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蒙小雨,河中漁船,鮮魚美酒......
單單的拿出來一種或許並沒有什麼,甚至還會讓人不舒服,因爲陰蒙小雨帶來的多是陰鬱,單行的河中漁船更多的還是孤獨,鮮魚有了沒有美酒的話則會少了很多樂趣......可這些組合在一起,完全能夠稱得上是一大樂事。
可世事總是無絕對,因人而異,因人而不同,對於剝魚漢子秋生而言,有魚有酒就是美,至於小雨和單行完全不在考慮之列,對於我,在剝魚漢子同意借渡的那一刻就已經把美酒送出去了,雖然可惜,但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有時候,看別人喝酒未嘗不是一件樂事,至少看秋生喝酒就是一種享受,也沒有因爲秋生不分享那壇本該屬於我的酒而不舒服,有雨,有漁,有魚,已經足夠。
至於小梅,似乎在小梅眼裡這一切都沒有什麼想要且一定要抓住的,沒有雨可以,沒有漁也可以,沒有魚同樣不是不能接受,可同樣的,有雨也可以,有漁也可以,有魚也不會在心底蕩起波瀾。
不過最值得我開心的還是小梅收下了那第一條出爐的魚,沒有用什麼不可質疑的眼神,就只是自然而然的遞出,甚至都沒有開口說什麼話,小梅也同樣沒有去提什麼公子侍女,儘管這不能真的去證明什麼,但就是這樣的自然而言反而會去欣喜。
爐中炭火燃着,在這彌散着寒意的雨天提供着絲絲縷縷暖意,或許對我而言只是多餘,甚至只是聊勝於無的程度,可對於還未踏入一流的小梅而言卻是一個不錯的取暖方式,至於秋生?他冷不冷與我何干?
聽着耳邊傳來的河流涌動聲,目光也從火堆中離開,散亂在了河兩岸,月亮已經上了正中,可能是因爲傍晚時候下過雨的緣故看起來格外的清晰,絲毫沒有朦朧不清的感覺,連兩岸的景物都隱隱看的清楚,一時間看的不覺有些出神。
黑色由淺至深,霜銀由亮至暗,似乎有着界限,又似乎沒有,或許在常人眼中看不清具體,可有着六合真經和幻玉真氣的輔助自然不會認不出,墨黑色的隱約看得出是林子,越往深處越黑,亮銀色是河面,從近到遠,由暗轉亮,再轉暗,微有些強烈的反差極是吸引人眼球,正自觀察間,一抹淡紅倏的投入銀白中,看起來極是妙美。
看到這極其平常卻又極少見到的情景一時不覺有些心動,看來今天出來走走倒是來對了,可剛想要發笑卻是突的一滯....紅?!淡紅?
,“這紅色....”見此,本軟軟靠坐在小船的身形不由一整,散亂着的目光更是下意識的凝住,視線中,跳躍在霜白河面上的淡紅如同一團火,極是靈動,看起來不禁讓人沉醉,可下一刻突的察覺到一絲不對,這紅色不是在河底,而是單純的只在河面上!
“公子。”
似乎是因爲突然的動作太過突兀,本該在船艙中休息的冬梅卻是跟着傳來了聲音。
沒有第一時間去回覆冬梅的話,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遠處本該是深黑的河一岸,視線中,沖天而起的紅色照的人心底發涼,雖然船上的寒意依然在,可見到那紅色後突的有一種被烘烤的感覺,而且紅色之中黑影攢動,看樣子竟然還有不少人!
“公子...”
淡淡話音在耳邊顫動間剛回過頭,突的就感覺船兒晃了晃,緊接着身穿行衣的冬梅就出了船艙。
見小梅沒有再開口,雖然沒有出言解釋,但還是向着河岸方向指了指,引着小梅的目光向先前見到的驚豔紅色看了過去,隨後正坐的身形跟着就長身而起,同時口中長道:“秋生大哥,還請停船!”
“啪!”
言罷,已經釘立在船舷上的腳尖突的點動,藉着原地而起的力道直接向着河一岸躍了過去,這點距離雖然遠,但如果用含着移花接玉精要的葬花步還是有信心越過去的,要知道移花接玉能夠移的可不止是別人,同樣還有自己,讓秋生停船隻是考慮到小梅,以她現在的程度還不足以躍過。
這麼做倒不是爲了耍帥,而是這火光來的太過蹊蹺,也太過突然了,雖然沒有人掌舵,船順水而行的速度並不快,但比起單純的走路還是要快上些許的,更爲關鍵的是不會停頓,而且要知道這條河道極少有河灣,就算略有弧度也不會大,說是一眼平川也不爲過,但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內火光完成了由小到大,怎麼想也不可能是自然生出,更何況一連兩日還下着小雨,就算再怎麼小也足夠把林子裡的木頭染溼了,可現在這麼大的火顯然是人爲!甚至不止一人!
這裡雖然不是洛陽城,但也算得上是洛陽地界,三大宗門的眼皮子底下,殺人放火雖然平日在江湖人嘴裡說的輕巧,可真的要做的時候絕對沒有幾個人敢去,現在怎麼說也是太平大勢,這麼做絕對算得上是天怒人怨,儘管知道此刻作爲一個江湖人聰明點兒的該做的是置身事外,可作爲一個江湖人,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了,可現在看到了,自然是要去看一看,撈好處或許不能夠,但看熱鬧還是不妨礙,至少也要了解一下是哪一方勢力!
“嗒...”
腳尖輕一點過水麪,移花宮武學最講究的就是容天地於自身的借力,做到這些自然不難,以現在的能力雖然不能夠像義母曦池那樣快到化虹,但單純的踏波而行還是可以的,而現在既然打定了看熱鬧的心思,自然沒有先前那般急切了。
幾步點踏越過,幾丈餘的河岸已經過了大半,河岸上的情況已經隱隱落在了眼中,此時才發現並不是想象中的什麼黑幫大派,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漁家小村子,或者說大村子更爲恰當,粗略一數竟然不下數十戶,本該祥和的村子,此刻卻是籠在了一堆堆的火光中,顯得極爲悽慘,先前所打定的心思不由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