方便進來嗎?”一月擦了擦額頭的汗,立馬向周圍看了看,再三確定有沒有人。
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被宋梅瑤發現,那無意只會有一個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進來吧。”
一月即刻便推門而入,德妃還在穿衣服。
德妃看一月這麼快的速度,臉不禁一紅,剛纔的聲音肯定被一月聽到了。
“德妃娘娘,出事了!”
一月馬上跟德妃說了現在傲寒宮的情況。
“不會吧。”德妃緩緩打斷,“白天的時候我就和宋梅瑤碰過面,怎麼現在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呢?”
“你說白天的時候皇后娘娘找過你?”一月趕緊反問道。
“嗯。”德妃下意識點頭。
“不好了……”一月一臉擔心,“這會不會是宋梅瑤的一個計策。”
聽一月這麼一說,德妃才一驚。
“應…應該不會吧。”德妃也不怪你貿然下決定。
“不行,咱們必須要馬上商量個對策,萬一是個全套也能全身而退,別忘了咱們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萬曆那邊可還沒準備動手。”
“什麼意思?”德妃意識到不對,連忙反問。
一月淡笑,“到時候別說你我,你整個耒家都會覆滅,即便楚國皇帝不動手,那我萬曆也有一百種方法讓耒家永遠消失。”
“無恥!”
“對我吼沒用,既然選擇跟我們合作,早就應該做好一切心理準備。”
“早知如此,就不應該上你們這條賊船!”
饒是德妃心中再有不甘,對一月來說也沒多大作用。
傲寒宮。
宋梅瑤在黑暗中等了好一會兒才往小容所在的屋走去。
她並沒有讓十月跟從,有時候人太多反而不是好事,說不定會激起人的反抗,到那時可是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都挖不出來。
小容還在牀上躺着,也不知在嘀咕什麼。
她的警惕心挺高的,宋梅瑤不過是正常行走就被小容發現。
“誰?”小容猛地坐起來,“一月姐,可是你回來了?”
“聽你這麼一說,難道一月不在這裡?”宋梅瑤帶着吃驚的語氣出現在小容眼前。
“皇…”宋明容被嚇得不輕,話音更是戛然而止,她慢慢下牀跪在地上,聲音更低,“叩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把一月喊出來,本宮找她有事。”宋梅瑤故意這樣說。
宋明容不知道該說什麼,低着頭跪在那等着。
宋梅瑤看她的態度就明白了很多,不由皺了皺眉。
這些人在宮中都這麼囂張跋扈,想要她們自己開口絕對不沒有那麼容易。
耗着吧,等一月回來更好。
找了個凳子,宋梅瑤就坐在了門口。
外面烏漆嘛黑,看不到任何東西。
“夜黑風高殺人夜,小容,你想死嗎?”宋梅瑤隨口一說,甚至都沒有看小容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手上出現了一把匕首。
在猩紅的燭光下,匕首刀刃上的寒光乍現,同樣令人心寒。
“皇后娘娘,奴婢不明白你的意思。”宋明容很鎮定,聽過去並沒有害怕之意。
“意思很簡單,本宮要殺了你。”
“憑什麼!”宋明容的聲音突大,在宋梅瑤面前她無法控制自己,她連忙又解釋,“一月是自己偷偷跑出傲寒宮的,奴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如果皇后娘娘執意要殺了奴婢,後宮千千萬萬宮女會爲我做主的!”
“哈哈哈,那些宮女要是有一個會爲你說話就算我輸。”宋梅瑤的笑聲突止,疾步走到宋明容身邊,“小容,本宮告訴你,最好把背後所有的事都交待清楚,不然本宮會讓你明白什麼叫殘酷。”
宋明容在猶豫要不要拿出殺手鐗,前提是必須要拋棄一月。
相比於剛進宮之前時候,宋明容已經沒有多少信心,在一月面前,在宋梅瑤面前,在德妃面前……她都被整過,而且還是服服帖帖。
宮內走錯一步路,畢竟萬劫不復,況且到了現在的時候。
“皇后娘娘,你想知道你的曾經嗎?”宋明容抽泣了一聲,已經決定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宋梅瑤愣了愣,想要知道還不簡單,直接把白灝給的解藥喝了不就可以。
不過話說回來,誰知道白灝所說的解藥是不是真的。
“你倒是說說,本宮洗耳恭聽,如果說得對,暫且饒你不是,如果你有半價假話,休怪本宮心狠手辣。”
宋明容重重點頭,深吸了口氣,開始爲宋梅瑤講述曾經的往事。
足足說了一刻鐘宋明容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宋梅瑤制止了她說下去,聽到這兒已足夠。
讓宋梅瑤感到震驚的是,小容所說的話跟白灝的意思如出一轍,只是小容把侯府那一段說得更加清楚。
宋明容所說的侯府事是從小時候開始說起的,說着說着就把情緒帶了進去。
到後面還流下了眼淚。
“恭喜你。”宋梅瑤強忍着哭意,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地充滿霸氣,“今晚暫且放過你,一月回來之後馬上讓她來找本宮。”
偷偷抹了把眼淚,宋梅瑤轉身離開。
是該要回去好好想想要不是把解藥喝下去,其實,宋梅瑤是有點相信小容說的,當小容在說的時候,或許是因爲直覺吧,小容比林溢和白灝說得都更加真實。
小容所說的囊括了而他們的總和。
難道她偌大的宋家真的被滿門抄斬了?
曾經的那個夢……
宋梅瑤又想到了不久前的夢境,那不正是砍頭的景象,只是有點模糊罷了,應該失去記憶的原因。
以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宋梅瑤很抓狂,看着手心的玉瓶發呆,誰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噔噔噔——
忽而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宋梅瑤手忙腳亂地把玉瓶收了起來。
“進來。”
只見一月緩緩走進了大殿,與宋梅瑤四目對視之際,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參見皇后娘娘。”
“呀,這不是一月,本宮特意去找了你一趟,你倒好,居然擅自離開了傲寒宮,也不知你的膽子有多肥。”宋梅瑤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子,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娘娘,奴婢是受小容之託,去崇德宮給德妃娘娘帶了句話。”一月曆來就是有仇必報,她回去的時候就聽宋明容說了剛纔發生的事,她自然十分地惱火,當然她也猜到了宋梅瑤已經沒有心思追究這件事。
“什麼話呀。”宋梅瑤很想花心思去追究,但是提不起一點精神。
“小容想回崇德宮。”一月脫口而出,顯然早有準備。
又是這些瑣碎的事情,宋梅瑤有些怒火,“好了,先回去吧,這件事以後再說,今晚你要感謝小容,不然你就死定了,最好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一月感到非常意外,怎麼就完了,看來跟想象中的異樣,眼前的皇后娘娘已經完全沒有心態。
“奴婢還有……”
“滾!”宋梅瑤吼道,“不要找死,讓你趕緊滾蛋就趕緊滾,不要挑戰本宮的底線。”
“奴婢告退。”
等一月走後,宋梅瑤跟了過去,順便把屋門給拴住。
在昏暗的燭光下,宋梅瑤把玉瓶高高舉起,這不僅僅是一瓶解藥,裡面所蘊含的東西是她記憶。
或許喝下它之後,所有的事情又會重新再變一次,想要去適應並不是那麼容易。
宋梅瑤陷入了沉思。
她想,這麼大的事情應該要去跟林溢商量,畢竟他隱瞞了那麼多事,但是萬一是白灝和小容撒謊呢?那她豈不是錯怪了林溢。
林溢那麼地愛她,辜負他於心不忍。
宋梅瑤拍了拍心口,還是先喝下去,不管真相是什麼,反正記住一點就是了,在林溢那邊權當做沒有發生過。
那樣一來,林溢也會原諒她的。
宋梅瑤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卻想象不到現實會有多殘酷。
聽到的故事很美好,有那麼心疼她的孃親,還有那麼可愛的妹妹,亦有個威嚴的父親……
充滿歡聲笑語的侯府又是怎樣。
侯府的那些姐妹現在過得好嗎?爲什麼他們從來都不來宮裡面找她玩。
想到這些,宋梅瑤的手顫顫巍巍打開了玉瓶,瓶內溢出了一股特殊的香味,挺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