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落下翻飛的楓葉,終抵不住心的微涼被渲染了一地紅塵…
顏傾城身上的傷在上官清遠無微不至的關懷下,竟是神速的恢復起來,當然,她暗地裡也是給自己好好的治療了一番…
隔日的清晨,顏傾城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若是她猜的沒錯的話,今晚或許這個屋子裡會很熱鬧…
“傾城,該用早膳了…”
輕柔的聲音就像是怕嚇壞顏傾城,可這樣輕柔的聲音卻不同於上官青陽的溫柔,總覺得,那些關心的話語從上官清遠口中說出,竟是那般的諷刺和讓人厭惡…
她討厭上官清遠,一如既往的討厭他,儘管他,真的對她很好…
利用了上官青陽,她的良心會過不去,可是利用了上官清遠,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愧疚和不安…
無論身處現代還是古代,她顏傾城的喜好一點也沒有改變,毫不掩飾的厭惡那些利用女人的傢伙…
利用她人對他的愛,做着讓人髮指的事情…
大概是優媛媛在上官清遠的身邊還有利用價值,上官清遠對她還是保持着相敬如賓的感覺,用他對優媛媛的說辭那就是,他要幫着他的弟弟照顧她顏傾城…
“知道了,馬上就來!”
避開肩膀上的傷口,顏傾城起身下了牀,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她竟然喜歡和衣而睡,是不安吧…
對着銅鏡仔細的照了一番,確定自己的着裝沒什麼大礙之後,顏傾城優雅從容的打開了房門。
不是沒有丫頭伺候她,是她強烈要求自己照顧自己,所以,她纔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小的空間…
她只是會怕,怕自己的夜深人靜的時候,不小心哭出聲響…
推開房門,第一眼便看到了立在門前滿面清風的上官清遠,那雙總是閃着精光的眸子此刻竟也*了笑意…
“清遠…不好意思,還要讓你等我,你不是要去上早朝嗎?”
“早朝已經下了,你可真能睡呢,餓壞了吧,看看飯菜還和你的胃口嗎?”
說笑着,兩人在餐桌前站定,看着玲琅滿目的桌子,顏傾城頗感無奈的笑了。
“清遠…你不會以爲我是豬吧?我哪裡吃的下這麼多東西,多浪費…”
“你現在正是需要補身體的時候,不吃多一點傷口怎麼能好的快?別說了,趕緊坐下來吃吧!”
上官清遠的雙手輕柔的按住顏傾城的雙肩,忍住想要抽他一大嘴巴的衝動,顏傾城依言坐了下去…
“那我開動了,你不吃一點了?”
“我吃過了…”
淡淡的開口,上官清遠在顏傾城的對面坐了下去…
話說,換成是誰,都沒有辦法在別人的注視下無動於衷的大吃特吃吧?而且對象還是自己極其討厭的人…
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顏傾城白皙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木筷,在上官清遠膩死人的目光中,顏傾城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看着顏傾城那毫不做作的吃相,上官清遠扯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一個女人的喜好竟會讓他如此的小心翼翼…
他更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動心的一天,一直以來,他利用着所有能利用的東西,別人的愛慕,同情,依賴…
可是遇到顏傾城的那一刻,他卻迷茫了,他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一日不見便思之如狂…
甚至在他的心裡,顏傾城比他的仇恨還要更深的沁入他的肺腑,明明是恨着所有的人,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還可以追求一些別的東西…
“我吃飽了!好好吃喔!”
放下筷子,顏傾城白皙的手作勢的拍了拍肚子。
顏傾城的話將神遊的上官清遠拉了回來,在他心中流轉的感覺是叫滿足吧,只是這樣看着她,他的心竟能如此的平靜…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開始變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大概是從那一次十足落水之後吧,七歲的他終於明白了別人看他的眼神是什麼,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是,所有人都瞧不起他,明明是青陽的哥哥,明明是該被立爲太子之人,卻什麼都不是,他從小看的最多的那就是燕貴妃那仇視和悲傷的眸子…
上官顏明明不愛他的母后,卻還是讓她有了他上官清遠,既然從一開始就不想要他,爲何又要生他下來?
無論他表現的有多乖,多優秀,在上官顏的眼中,他永遠都比不上上官青陽…
若是上官顏能拿出對上官青陽十分之一的愛給他,那麼他…也絕不至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一切,都是他逼的…
他只是想要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想要證明給上官顏看看,他上官清遠纔是最適合那個皇位的人…
他怎麼能夠因爲一個女子就讓自己的努力付之東流…
上官清遠眼眸中透出的憂傷竟讓顏傾城有些錯愕,她不會看錯,此時上官清遠眼中流露出的悲傷不是假的,他…在想什麼?像他這樣的人,竟也會有如此不爲人知的悲傷嗎?
“喂!發什麼呆呢!”
不知是上官清遠那抹悲傷讓顏傾城不忍,還是那壓抑的氣氛讓顏傾城不悅,總之,顏傾城是出聲了…
悲傷轉瞬即逝,上官清遠看向顏傾城時,臉上有着讓所有人驚豔的絕美笑容,那抹笑容竟充滿了溺愛…
“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傾城記得要好好養傷,我還有些事要去做…”
也不等顏傾城回答,上官清遠起身就欲離開,就像是逃離一般,那匆忙的背影讓顏傾城一時半會摸不着頭腦…
突然的這是怎麼了?真是難懂的男人…
也罷,她也是落得清閒,況且,她也得爲晚上的客人準備點禮物不是?她若是猜的沒錯,今晚來的人還是舊識吧…
那個變態的男人,炸彈竟也不能傷他分毫,想來他的功夫在這天遠王朝大概無人能敵了吧…
顏傾城心中所想之人正是南風,正像顏傾城猜的那般,天遠王朝能跟南風不相上下的人只有上官皓炎和上官清遠,若想勝他,只怕也要經歷一番苦戰…
當然什麼事情都是個例外,比如說那個陰晴不定,來去如風的莫宇,沒有人知道他的功夫究竟到了什麼地步,就算是上官清遠,對這個爲他做事的莫宇也是一無所知…
……
黑暗,似乎很適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說顏傾城所在的屋頂上,一弄黑色的身影幾乎與黑夜融於一體…
他穿梭於各個屋頂尋找顏傾城的住處,府中巡邏的侍衛來回穿梭,竟沒有一人發現屋頂上的黑衣人…
終於尋得顏傾城的住所,他卻沒有立刻進入屋內,那緊鎖的眉頭,讓人不得不猜想,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他很爲難…
似乎是終於下了決定,矯捷的身子一個倒轉,腳尖勾住屋檐,自然下垂的手臂快速的在緊閉的窗戶上動了一下…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黑衣人已然從窗戶落進了顏傾城的屋內…
適應了屋內的黑暗後,黑衣人看向了被微風吹拂着的紗簾,隱約可見,牀上的被子略微隆起…
腳尖一點,黑衣人已經立於莎縵後面的牀前,手中寒光一閃,鋒利的劍刃毫不猶豫的向牀上隆起的地方刺去…
沒有劍刃刺入肌膚的聲音,黑衣人幾乎是立刻的跳了出去,可是他的速度還有有些慢了,劍刃刺入的那一瞬間,一股毒氣噴涌而出…
儘管是退開了,可那些毒氣還是沁入了黑衣人的眼睛裡,腫痛的眸子緊閉着,黑衣人正欲轉身離去…
“剛來就要走?不喝杯茶嗎?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