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蛛網從天而降,正要飛起來的獅鷲被這些蛛網瞬間包裹纏繞,一頭朝着地面栽下。
巨熊甩出去的哪是什麼石塊,分明是密林蜘蛛首領!完成了狙擊任務的蜘蛛首領敏捷地朝着一旁的大樹噴出了一股股蛛網,以蜘蛛俠的悠揚姿態平穩落在了樹杈。
野蠻衝撞!林宇天突然鎖定了暴熊衝撞,因爲暴熊距離那名獅鷲騎士跌落的地點近一些。林間上方懸浮的手臂緩緩擡起,隨後朝着下方急速轟擊,夾帶着一股股駭人的氣浪,捲動着周圍的林海。
從天而降的白色火球猛然向上衝去,驚疑不定地在天空盤旋,意外立功的火球似乎對下方的手臂有些懼怕。
轟的一聲,巨拳和地面碰撞的時刻,爆發出了一股衝擊波,將四周的幾顆大樹推的東倒西歪。
當林宇天一拳在地面砸出了五米直徑的圓坑,騎士那一聲悲慘地吼叫戛然而止,這次慘烈而短暫的遭遇戰也宣告完結。
是役,婆露莎死亡。
狂魔手臂緩緩消散,濃濃的疲憊和悲傷將野豬淹沒,林宇天無力地趴在了地上,遠處趕來的魔獸小弟們不安地圍在了他身周。紫荊嵐被那些魔獸保持敵意地排擠到了一旁,只能站在魔獸羣外面等待着。
這些領主加起來總歸是有些嚇人,饒是見多識廣的紫荊嵐,在面對如此多boss的時候,也是有些安全感缺失。
“這裡怎麼了?”拒絕調戲被影舞拽着從遠處跑了過來,影舞擠進了魔獸羣。而拒絕調戲站到了紫荊嵐身側。“剛纔那條手臂你看到了沒?野豬放大招幹什麼!”
“你剛纔沒有聽見打雷的聲音嗎?”
“聽見了,還有那條巨蛇的叫聲。到地怎麼了?”
“等會再說吧,我現在心亂的很。”紫荊嵐吐出一口氣,抱着雙膝坐在了一旁的樹下,愣愣地看着那羣魔獸。
魔獸的包圍圈中,有一隻野豬正在慢慢恢復。
菲林莫爾城門。急匆匆衝出來的百名騎士卻在老鄭擡手的動作中折返,他們有些疑惑不解,爲什麼團長讓他們趕過去幫忙此時又說危機解除。
各種猜測在知道些內情的玩家腦海中氾濫出不同的版本,但大多是些狗血情節,沒有任何實際意義。而通過拒絕調戲瞭解到那邊發生變故的雨天,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畢竟她爲了野豬身份這件事奔波了幾日,若是沒有個結果,她估計也會失眠幾晚。
林宇天趴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頭頂的血條慢慢恢復着,身體大哥疲憊感卻不曾散去。身周聚滿了自己的小弟,野豬安然睡了過去,睡前想喊一聲讓紫荊嵐他們離開,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任何話語。
“主人怎麼了?”羅剎從遠處跑了過來,她身後不遠就是氣喘吁吁地撒朗姆。他們早就聽到了林間的動靜,只是距離這裡稍微遠些,而撒朗姆又不敢亂用自己的傳送能力。
如果在林宇天最絕望的時候羅剎在身邊。或者放在羅剎身上的那張火系禁術卷軸,已經被野豬撕開,將菲莫爾西北部的叢林化成一片火海。
但他從絕望中走出來了不是嗎?雖然這個代價有些慘重。雖然也喪失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婆露莎。
“影舞,我們擡着主人離開這裡。”羅剎跟在林宇天身邊最久,此地跟隨在野豬身後的人和魔獸,對她的話都有些信封。當野豬不知是不是傷重昏迷,羅剎的話語成了優先執行的命令。影舞和撒朗姆搭手。有些費力地將野豬那龐然的身軀擡了起來。
撒朗姆是一個純粹的魔法師,所謂的純粹,是他沒有多少力氣。擡起野豬,全屏身爲盜賊的影舞和有着過人體質的羅剎,只是兩人也十分費力。好在斑甲獸是隻後背平坦的陸行龜,此時正好做移動擔架。
紫荊嵐站起來想要跑了過來幫忙,卻被暴熊的低吼聲阻攔了回去。林宇天此時在沉睡,沒有囑咐魔獸對紫荊嵐要溫柔些,這些本就對神之子抱有敵意的魔獸此時都不懷好意地看着紫荊嵐。
“我想……”紫荊嵐想說些什麼,而一旁的拒絕調戲卻拉了拉她的手臂。
“不要着急,現在你靠近野豬就會被這羣boss果斷撕成碎片,先回去吧。”
“可是,”紫荊嵐嘆了口氣,和拒絕調戲撕開了速手中卷軸,身形化作了兩團白光消失在了這處滿目瘡痍的林間。
地上都是被雷霆轟出來的溝壑,遠處有着剛剛出現的土屋,到處都是比雷擊、風吹倒地的樹杈,慘烈的戰鬥對森林帶來的創傷,需要時間去恢復。
啾——
天空略過了急促地聲響,剛目送神之子離開的一衆魔獸立刻警惕了起來,密林蜘蛛首領迅速奔向了暴熊身側,他們的組合是領主特戰隊對空的唯一手段。
“小豬豬!小豬豬!”
天空中不斷盤旋的白色火焰中傳來了聒噪的喊聲,羅剎有些皺眉看着,突然伸手一指,低喝道:“風之束縛!”
已經簡略到可以瞬發的魔法直接將天空中亂轉的白色火焰束縛住,那白色火焰悠然消失,一個翼展近米的白色骨架鳥從天空中跌落了下來,帶着一路的悲鳴。
啪的一聲,死鳥落在了魔獸羣面前,正當闊步者首領邁開大步要把它踩碎,死鳥嘴裡冒出了聒噪的喊聲。
“豬豬救命!”
“等會,”羅剎清冷的嗓音傳來,闊步者首領擡起的大腳停在了死鳥的腦門,後者躲在地上瑟瑟發抖着,雖然現在已經是二十八級,但在高出他十級多的領主怪面前,還是弱的可以。羅剎走到了死鳥面前,低頭看着被風元素緊緊捆綁的白色骨鳥,此時的不死鳥造型已經頗爲美觀。
簡單來說,像是一隻優雅的天鵝,而非之前那大鸚鵡的笨拙的模樣。
“你認識我家主人?”
死鳥看着躺在陸行龜背上的野豬,忙不迭地點着頭,雖然它有死亡豁免,但也不想經歷死亡的痛苦。
“把它抓起來,等主人醒了再處置。”
其實這次多虧了死鳥的驚豔出場,如果不是它急速飛行帶出的音爆讓兩名獅鷲騎士在野豬出手的瞬間走神,林宇天想要將兩名獅鷲騎士一擊致命,根本不太可能。
當時只是獅鷲做出努力閃躲的動作,而不是獅鷲騎士使用雷霆戰錘攜帶的守護魔法,不然野豬就算是突然襲擊,想要搞定一人都有些困難。
可能,這就是野豬的命不該絕吧。
還有更多的挑戰在前面的路上等他,還有更多的苦難沒有經歷,命運女神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林宇天又陷入了那熟悉的夢境,夢境中是一處草原,坐在湖邊的男人正對他露出溫暖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合體的衣袍,像是一個儒雅而博學的魔法師,雖然不想用這麼直接語言誇耀自己,但野豬不得不說,自己還真有些英俊。
“你不是走了嗎?”
“但你想要我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
野豬默然無語,趴在了小湖邊,身旁的男人緩緩躺下。自己和自己對話很有趣?可能吧,但野豬難得地心中平靜了下來,眼前浮動着之前激戰的一幕幕。
“你似乎遭受了一些挫敗啊,”男人笑着說着,“這條路走的似乎不是很順利,但我們不是經常說,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我有的選嗎?”野豬苦笑着,目光注視着平靜湖水,水面倒映着天空的蔚藍。
“走下去吧,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