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它可以中和曼陀羅,付兒,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咱們回蝴蝶谷了,在這裡你很安全,沒有人會傷害到你,爲夫也會一直守護你,明白嗎?”
沈清墨加重語氣裡的安全和傷害二字,看到付倩倩眼裡劃過迷離,扶着她便輕笑的又道。
“別想太多了,今天是我們的大好的日子,湘杏,趕緊替夫人梳妝打扮,莫誤了吉時。”
湘杏乖巧的應了一聲。
等沈清墨人一走,湘杏就開始替她脫衣服,付倩倩回過魂,下意識的便推開湘杏,道:“我自己來。”
“夫人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喜歡什麼事都自己動手。”
“是嗎?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啊?”
“嗯,夫人性情溫婉善良,還有些調皮,三公子說,夫人是鍾靈毓秀,明豔可愛,湘杏也這麼覺得。”
臥槽!她鍾靈毓秀?還溫婉?
頭又痛了!
“是嗎?那我之前跟沈清墨爲什麼吵架?我又爲什麼跑出去?”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幾乎是下意識的,付倩倩猜到,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而這部記憶,纔是最真實的她,就像時不時在大腦裡跳出來的字符。
直覺那些字符是生僻的,但對她卻無比熟悉,熟悉到,好像本來她就會說,只是一想,頭就會痛。
湘杏可愛一笑,嘴邊露出兩個小酒窩,很吸引她的目光。
“夫人說三公子只關心他的草藥,平時都不陪您,所以便吵起了起來,結果夫人這一跑,三公子才知道,他有多鍾情於夫人您,還好,夫人吉人自有天佑,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這樣啊。”付倩倩眨眨眼,脫掉衣服,開始洗澡:“還有呢,我以前喜歡做什麼?”
“夫人喜歡專研男科啊,尤其是助興藥,就連三公子都不如您呢。”湘杏害羞的縮了縮脖子。
付倩倩瞭然的再度眨眨眼,她沒感覺有什麼不妥,好像她本來就應該懂男科。
“除了這些,我喜歡做什麼?”
“嗯,夫人喜歡的太多了,我也是半年前纔開始服侍夫人,但我知道,夫人是個很有趣的人。”
怎麼個有趣法?她怎麼自己不覺的?
“那我沒來蝴蝶谷之前是怎麼樣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三公子肯定知道,因爲夫人跟三公子是自幼訂親的。”
自幼訂親?娃娃親那種?還是指腹爲婚的那種?
付倩倩怔忡……
“爲什麼我腦袋這麼混亂,好像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爹和我娘呢?”
“三公子說,那是因爲夫人失血過多,再加上中了那些壞人的失魂引,所以纔會這樣,但夫人不要擔心,三公子是神醫,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夫人順其自然就好了。”
付倩倩迷茫的不再說話,低下頭,便看到脖頸上掛了一塊同心圓翡翠,脫口便急道:“我的金鎖呢?我的魔方呢?”
“嘶”頭好痛……
這也是不能想的嗎?
可是隱隱中,她就是覺得,金鎖和魔方對她來說很重要,十分重要,好像生命中某個重要的人給她親手戴上的。
“夫人,可是頭痛了?三公子說了,夫人從小就戴着的長命金鎖,被壞人搶走了,至於那個很古怪的魔方,夫人在遇難的時候,被那些人踩碎了,但夫人別難過,三公子說了,金鎖已經派人去找了,魔方也在叫人做,可別再亂想了。”
“呼哧呼哧”付倩倩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
然後又是接近潛意識的看向脖頸上的同心圓翡翠,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這塊玉是那來的?”
“夫人您忘了?這是沈家主母才能戴的同心圓啊。”
“那它怎麼沒被搶走?”
“您跟三公子吵架的時候,您把它丟在三公子藥園裡了。”
付倩倩緘默下來,告訴自己先放空腦袋,平心靜氣。
幾個深呼吸後,她面無表情的指了指牀邊的香爐:“把它滅了吧,我不亂想了。”
湘杏乖巧的應了一聲,滅了爐裡的薰香。
洗完澡,花了兩個時辰,穿戴好鳳冠霞帔,由着湘杏扶着自己出了房。
入眼便看到果然是滿山遍地的杏樹,眼下正值金秋,杏樹葉子已經發黃,地上淺一層,厚一層的鋪了滿地。
而樹上的杏果,早已被摘空,只留下落葉中半風乾,半腐爛的黃杏。
只要一呼吸就能聞到空氣裡四溢的杏果香。
有點酸,有點澀,還有點甜。
但近乎是下意識的,付倩倩清楚的告訴自己,她不喜歡吃杏,因爲杏太酸,太澀,她喜歡吃的是糖。
棒棒糖!
眼前像是猛的一劃過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掌,掌心放着一塊淡黃的圓球結晶,上面插着一根竹籤兒,她叫它棒棒糖。
倒吸了口氣,臉色瞬間因頭痛而發白。
快速而起的錐痛,讓她趕緊轉移注意辦,放空雜念,轉眼去找沈清墨。
她看到沈清墨,穿紅衣吉服的就站在房外的空地旁邊,他的前面擺了張案桌,案桌上點着龍鳳紅燭,依次還放着紅棗、花生、桂園、蓮子、四色糕點、牲畜……各種各樣,祭拜天地用的東西,案桌邊,還站着個白髮白鬚的老頭。
老頭有些面熟,但她想不起在哪見過。
沈清墨揹着手佇立在哪,大概是聽到她身上的環佩叮咚,慢慢的轉過身來。
她的視線最先落在他的吉服上,醒來時,她沒注意看,現在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吉服下襬是五彩祥雲,胸口是交頸的鴛鴦,跟她身上的鳳冠霞帔,是成套的。
明明這麼俗,這麼豔的衣服,穿在身上,人也會跟着低俗三分,可沈清墨給她的感覺,一點也不低俗,相反還憑添了幾分妖冶,尤其是他暗金的瞳仁,好像再多看幾秒,大腦的意識就會很混沌……
慌亂的趕緊垂下視線,脫口便道:“我不用蓋蓋頭嗎?”
這次不是湘杏回答,而是沈清墨道:“蝴蝶谷就你我,還有鄧老和湘杏,那些俗禮不要也罷,付兒,你以前說過,不喜歡蓋蓋頭的。”
“是嗎?那就是吧。”瞬間她心亂如麻,好像不該是這樣子的,好像應該要跟沈清墨成親的人不是她纔對,那到底是誰呢?
頭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