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兒的回禮,讓葉騰的情感絲線剪不斷、理還亂!
無亂逃避也好,相信事緩則圓也罷,在如今情形之下,葉騰也只能將此事暫時放下。
特別是內政,堆積了許多,需要他親自去處理。
比如,曾經對甄家許諾過一樽婚姻,本應於去年,也就是191年的9月份左右兌現,現在早已逾期近一年,不能再拖下去了,哪怕不娶,也得給甄家一個解釋。
自甄堯因求賢令投奔葉騰以來,甄氏族人陸續在葉騰麾下出仕。如今的天馬城官吏隊伍之中,不但有甄堯這個幷州簿曹從事,以主管整個天馬城勢力的錢糧簿書之職,成爲陳宮的左膀右臂。而出仕郡級屬官、縣丞、縣尉等職位的甄家人,更是爲數不少。
但是,葉騰對甄氏不僅有婚姻之約尚未兌現,也有當初要求包括甄家、糜家在內的各大商家幫忙搬空樂浪郡時,所給出的承諾,也還沒有兌現。
如今,屬於天馬城勢力的徵倭之戰,已暫時告一個段落。
而國內的諸侯內戰,於國戰當頭之際,又不適宜輕啓戰端。所以葉騰準備等徵倭大軍歸國之前的這一段空檔期,將此二三事先理清。
鑑於甄家如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和一貫以來的巨大貢獻,稍加思索之後,葉騰決定親自拜訪甄府,以示誠意、以消隔閡。
…
千年以來,甄氏雖然並未出過什麼高官,也不曾站在權力的中心,不算顯赫的高門大第。
但是經商致富、讀書明理的家風,卻傳承了數十代人。所以甄家子女,除了讀書,就是經商,幾無廢物和紈絝。
自從在天馬城立府以來,甄氏已陸續將產業根基和族人都搬遷了過來。如今的天馬城甄府,是葉騰治下最氣派的建築羣之一。
站在氣象萬千的甄府之前,葉騰一點也沒有想要打土豪的想法。
在葉騰的認知裡,對不法的世家、豪族可以打壓,對腐爛的世家、豪族可以連根拔起,只要他們對整個大漢的百姓造成了危害,開了歷史倒車。
但是,並不代表葉騰仇視世家、豪族這個羣體。
恰恰相反,葉騰認爲,在華夏數千年的宗法社會傳承中,以家庭爲單位,世世胼手砥足、代代薪火相傳,纔有了後來的世家大族。
他們的努力,不但發展了自身家族,更爲華夏積累了財富、培養了人才、傳承了文化,這正是古代華夏傲視整個世界的根本所在。
如此底蘊,若是當權者肆意損毀剷除,那纔是典型的崽賣爺田不心疼!
“將軍,您怎麼來了?”
正當葉騰站在甄府前面,思慮萬千之際,迎面一個步履輕盈、眼神靈動的小美女正跨出甄府,驚喜地向葉騰打招呼。
“你是甄道,還是甄榮?”兩姐妹長得有點象,葉騰分辨不清。
“我是甄榮,三姐都已經這麼高了!”小姑娘邊說,邊伸手朝自己的頭頂比劃了一下。
葉騰有點恍然,自上次拜訪毋極甄府,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四年餘,當初才十歲的小姑娘甄榮,如今也已經十四歲了,按照大漢的習俗,也已經到了出閣之齡。
如今9歲多的甄宓,想必已經初具傾國傾城之姿了吧?
“想不到,甄榮妹妹都長這麼大了!”葉騰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揉揉小姑娘的腦袋,不過隨即將手縮了回去,這裡可不同於現實世界,此舉會被人視爲輕浮、失禮!
甄榮對葉騰有點怪異的舉動恍若未覺,笑道:“幾年不見將軍,我們當然會長大啦!將軍是來找母親的嗎?”
“是啊,在家嗎?”葉騰問道。
“在的,將軍請!榮兒給您帶路!”甄榮終究小孩子心性,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介紹甄府格局。
跨入甄府尚未穿過前庭,遠遠地,就看見甄母張氏帶着甄姜快步迎來,葉騰自然也不好慢慢踱步,快步迎上去,口稱:“打擾夫人了!”
“將軍見外了,您可是甄府貴客,哪來打擾之說!”張氏客氣道。
數年不見,葉騰不禁稍稍打量了下眼前二人。
張氏依然是魅力十足的中年美婦,給人十足的凍齡之感。
而甄姜此時已22歲,在大漢是真正的大齡剩女。但因爲其常年養尊處優、且管理家族商務,若在現實世界中,應屬真正的青春妙齡白骨精,清純與嫵媚並存、窈窕與精明俱在。
“夫人風采依舊,姜小姐光彩照人,可惜可賀!”
葉騰的當面恭維,雖然與大漢的習俗格格不入,但被人欣賞、誇獎,總是令人心情愉快的事兒。
張夫人展顏一笑,作了個請的動作:“客氣了,請大廳敘話,將軍請!”
“多謝,夫人請!”葉騰點頭道。
隨即兩人並肩而行,甄姜、甄榮稍稍落後兩步,偶爾低聲私語。
…
在甄家寬敞、奢華的大廳中,分賓主坐下。
葉騰道:“當初請甄家幫忙樂浪百姓搬遷至天馬城治下時,曾對甄家有過諾言。而在我的內心深處,以甄家一直以來的貢獻,和表現出來的能力,本應給予一郡治權之賞!可如今,國戰開啓,確不是發動內戰、攻城略地之良機,所以本人在這裡鄭重地給夫人、給甄家道個歉,並再次重申,只要時機一到,騰一定會兌現這個承諾!”
張氏搖了搖頭,語氣淡然:“由於將軍的照顧,如今甄氏族人出仕爲官者,已不在少數。而生意上,比起以往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甄家不是慾壑難填之輩,不會因爲付出區區一點人力、物力,就非得向將軍索取超額的回報。”
張氏作爲一個精明的商人,自然不會在政治和權柄上得寸進尺,給人過分貪婪的印象。
但葉騰卻不能將之當做毀諾的藉口。
所以語氣愈發鏗然:“甄家的原則、夫人的高潔,遠近皆知!可騰亦非輕然諾之人,當初既然說了,那就得言出必踐!”
張氏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將軍此番上門,是來求親的嗎?”
輕輕一言,龐大的甄氏家族掌權人之強勢,於溫和之語氣、柔軟之身段中,偶露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