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朵被從別處摘斷,而落在了這裡的紅色小花。
“這裡前不久應該有人經過!”清羽一臉肯定地對着紀小言說道,兩人的臉上都不由地露出了鬆氣的笑容,然後睜大了眼睛從小花落下的方向,朝着周圍仔細地尋找起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
很快紀小言他們就看到了一處有別於周圍白色岩石的地方。
那是一處隆起的岩石羣,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有一處小小的洞口模樣的地方。
“走,過去看看。”紀小言有些激動地帶着清羽一起立刻就朝着那處洞口走了過去。
只是,本想着直接鑽進洞口進去看看情況的,結果紀小言悶頭卻一下撞到了一個無形的屏障上,震的她的腦袋忍不住有些生疼!
“是結界!就是這裡了!”紀小言似乎完全沒有一絲疼痛的樣子,只是捂着額頭,極爲興奮地對着身邊的清羽說道,“這裡也太隱蔽了!一般情況下根本別想找到,難道我們走了那麼久都沒有注意到!”
清羽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朝着這個岩石羣看了一圈,有些感嘆地說道:“看來藤族確實爲這個鎮子花了不少的心思啊!把他們隱藏的這麼好.......只是,不知道這個鎮子的原住民們爲什麼要藏起來。”
“也許等見到了鎮長大人之後,我們就能知道了!”紀小言看着清羽笑了笑,踮起腳朝着那個小小的山洞看了又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出現,不由地有些皺眉:“這裡都沒人,我們怎麼才能讓裡面的人知道我們來了?”
清羽也貼到了結界上朝着山洞裡看了看,心裡不由地擔心起來。
難道他們要一直等到鎮子裡有人出來,才能進去嗎?那得要等到多久去了啊?
“城主大人,要不您朝着這個結界扔幾個法術試試?”清羽琢磨了半天,對着紀小言提議道:“結界都是爲了保護他們這個鎮子存在的,只要有人攻擊結界,裡面的人自然是會出來查看情況的。”
“這倒是個好主意!”紀小言眼睛一亮,頓時朝着清羽點了點頭,只是等到她拿出法杖準備攻擊的時候卻突然反應過來,眼裡帶上擔憂地朝着清羽說道:“只是,清羽啊!如果我攻擊結界之後,把鎮子裡的人給印出來了,但是他們發現是我們在攻擊鎮子的話,到時候對我們印象不好,不願意相信我們怎麼辦?”
“我們有藤族族長給的花啊!”清羽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我覺得還是有些不太妥當。”紀小言卻是這主意還是欠缺考慮的,想了想這才說道:“這樣好了。我先扔一個法術試試,然後我們等一會兒,如果沒有人出來,再扔一個.......這樣的話,平和一點應該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清羽倒是無所謂,他只是覺得紀小言這樣做,有些浪費時間。
直接幾個法術攻擊多方便啊!鎮子裡的人肯定會驚慌失措地立刻奔出來查看的。
做了決定,紀小言也不再猶豫,直接扔出一個火球術,朝着結界飛了過去,然後看着那個火球落在結界上,震的結界上漾出一陣陣漣漪般的波紋後碎裂散開後,這才把法杖一收,緊緊地站在了原地,盯着洞子裡的動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很好。
洞子裡很快出現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
那個是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穿着一身白麻色的布衣,臉色有些蒼白,在看到紀小言他們之後,明顯楞了楞,然後皺着眉頭,朝着結界的方向走了幾步,厲聲對着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剛剛是你們在試圖攻擊我們鎮子的結界嗎?”
“不好意思,我們只是想引人出來。”紀小言的態度很好,擺出一臉溫和的笑容來,對着那個原住民說道。
“引人出來?你們是什麼人?”男人皺眉警惕地看着紀小言問了一句,然後開始打量起了她們。
“我們從藤族過來的。”紀小言想了一下,還是覺得這個回答應該比較有用。
“藤族?!”果然,男人一聽到紀小言的話,頓時驚訝地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眼裡的警惕地淡了幾分,然後纔好奇地問道:“你們去過藤族?”
紀小言點頭,想了想:“我們需要借用傳送陣,但是藤族的傳送陣沒有我們需要的座標地,所以藤族族長就讓我們來你們鎮子看看。”
“藤族族長大人?!”男人再次驚訝地朝着紀小言看了一眼,探究地朝着她和清羽看了好幾眼之後,這才匆忙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一等,我這就回去叫鎮長大人出來。”
紀小言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看着男人轉身消失在了洞子裡之後,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朝着清羽笑道:“我們的運氣還是很好的。”
清羽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有些撇嘴。他覺得紀小言做事太過於溫和,不太有城主大人這個身份該有的那股子狠戾!
很快,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就帶着幾個人重新出現在了紀小言的面前。
領頭的,是一個穿着月白色袍子,袖口和領口都繡有象牙白花紋的白髮老頭。
“你們說是從藤族過來,是藤族族長讓你們來借用傳送陣的?可有什麼證據?”白髮老頭一臉威嚴地看向紀小言,對着她問道。
“藤族族長送了一盆花給我。”紀小言趕緊照着那幾個藤族年輕人說的,直接把包裡的的那盆花給拿了出來,捧在手心裡遞到了結界外,讓那個白髮老頭仔細打量。
說起來,藤族族長給的這盆花長的倒是有些寒磣。
說是花,準確地來說,就是一盆子妖嬈地相互纏繞着生長的一盆枝葉繁茂的藤蔓而已。
只是,結界裡那個白髮老頭仔細地貼着結界打量了一遍那盆花之後,卻是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然後立刻變幻了一副表情,笑眯眯地朝着紀小言一個勁地點頭說道:“是,是,是,確實是藤族族長親自種的。兩位請稍等,我這就把結界打開,讓兩位進來。”
紀小言沒有意見地點頭,把手裡的花收進了兜裡,然後默默地在心底鬆了一口氣,朝着清羽笑了笑。
打開結界的過程都很簡單,無非就是由鎮長大人念個咒語,揮動一下手,帶動結界就可以了。
“兩位請......”白髮老頭笑眯眯地對着紀小言和清羽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然後等他們進入結界之後,趕緊就把結界又重新佈置好之後,這才一臉歉意地對着他們說道:“兩位藤族的客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鎮子全靠結界保護,不敢馬虎,要是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還望見諒!”
紀小言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跟着白髮的鎮長老頭一路進了洞子。在經過短暫的一片黑暗之後,紀小言她們瞬間如同跨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空間。
空間四面都是白色的岩石,有幾束陽光從頭頂的岩石縫隙裡投進來,照的整個空間頓時明亮起來;空間裡零零散散地建着十幾個白色岩石的石頭屋子,中間是一條筆直的小道,直接通往盡頭一棟稍微大一些的石屋。
這就是整個鎮子的全貌了。
沒有廣場,沒有裝飾,有的只是一些石屋,和三十多個穿着白麻色衣服的原住民而已。
“鎮長大人,你們鎮子沒有守衛嗎?”紀小言有些吃驚地看着在每個石屋外站着,一臉好奇地望着他們的原住民們,忍不住對着白髮鎮長問了一句。
“守衛?!呵呵!”白髮鎮長聞言,頓時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們鎮子裡所有原住民都沒有武力,哪裡會有守衛啊?當初我們能在這裡落腳,一路上也是靠着藤族的朋友們保護,這才能順利到達這裡,然後安家落戶的。”
紀小言聞言,正在邁着的步子頓時一凝,整個人突然停下,眼奇異地看向白髮鎮長,心裡陡然升出一股子莫名的集動感來,然後在看着白髮鎮長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吼,紀小言這才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冒昧地問一句,鎮長大人你們可知道北大陸也有一個和你們鎮子一樣,只有幾十個原住民,整個鎮子沒有一個人有武力值的鎮子?那個鎮子的名字叫做旗雲鎮,鎮長大人叫倪雲!”
白髮鎮長聽到紀小言的話,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而跟在白髮鎮長身邊的原住民可就沒有這麼淡定了,全部都換上了一副驚訝的目光,狐疑地落到了紀小言的身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白髮鎮長忍不住有些警惕地看向紀小言問了一句。
“咳咳。忘記介紹了!”清羽此刻突然找到了跟班的位置,清咳了一聲,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後,這纔開口說道:“這位是我們清城的城主大人,紀城主。而北大陸的旗雲鎮在前些日子,由他們鎮長大人倪雲帶着他們的鄰居紫水鎮一起,來我們清城定居了。現在旗雲鎮算是我們清城的一份子了!”
“什麼?!”白髮鎮長一臉的震驚,目光落在紀小言的身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清城,也是在北大陸嗎?”跟在白髮鎮長身後的一個男人突然問了一句。
“沒有。我們清城在四個大陸中心的中立城市!”紀小言搖了搖頭,解釋道。
“那旗雲鎮怎麼可能離開他們鎮子,跑去清城?”白髮鎮長厲目看向紀小言,眼睛裡充滿了懷疑。
“因爲狐族。”紀小言嘆了一口氣,對着鎮子裡望着她的衆人說道:“狐族開始侵佔大陸的鎮子,旗雲鎮差點被吞噬掉。倪雲鎮長在帶着整個鎮子一起逃亡的時候,遇見了我,然後斟酌很久之後,這才帶着旗雲鎮的原住民和紫水鎮的原住民們一起,到了我們清城落家。”
“狐族......”白髮鎮長似乎受到了打擊一般,身子不由地一個踉蹌,一下倒在了旁邊一個原住民的身上,臉上難看地低喃了一會兒,這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放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一般,默默地點了點頭。
紀小言此刻心裡卻是一直激動着。
“鎮長大人,倪雲鎮長到了我們清城之後,曾經親自來請我幫忙,一定要幫他找到其餘的三個鎮子,讓我保護他們!我派了不少人去其他大陸,都沒有找到任何的消息,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見你們......”紀小言有些害怕沒有開口的機會,趕緊對着那個白髮老頭說了一句,然後緊張地看着他。
只見白髮鎮長朝着紀小言看了一眼,目光復雜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保護我們......有什麼用處啊?紀城主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存在的理由!旗雲鎮鎮長大人的心意,我們心領了!我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與世無爭,也夠安寧!”
“安寧?!”紀小言心裡暗叫了一聲不妙,心思快速地轉動,立刻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着那位白髮鎮長說道:“鎮長大人難道忘記了你們四個鎮子的責任嗎?”
“你知道?!”白髮鎮長楞了一下,再次驚訝地看向紀小言。
“我自然知道。”紀小言毫不猶豫地點頭,臉色肅然地說道:“旗雲鎮鎮長早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我纔會同意幫他找到其他三個鎮子,盡心保護的。”
白髮鎮長楞然地看着紀小言,半響還是忍不住苦笑連連:“這麼多年過去了,大陸一片安寧,我們四個鎮子也開始走向衰亡,恐怕要不了多久,身上這份責任也會跟着時間,慢慢消散,直到消亡的。我們除了這份責任,一點價值都沒有,紀城主爲什麼會願意保護我們呢?這可是典型地賠本賣買啊!”
說到這裡,白髮鎮長和其他鎮子裡的原住民們目光中流露出無盡地哀傷。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能得到其他城鎮的保護之類的,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多少保護過他們的鎮長們在發現他們確實沒有任何的價值之後,冷嘲熱諷地把他們趕離。
一次又一次的,他們已經被傷透,也疲倦了!!
現在這樣與世隔絕的生活,不是也不錯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