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三褲子着火了，相國府的三公子褲子着火了！”
包綿綿邊用衣袖亂擦着臉，邊大聲喊了幾聲。
有人在大街上飛跑，本來就很顯眼。
再讓她這樣一喊，多少雙眼睛全釘在谷三身上。
元魏站在臺階上，看着包子精神奕奕，小臉緋紅，嘴角微微掛出點笑容。
哪怕心情再不好的時候，看着包子的臉，會有種莫名的心安。
“小白以前經常會做噩夢。”
包綿綿還在那裡生谷三的氣，還說不是壞人，趁機吃她的豆腐。
沒想到，王爺忽然會說起這個，她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
“很奇怪，你來了以後，都沒有人和你說過這些，他做噩夢的毛病卻慢慢的好了。”
元魏轉過來，特別溫柔的看着她。
在皇城午後，微微的暖風中，認真的看着她。
“我想，我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元魏笑起來，然後伸出手，若有似無的碰一下她的鬢角。
包綿綿緊張的一動都不敢動，她根本不知道王爺到底有沒有，摸到她的頭髮，只是半邊人都因爲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變得酥酥麻麻的。
“包綿綿，包子的包，小綿羊的綿綿。”
這一幕，包綿綿牢牢記在心裡，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最艱難困苦的時候，她都會想起來。
元魏親自領着包子逛了圈皇城。
上次是採買衣服，今天就有點隨心所欲。
包綿綿心情很好，什麼都不問，反正她想買的，王爺給銀子。
王爺的眼神可好可好了，她基本不張嘴，多看一眼，馬上打包寫個地址，送到國舅府去。
對方一看國舅府的地址，態度更加客氣了。
“今天的酒很好。”
“誠王府裡還有。”
“要是出門的話，帶上，多帶些。”
“王爺喜歡喝酒嗎？”
“有時候會想喝。”
包綿綿歪過頭看看王爺，王爺是個好人，好人總是被欺負。
誰會心甘情願背井離鄉三五年，跋山涉水的。
可是，王爺不得不去。
就這一點來說，她還比王爺自由些。
王爺親口答應的，要是她覺得辛苦，不想一起走下去，隨時可以離開，隨時可以回家。
包綿綿卻覺得，她不會離開的。
不會離開小公子，也不會離開王爺的。
“你給自己買些什麼吧。”
一大圈逛下來，包子還真是敬業，買的全是做菜用的。
用她的話來說，皇城的好東西真多，連刀具也多買了一套，說是給大戶廚娘專用的。
拿在手裡又輕巧，又鋒利，還方便攜帶。
“你今天用了匕首？”
“王爺看見了。”
“沒看見你拿出來，只看到你收起來。”
“谷五帶了兩個壯實的僕婦威脅要打我，我是防身。”
“剛纔在谷三面前不是很理直氣壯嗎，怎麼聲音小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谷五這麼做是不對，你應該保護自己。”
“王爺也認爲我要出手的？”
“不出手，難道白白讓她的人打嗎，你是誠王府的人，要是今天真被打了，我也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包綿綿得到滿意的答案，小臉都笑開花了。
“還要買什麼嗎？”
王爺真把她當購物狂了，這都買買買大半個時辰了。
包綿綿在個小攤子前挑了兩根素銀簪子，非要自己付錢。
“這是我買了送給春雨姐姐的，不用王爺給銀子了。”
“你倒是算得清楚。”
“王爺要是覺得我辦事妥當，要另外打賞我，我肯定都照單全收。”
“不會虧待你的。”
元魏的話本來就不多，包綿綿卻覺得王爺在身邊，有種很可靠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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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繞回去，到了國舅府。
凌霄在門外，臉都抽抽了。
“王爺，小公子，小公子不見了。”
元魏才聚起來的一點笑容，全部凍結在嘴角眼底。
“幾時？”
“包子出去沒多久，王爺也出去了，我看大竈房做了些不錯的點心，順了幾籠想問他要不要吃，人就沒在屋裡。”
“有人見到他出門嗎！”
“前院後門都問了，沒人見到。”
“有人出去找了嗎？”
“國舅爺一聽也着急了，已經派了十幾個家丁出去。”
包綿綿一聽小公子跑不見了，她比王爺都急，轉過身就要往外跑。
“你去哪裡？”
凌霄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人生地不熟的，你去哪裡找他？”
“他肯定是跟着我或者王爺出去的。”
“小白的武功不錯，暫時不會有事的。”
元魏反而比較鎮定，小白對陌生人也特別警惕，就算別人搭訕，他也不會開口。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他到底去哪裡了。
“你跟着我來，凌霄去另一邊找，有消息，給對方放信號。”
凌霄一點頭，腳不沾地，兩個起落就不見了。
“王爺，小公子不會跑到偏僻的地方，他肯定是看熱鬧，找好吃的去了。”
“我也這樣想，所以你反而容易能找到他。”
包綿綿心口一把火，燒得她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出去把小公子找回來。
小公子穿戴體面，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萬一有壞人要拐帶，或者……
“他多半是跟着你出去的。”
“可他不至於會跟丟啊。”
“或許有什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能讓小白分心，跟丟包子的熱鬧肯定不小。
“你在想什麼？”
“王爺，我在回想一路過去，到見着谷三的那個店鋪的路上，有什麼新奇又好玩的。”
包綿綿雙手把腦袋擠壓了幾下，快想起來，快想起來。
做糖葫蘆的，不對，賣小麪人的，也不對。
這些在富陽城都有，小公子多看兩眼可能，不會跟着過去。
“邊走邊想，按着原來的路。”
元魏的手，搭住包綿綿的衣袖，像是有股引力，能帶着她往前走。
“王爺，我想起來了，有個耍猴的，我看到有個耍猴的。”
包綿綿指着一道牆邊，耍猴的對她來說，沒有吸引力，她看一眼就走過去了。
難道說，那個時候，小公子跟在她身後，她根本不知道。
元魏停下來，看着已經空空的圍牆前。
小猴子，小白沒見過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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