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綿綿又分析了一下，可能王爺的智商要比她想得高。
王府裡的事情，王爺不是不管，是不想管。
第二天，大管事就回來了。
包綿綿腦袋上的包也小了，又多長了個小心眼。
小竈房明顯又少了兩個人，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包綿綿有點害怕，晚上偷偷告訴春雨。
“哦，你說那兩個啊，被大管事趕出府了，聽說和大郭一夥的，不想留着。”
春雨看着她臉色不對，推了她一把。
“想什麼呢，你以爲人去哪裡了？”
包綿綿選擇傻笑，果然春雨就不計較了。
“你不是想出府嗎？”
“是想出府，不過腦袋疼，等兩天。”
春雨扒過她的腦袋，摟在胸口，左看右看，又替她揉了兩下。
“春雨姐姐，你爲什麼對我好？”
包綿綿沒想到春雨胸大還軟，靠在上頭，都不想移開腦袋。
“我以前沒來府裡做丫環的時候，家裡養過一條土狗。”
嗯？春雨確定自己沒跑題嗎？
“和你一樣傻傻笨笨的，吃東西會噎着，走出去會跌溝裡。”
包綿綿默默的聽着，默默在心裡流麪條寬的眼淚。
“你和它差不多，我怕你也掉溝裡。”
可是，我一點不想做你心裡的土狗。
“小公子，今天的胃口好嗎？”
“挺好的。”
包綿綿還是有些鬱悶，她長得雖然不算國色天香，也是清秀娟麗的，怎麼看也不可能……
“大管事呢，沒爲難你？”
“沒，話都沒來說上一句。”
“嗯，王爺罩着你，他不敢怎麼樣。”
春雨說着話，打個哈欠就困了。
她把包綿綿趕回自己屋子去睡。
包綿綿翻來翻去睡不着，她到底哪裡讓春雨產生這種奇怪的聯想了。
第二天，她問清楚竈房留下四個人的名字。
分明是梅蘭竹菊，前面加個香字。
誰這麼偷工減料的，起這麼俗氣的名字。
“王爺，說太難了，小公子記不住。”
香蘭是負責竈火的，臉被爐火薰得黑中透紅。
就這樣，估計小公子還是沒記住。
小公子壓根很少說話，誰都別指望肯開口喊丫環的名字了。
反正包綿綿都沒聽小公子喊過。
一般見着她的臉，直接喊餓，要麼就是飯。
她想着王爺交代過的，以後一天爐火不能斷，將四人分作兩班，輪流守着。
“要是有人生病怎麼辦？”
香菊先不樂意了，原先吃了晚飯就能回去休息的，憑什麼啊。
“生病的話，可以事先告訴我，給你換班。”
“以前就沒那麼多事。”
包綿綿是聽出來了，嫌棄活多錢少呢。
本來六個人的活，就剩下四個人，還要上夜班，挨着誰頭上，都不樂意。
“包管事，我給你送個人來。”
大管事居然過來了，身後跟個小丫頭。
包綿綿看一眼，豆芽菜一樣，面黃肌瘦的，有十歲沒有。
王府用童工！
“這個小啞巴本來在外頭討飯的，有次王爺從酒樓出來，賞了點錢，蹲在王府門口不肯走了。”
元魏見她可憐，就說王府不差一口飯，回頭隨便安排個事。
大管事居然送來小竈房。
“她是啞巴，怎麼幹活？”
“能聽見，就是說不出話。”
“小啞巴，這是包管事，以後你在她這裡幹活。”
包綿綿有點爲難，手底下四個看着犟頭倔腦的，不好應付，又給送來個小殘疾。
“那她叫什麼名字啊？”
眼見着大管事要走，她趕緊追着問。
“就叫小啞巴，還能有什麼名字。”
大管事一副，我一分鐘上下幾百萬的焦躁，說完話，人都走不見了。
“你會生火，看爐子嗎？”
包綿綿特意放慢點語速，同小啞巴交流。
那四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管事是刁難小竈房吧，送個添亂的過來，就不會另外補充人手了。
活該她們跟着新來的管事一起倒黴。
小啞巴衝着她笑，小~臉洗得挺乾淨。
“你要是會，就試試。”
包綿綿指給她看小風箱，還有吹火棍。
小啞巴居然都會，一下子就讓爐火燒旺了。
“行了，會生火就先留下來。”
這一下，香蘭着急了。
她是負責爐火的，啞巴一來，她就被擠兌了。
“管事，這總有個先來後到的，她要是生火看爐子，那我做什麼？”
“她負責晚上，你們就可以不用輪班了。”
這四個人真奇怪了，加班不願意，省力也不願意。
腦子一點不開竅，活該在竈房做到退休，沒得升職。
“小啞巴。”
包綿綿喊了一聲，覺得有些彆扭。
這是人家的缺陷，掛在嘴邊，總不像話。
“這裡是竈房，我就是個做菜的，以後喊你小鹽巴，好不好？”
小啞巴睜大眼睛看着她。
“做菜最不能缺的就是小鹽巴，所以，以後你跟着我。”
小啞巴聽懂了，眼睛笑得像新月。
“以後，你們都喊她小鹽巴，不許再提啞巴兩個字。”
包綿綿雖然這樣安排了，卻有些心虛。
小啞巴的活，那可是一年無休的苦差事。
先不管了，要是覺着太累，她來頂替幾天，也沒什麼關係。
竈房有個好處，冬天也暖和。
天氣漸漸轉涼，晚上窩在爐竈邊，能混得過去。
包綿綿照例一天做小公子的三頓飯，外帶兩次點心。
王爺說的紫檀木桌子送來了。
厚實，雕花，一放進來，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包綿綿同春雨說這四個字的時候。
春雨一臉茫然：“什麼蓬，什麼花生？”
“不是花生，是蓬蓽生輝，就是說照的一屋子都亮堂堂了。”
在這樣的餐桌邊吃飯，心情都會好呢。
包綿綿不會針線，畫了幾張圖紙，求着春雨幫忙做。
春雨看看圖紙：“這方方圓圓的，做起來一點不難。”
於是，元白隔了一天來吃飯。
紫檀木大桌上，白瓷碗碟下，是五彩斑斕的小布墊。
元白好奇的拿起來看，又看看包綿綿。
“這是隔熱墊。”
包綿綿演示給他看，滾燙的熱茶端上來。
因爲有了隔熱墊，桌面不會留下一圈圈的印子。
元白又攤開一塊方布，找到上面繡的字——元白。
“我的？”
“嗯，小公子的，看着名字，不會弄錯。”
元白抖開對面一塊，左上角一樣繡着元魏的。
他開心了，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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