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爲主的清淨屋子,透過開着的竹窗看到的是一片竹林,亮金色的陽光照耀下看起來極是亮堂,對比之下竹屋內就顯得有些壓抑,沉悶。
話鋪一落音明顯感覺得到屋內的氣氛明顯的一滯,甚至連綠蘿一起被救出來的兩個女子也不再言語,不約而同的朝着我的方向望過來,眼眸裡更是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而且出奇的一致,儘管沒有說出來,但也知道絕不是剛剛那種感情謝恩的意思。
感受着此刻的莫名氣氛心底真的有一種無視不了的壓抑,而聽完我的解釋李翊君並沒有再開口說什麼,只是定定的望着我,本一雙嫵媚眸子此刻看起來卻是充滿了平淡,沒有失望,沒有難過,甚至連一絲異樣都感覺不到,可偏偏就是面對這樣一雙眼眉感覺到了一種沉重,壓得快要喘不過氣的沉重。
過了片刻,再也忍受不了此刻的氣氛時眼底不禁一閃動,隨即避過了李翊君的目光,接着把視線一轉落在了蘭兒身上,頓了頓,開口問道:“蘭兒有沒有看到你語姐姐。”
“啊...”蘭兒似是沒料到我會突然問到她,聞言先是驚訝出了聲,隨後仰擡起看向我的小臉上倏的閃過一抹紅色,悄然美目晃了晃,接着小聲回道:“語姐姐不是又去找你了嗎,小洛兒,語姐姐沒和你一起回來呀?”言罷,蘭兒面上的微紅忽的一去卻是換上了疑色。
“又去找我?”聽到蘭兒的話下意識的重複疑問出了聲,也突的想起醉墨說的沒有見到解語下山,加上那道有着一絲決絕味道的背影心底剛升起的疑惑不禁變成了冰涼,面色淡下來的同時向着蘭兒輕聲解釋道:“解語沒和我一起回來。”
聞聲,蘭兒小巧的眉頭忽的一蹙,似是在回憶着什麼,眸子閃過出神,隨後口中回憶道:“昨天你那個朋友來找語姐姐說是你有危險,語姐姐就一個人出去了,可是不讓我跟着過去,等的晚了見你們沒回來我給李姐姐做完飯就自己回家了,早上我過來找語姐姐的時候語姐姐是在家裡的,這三位姐姐也在。”說到這裡蘭兒的目光突的看向了綠蘿三女。
綠蘿見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後不好意思道:“公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到這裡的,昨日見公子來救我們,之後昏迷了,等醒過來就到這裡了。”
看着同是一臉茫然的白、翠衣二女不由微一皺眉,我想要帶回她們的話或許有點麻煩,但絕不會太難,而且現在體會到了六合真經突破的效果,以現在的臂力帶回她們真的再簡單不過,更遑論是語師姐,只會更簡單而已。
正自出神間,本靜默不動的李翊君倏的開口言道:“卯時語姐給我治療過肩上的傷。”
聽到李翊君的話不禁再次愣神,而且腦中也忽的閃過一個想法,卯時還在的話,難道語師姐是昨晚就回的家?
幾個念頭還未轉彎,蘭兒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口接言道:“對了,小洛兒,早上我來的時候語姐姐剛好要出門找你,語....”
正聽着蘭兒回憶,可蘭兒在說到一半的時候卻是兀的一滯,至此出神着的目光也是跟着一醒,等見到了蘭兒的怪異目光視線不由順着垂下,突的明白了蘭兒的意思後,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蘭兒便承着上面的話接言道:“小洛兒,你...怎麼會穿着語姐姐的衣服。”
聽到蘭兒的疑問聲,面上的平淡再也保持不住,茫然過後卻是不禁帶上了一絲苦笑,道:“我也想知道我怎麼會穿着解語的衣服。”
聲音落下,屋內本就靜默的氣氛再次一靜,蘭兒和綠蘿她們面的疑惑之色更甚了,只有李翊君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靜靜姿態。
見此,心底解釋的想法也淡了,我也真的是傻,以解語的性格又怎麼會告訴她們自己的去向,如果不是我多事介入,解語根本不會看她們一眼,而且想到昨日東方玉環對極樂香茶的描述就不禁有些心涼,我不僅沒死,武功還大進,如果說解語沒付出什麼代價又怎麼可能,加上解語還留下了她的所有東西,腦中再次閃過那道決絕的白色背影后心底的涼意更甚,愣神了片刻,突的察覺到衆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隨即開口淡聲道:“你們聊,我想靜一靜。”言罷,也不待她們繼續開口,便自轉過了身子向着門外方向走去。
“夫君...”
身後兀然傳出的話卻是讓我擡起的腳步突的一頓,不過呼吸間就已經再次落下,沒有再回過頭去解釋什麼,徑自便出了門。
“走好。”
............
“果然...”
看着眼前木盒裡原來放置着月白長衫的位置不由出神喃喃自語道,月白長衫已經不在了,卻是靜靜的躺着一件讓我無比熟悉的東西...
“紫鳳衫...”
一純墨,一紫黑,和現在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七分相似,不過卻有着明顯修補痕跡,目光微一頓過後,從懷中取出那包裹着語師姐所有東西的一角衣袖放在了紫鳳衫上,看着稍顯完整的紫鳳衫眼中不覺帶起一絲淡笑,語師姐真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我了,只是除了她的人.....念頭轉過淡笑漸散的同時卻是看向了屋子正中的浴桶,浴桶旁邊放着兩擔清水,還有幾個已經空了的木桶。
浴桶裡面還有水,很清,不過卻有着一絲極淡的紅,見此眼底忽的浮出了些許莫名,接着便擡步走了過去,把剩下的清水全倒在了浴桶裡,隨後脫下了語師姐的衣服踏進了水裡,冰冷的清水不僅沒有一絲涼意,反而還有一種想要睡過去的衝動。
洗過後,沒有再穿語師姐的衣服,而是和紫鳳衫一起收了起來換上了蘭兒帶過來的那一件衣服,同屬黑色的長衫看起來極是灑脫,不過在換上衣服的時候卻是從衣袖裡飄出來了一角白紙,看着紙上的娟秀字跡面上不禁一溫:“流雲...天邊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