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腐爛的屍體散發着死人的腐臭,躺在沒人問津的林間空地上,被過往的魔鴉啄食。
他們生前或者有過輝煌的傳奇、有過**之間從天堂到地獄的打擊,或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獵人,只是因爲強壯的身軀而讓自己死後落到了如此田地。在這個沒有人性可言的叢林世界,食腐的飛鳥、走獸啃食着他們的身軀,卻因爲捆在他們身上的繩索,而無法撕碎他們的四肢。
怨念,一股怨念在兩股屍體上聚集着……始作俑者,卻在一旁光明正大地
“狀態不錯,三天之後就是月圓之夜,可以煉化了。”老魔法師有些歡喜地說着,多少的歲月不做這種勾當,卻不知道技藝有沒有落下。
野豬暗中皺眉,林間的氣味讓他很是難受,也不知道這氣味會不會傳出叢林,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心中下了個指令,一旁跟着的纖細身影有些怯弱地走向前,低聲吟唱着一段古老而晦澀的咒語。一抹黑氣從她的斗篷中溢出,填入了兩具屍體破開的肚腸中。
“這幾天你就守在這裡,”普朗西的心念交流需要通過林宇天,這些話語自然落在了林宇天耳中。“每天三次釋放這段魔法,好好感受屍體的意念,也不要被這股怨氣所侵染了自己。這是修習亡靈魔法的入門一關,若是過了,今後就能簡單許多。”
“我明白。”艾娜點頭應着。
“注意安全。”林宇天丟下一句就走向了來路,讓艾娜在這裡幫忙看守,他還要去繼續自己的升級事業。
等野豬一走,艾娜的臉色方纔從緊繃鬆了下來,只是面色也開始蒼白。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兩具屍體,艾娜抿了抿嘴脣,強迫着自己走向近旁。
克服不了心中恐懼,如何能駕馭強大的亡靈魔法?這是聖普朗西·靈風·死亡終結者的教導……
三十一級,林宇天又秒了半天的地精戰士,方纔轉移向了闊刀獸的刷新區域。
這些闊刀獸有些像電影中的異形,總歸是螳螂這種地球生物的特殊變種。一米高的身軀,後四肢落地、探起的上半身覆蓋着厚厚的甲殼,兩隻前肢變成了鋒利的金屬刀鋒,只是看上去就殺傷力驚人。
三十三級普通怪物就能有二百八的攻擊上限,雖然砍自己不疼,但林宇天還是對自身防禦有些‘慾求不滿’。
野蠻衝撞上去,鬃刺爆發了十多秒,直接秒掉了十多隻闊刀獸,也打出了一羣殘血。五六隻前肢利刃同時砍在了林宇天背上,造成了一連串十到三十多的傷害。
獠牙嗜血,野豬頓時滿血……
五分鐘後,林宇天看着空地上那隻巨型闊刀獸,長嘴微微咧開,第三波鬃刺已經冷卻完畢。
但這次他沒有強行硬衝,而是跑向前虛晃一槍,帶着這隻闊刀獸精英和十多隻殘留在它身邊的小怪跑向了一處沒有闊刀獸刷新的空地。
闊刀獸精英表示自己無聊已久,終於有頭豬敢來挑釁自己,這它如何能忍。四條硬肢瘋狂甩動,揮舞着自己的大鍘刀就撲了上去。倒三角的小腦袋上,兩隻複眼應着野豬的身軀,似乎他們只能捕捉到移動的物體。
果然,林宇天突然停步之時,這隻大型的闊刀獸和十多個小弟一陣茫然,之時依靠慣性向前衝着。
還有這種隱藏效果……林宇天搖頭一笑,渾身爆發出了一股黑氣,一股股鬃毛土針從黑氣中噴涌而出,全無死角地覆蓋了周圍十五米的所有區域。
十多秒爆發,一筆可觀的黃槽值收益到手,而黑氣一卷,直接將巨型闊刀獸的身軀籠罩其中。
鏗鏗的撞擊聲從黑氣中傳來,被鬃刺打到半血的闊刀獸攻擊如疾風暴雨,而野豬的防禦竟然有些無力,血條突突的下降。
到底是不能小看這種以攻擊爲主的強化精英,林宇天當下不敢大意,挪位轉移間運用起了熟練的走位,將這隻闊刀獸耍的團團轉,獠牙嗜血的流血效果兩層兩層地疊加了上去。
半分鐘後,黑氣中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嘶吼,隨後就是那閃爍的白光。
半天沒有動靜,而當黑氣倒卷吸入野豬身體,野豬頂着回滿的狀態,帶着冷漠的目光,走向了闊刀獸之後的叢林。走了不多久,野豬眉頭一挑,心底呵呵一笑。
又是這些膽小怕事的地精,不過現在都瘋了。
親人的祭日該如何慶祝?這個問題着實難倒了自訕智謀過人、風度翩翩、武力超羣、氣質不凡的天命劍客,天命這個大型行會的智囊團都聚在一起爲他出謀劃策,但對於這個看似無解的問題,一羣人商量了半天都沒個結果。
“不行就披麻戴孝,說生是她家的人,死是她家的鬼。”
“嘖嘖,這是要入贅的節奏,能想出這種主意,當心會長把你大卸八塊。”
“以我之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管這天,也不要多問,如果小劍劍你看她失落孤獨落寞又眼圈紅腫,最好什麼也不說一直陪着……找機會趁虛而入,生米煮成熟飯!”
天命劍客關掉了語音私聊,有些悵然若失地走在奧蘭德拉的大街上,滿臉惆悵。雖然他如何在沒有開傳送陣的時期跨城來到奧蘭德拉是個謎,但好在他也只是小有名氣的劍士,並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明天該怎麼搞,才能不讓她甩個嘴巴就離開?”
祭日,如果有深厚感情的親人死去,活着的人總歸是心中難受。或者開始就想如何慶祝是不對的,如果她有悲傷,那自己就尾隨她的悲傷。
“唉,讓哥的悲傷逆流成河吧。”
“喂!你在亂喊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喊聲,天命劍客趕緊回頭,果然看見了他魂牽夢繞的身影。“雨天,你怎麼在這。”
“我不能在這嗎?”雨天冷着臉哼了一句,向前走越過他的身形,“陪我走走。”
“啊?好!”天命劍客頓時手足無措,慌忙跟在了雨天身後,獲此殊榮讓他渾身上下都有些不太對勁,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僵硬。
這算不算追求雨天道路上的重大突破?天命劍客很想跟自家老爺子彙報自己這‘沒出息’的戰績,只是按捺下了激動的心情,老老實實地跟在了雨天身後。
陷入了單方面付出的感情,誰能不犯賤。
雨天不知怎麼了,一言不發低着頭走着,從大街走到小巷,一直朝着沒有多少人的區域走着。按照玩家和NPC分佈密度的規律,她帶着天命劍客最後走出了南城門,走入了那荒無人煙、被玩家暫時視爲禁地的‘野豬領’,並漫無目的、繼續深入。
或者是上天註定,也可能是命運捉弄,又或者是一種牽引,雨天帶着天命劍客,走的是諾炎帶着小菜刀曾經走過的小路。
唉——
些微嘆息,就是雨天這一個多少小時中發出的唯一聲響。
“怎麼了?”天命劍客頓時緊張了起來,低頭湊到她身旁看了眼,卻見她臉上佈滿了淚痕。“你哭了……有什麼事嗎?”
“我沒事,”雨天的臉上寫滿了黯然,慢慢地走到小路旁的草地上慢慢蹲下,看着草地中排隊而走的螞蟻。
都哭了還沒事?
天命劍客頓時手足無措,剛想湊過去說些什麼,卻聽雨天的聲音傳來。“就站在那,不要離我太近,。”
“哦,”天命劍客低頭應着,突然擡起了頭來,用盡全身力氣吼着:“淋雨天!我愛你!”
正在專心打地精的野豬身體猛然一震,當時就震驚在那裡。
公開示愛還行?一個男人對自己公開示愛還能行?這什麼世道,有男人衝到這裡喊愛自己?是自己耳朵出錯了,還是這位兄臺口味太過**了點……
凌亂過後,林宇天低頭看了眼腹部,頓時長長地鬆了口氣,自己可是一隻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雄性野豬。冷哼一聲,野豬朝着那聲音的來源衝了過去,打算看看誰這麼大膽對自己示愛。
還沒跑幾步,就聽前方傳來了又一聲怒吼。
“雨天!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這尼瑪……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