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瑜見太子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便果斷地說道:“可有辦法護送我們去邊境?哥哥第一次上戰場,沒有經驗,我怕他吃虧。”
蒙珏搖了搖頭道:“目前怕是不行,只能等戰事吃緊時,纔有機會。”
梓瑜聞言,有些無奈地向太子告辭,心中卻總也放不下自家哥哥,但又怕說出來,王若知會不管不顧地帶着自己去邊境,便只能說自己想吃王若知做的“金衣黃魚”,將他打發去了廚房,自己則去找了上官冶爾。
上官冶爾正在休息,忽見梓瑜進來,以爲她要跟自己說什麼。誰知梓瑜托腮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只是皺眉嘆氣。
“王妃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上官冶爾好奇地問道。
梓瑜嘆了口氣道:“我想去邊境找哥哥,但現在東萊已經被北境王控制了,我們想從北往南走,幾乎不可能。”
“朱大人……他……近來可好?”上官冶爾試探着問道。
“朱大人?誰?”因着從來沒人這樣稱呼過朱景鴻,梓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景鴻公子。”上官冶爾有些羞澀地說道。
“哦哦哦,我好久沒收到他的消息了,我離開大樂時,你還沒回北境呢。”梓瑜無奈地說道。
上官冶爾有些失落地呼了口氣,回憶起了自己離開時跟朱景鴻說的話。不知道朱公子有沒有當真?分開了這麼久,會不會已經另覓佳偶了?這次來抵禦北境的進攻,他能不能全身而退?
上官冶爾正在天馬行空地想各種事情時,忽聽梓瑜大喊一聲:“不管了!我要去找哥哥!”隨即便衝到上官冶爾面前,眼中閃着精光道:“我們一起偷偷去南邊找哥哥好不好?”
“不是不能去嗎?”上官冶爾有些猶豫地問道。
“事在人爲嘛。落葉山莊的消息不都傳回來了嗎?”梓瑜不甚在意地說道。
“那些不是用暗語寫成之後,飛鴿傳書過來的麼?”上官冶爾有些詫異地問道,先前無意中聽小南說起過,梓瑜作爲少莊主,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梓瑜拍了拍額頭道:“還真是一孕傻三年啊。”
上官冶爾莞爾一笑,忽然說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梓瑜抓住她的手臂,有些激動地問道:“快說快說,你有什麼辦法?”
“先前皇位爭奪時,母后手中有一支暗衛隊伍,後來爲了防止上官雲澤對他們下殺手,便悄悄遣散了。爲了保住他們的命,母后將他們都安置到了東萊和大樂。當年母后和他們約定,若日後我有需要,可以請求他們幫我一次。雖然只能幫一次,但這一次他們不可以拒絕,即便是謀朝篡位,也不可以拒絕。”上官冶爾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支小笛子吹了起來。
“這曲子,便是召集令,曲子的最後幾個音,代表了集結的地點,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有辦法送我們去見朱公子的。”上官冶爾吹完曲子,自信滿滿地說道。
“可是北境王后所擁有的無影衛?”梓瑜震驚地問道。
“正是。王妃也聽說過?”上官冶爾微笑着說道。
“那是當然,無影衛來無影、去無蹤,是一支能化不可能爲可能的暗衛隊伍。當年大樂的暗衛們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防止無影衛來暗殺皇帝。誰知上官雲澤登基後,這無影衛竟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了,原來是被先王后保護起來了。”梓瑜有些唏噓地說道。
上官冶爾點頭道:“無影衛是我母后的母家所訓練的隊伍,一生只忠於母后一人,母后當初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們答應幫我辦一件事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好好謀劃一下,看看在哪裡集結比較好。”梓瑜點頭說道,隨即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猶豫地問道,“不過,你是北境的公主,這樣做,真的沒關係嗎?”
上官冶爾苦笑了一下,說道:“什麼公主不公主的,自我逃出來的那天起,安公主就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而已。”
“那你能當我嫂嫂嗎?”梓瑜一臉期待地問道。
上官冶爾自嘲地說道:“當初我離開大樂的時候,跟朱公子說,我們身份相差懸殊,日後不要再糾纏了。沒想到,一語成讖,只不過,是我配不上他了。”
梓瑜拍了拍上官冶爾的手道:“放心吧,哥哥不會在意這些的。父親和母親也不會在意的。只要你們兩情相悅就可以啦。”
上官冶爾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不甚相信地拍了拍梓瑜的手。
當晚,梓瑜就急匆匆地拉着衆人開始商量南下的事。因着有了無影衛的加入,南下的希望大了很多,最後,衆人決定將無影衛的集結地點設在青陽城。
“青陽城不是最危險的地方嗎?”上官冶爾不解地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蒙珩必然認爲我們已經逃出了青陽城。因此他會把城裡的兵力抽調出來,在沿途設立關卡,排查離開青陽的人。是以我們一路往青陽去,反而是最安全的,畢竟,沒有人會蠢到去自投羅網。”衛三朗聲說道。
蒙珏讚許地點了點頭,若不是自幼被送出了宮,自己的這個弟弟沒準比自己更優秀!不過,這皇位最終還是要交給弟弟的,真是造化弄人啊。
“待到了青陽之後,你們便在落葉山莊的據點潛伏,我們繼續南下到邊境。待北境王戰敗的消息傳回青陽時,你們便可進宮清理門戶了。”梓瑜接口說道。
“不過,這個計劃,有一個最大的問題。”蒙珏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麼問題?”梓瑜不解地問道。
“如果上官冶爾不是盟友,而是北境王派來的奸細呢?”蒙珏盯着上官冶爾的臉,有些兇狠地說道。
上官冶爾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爲了當上官雲澤的奸細,連自己生母自縊都可以視而不見嗎?”
蒙珏微微笑了下,平靜地說道:“我要爲禁軍十幾條人命負責,不得不多考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