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這全身緊繃的觸感,顯然血肉模糊的身軀已然被繃帶纏繞起來了,絲絲清涼不段斷的溢進體內,顯然是一種非常高檔的醫療繃帶。
“你醒了?”
紅裙女子端坐在牀前,見我睜開雙眼,上前捏了捏我的脈搏。
“看樣子沒什麼大礙了。”
女子似是放心了一些。
女子的劍眉一舒,緩了口氣,而這女子我也認得。
亞瑟。
全身綁的跟個木乃伊似得,活動十分不變,渾身上下也是痠麻異常。
當時全身焦黑,想來亞瑟也是沒能認出我來。
吃力的撐起身子,看了亞瑟一眼,用着沙啞的嗓音說道。
“水。”
亞瑟起身端了杯水,送到近前。
隔着繃帶直接一口將杯中水飲盡,用着沙啞的聲音說道:“這種事應該讓下人來做。”
“在意的事情我比較喜歡自己來做。”
亞瑟笑了笑,那嬌柔的模樣十分淑女,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在意什麼。”
我頭也不擡,緩緩的躺下身,閉上眼養神。
“雷動九天,這種劍威天下只有夜奔雷一人可使得,而能經此一招而不死的人物,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其能讓我不在意?”
“哦。”
淡淡的應了一聲,閉上眼吐納起來,均勻的呼吸聲在房間內迴盪。
“我說,能不能教我劍法。”
亞瑟的目光有點悠遠,看向窗外,希冀的說道。
“說說理由。”
“有個人,我想追上他,我知道他很強,但是我想,只要更努力一點,我們的距離,也不算遙遠。”
亞瑟起身走到牀前,打開窗,窗外的陽光透射進來,柔軟的陽光照在臉上,身上,一股奇異的溫暖滲進心房。
“這樣啊,是個男人把?”
亞瑟抿嘴一笑,輕輕點了點頭,道:“雖然我有婚約在身,不過只是父母之命而已,而且我也相信,他會來接我的。”
“男人不太可信。”
亞瑟笑的燦爛:“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跟他相識不過幾天,從見面,到現在,不過見了幾次面,但每次都是那麼的開心,就好像吃到了最喜歡的糖果。”
“或許只是單相思。”
“或許把。”
亞瑟不甚在意。
“或許他已經有了女人了,你這樣太傻,咳咳。”
說道這裡是,嗓子已經有點疼痛起來,不由得咳了兩聲。
亞瑟擔憂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麼大礙,這才接着說道:“我並不介意,只要不是濫情,我都可以接受。”
真是好女人!
滿意的給了三十二個贊,怪異的笑了一聲。
“我很欣賞你,教你劍法可以,但是我不收徒。”
亞瑟微微一愣,應允了這個並不算是條件的條件。
“你出去吧,我很快就能恢復。”
亞瑟點了點頭,起身出門,留下了滿屋的陽光。
“傻女人啊。”
陽光似乎有點亮。
.............
北天市。
“已經過去三天了。”
藍紫坐在沙發上,雪白的長髮顯得有些雜亂,整個房間裡顯得有些空蕩。
許萌萌傻傻的盯着電視屏幕,往日精彩的節目,愉快的笑點,卻勾動不起心中情緒,滿地的零食包裝袋隨意的放置。
“不用擔心,會回來的。”
許萌萌一臉的無所謂,不斷的往嘴裡塞着東西,可是,不知怎麼的,一滴滴晶瑩的淚從早已紅腫的眼瞼滑落。
一隻小手抓住了許萌萌。
“萌萌,別吃了。”
杜琪琪一把扔開許萌萌手中的包裝袋,緊緊的抱着許萌萌,淚早已流乾。
藍紫感受着血液的流動,冰晶般的眼眸早已融化。
血主已經死亡!自己卻沒死!
就在當天,那一刻渾身的血液彷彿被凍結成冰,可是不過瞬息就被一股強大而柔和的力量融化。
藍紫清楚,那是血主的本命精血,一個人一生的本命精血珍貴無比,一滴本命精神都珍貴異常,非生死關頭決計不會動用。
而就在那日煉血去毒的過程中,我早已將本命精神植入藍紫體內,根本無須血主供血,所謂的主僕,不過笑話。
可是明明值得高興的事情,心爲什麼那麼疼?那麼疼?
藍紫不知道,越是明白,疼痛更是深入骨髓。
已經三天了,希望,期望,終成絕望。
一個堅定的心念在藍紫心底發芽,瞬間茁壯成參天大樹!
夜奔雷!我要你不得好死!!
............
“咳咳,這個不對,劍意由心而發,並不是招式的應用..咳,招式雖然好看,但不過是花架子,先從最基礎的揮劍開始。”
我在一旁用沙啞的嗓子糾正道。
亞瑟點了點頭,輕輕一劍揮出,看似平淡無奇,卻有了幾分變化蘊含其中。
“慢慢尋找感覺,這個過程需要自己體悟,劍意境說難不難,卻是一道分水嶺,這種用劍之人最根本的東西,是最重要的基礎,就像一個人的呼吸,是身體的本能。”
亞瑟似有所悟,閉上眼感受起天地間氣息的流動,將自身的吐息與天地融爲一體,進入一種十分空靈的狀態。
我暗自點頭,這份悟性已然極佳,能從隻言片語中領悟出一絲絲天人合一的狀態已然十分不易了。
修煉,不能只是單純的言傳身教,而是通過一些飄渺的東西的提示,從中領悟,一切都需要依靠自身的悟性。
依賴,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讓劍隨着心意變化,將自己的“意”寄託在劍之上,這就是劍意。
時間流動。
亞瑟已然不知揮劍多少次了,即使經過修煉的身體也是覺得十分痠疼。
“今天就到這裡,已經隱隱摸到劍意的門檻了,這種速度已經十分快了。”
我的眼神不自覺的露出幾分疲憊,啞着嗓子說道。
亞瑟苦笑了一聲,悠悠道:“別誇我了,夜家的夜幕可是十二歲的時候就領悟了劍意,現在已經是劍意中級,我才只是摸到劍意的門檻罷了。”
“你的身體在十八歲以前都是被封印的狀態,這個不能這麼比較。”
我淡淡的說道。
亞瑟大驚,連忙道:“你怎麼..”
“鑄劍之體,十八年養劍之身,只要體內的本命劍出鞘,實力自然會飛躍。”
亞瑟皺着眉頭久久不語。
“出鞘之前切記要守住處子之身,不然讓男人奪去了,十八年的努力就轉手送人了。”
我說完就走回了自己的住處,留下亞瑟在原地發呆。
亞瑟的目光先得有些幽怨,坐在庭院的涼亭裡看着天邊已近黃昏的天色,目露柔情。
“小姐。”
女管家在一旁喚道。
“信子姐,你說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亞瑟單手託着輪廓柔美的下巴,看着天邊的殘輝,出聲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至少劍念境巔峰的修爲,不然也不會被夜奔雷追殺。”
“夜奔雷這老東西就看不得天賦比他出衆的劍客,平日裡倒是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不過這也是他的心魔,只要能過,想來那傳說中的劍神境也是此生可期。”
“小姐冰雪聰明。”
女管家誇讚了一聲。
“不過小姐,此人的劍術的確高明,觸類旁通點明劍術精要,要是長此以往,說不定能順風順水的進入劍念境。”
亞瑟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可強求。”
“嗯,隨小姐意願。”
.................
“青帝,天若有消息了嗎?”
林天一臉焦急的坐在青帝對面,看着一臉悠然的青帝,不由得急聲喊道。
“他沒那麼容易倒下,就算對方是夜奔雷那老東西,十年前百戰羣雄,萬夫莫敵,現在,自然不會敗在一個老頭子手上。”
林天重重的嘆了口氣:“已經三天了,下落不明,夜奔雷那老東西。”
“不用急,他會在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的。”
“也就你一臉輕鬆了。”
青帝微微一笑,說道:“還有個姓白的。”
...................
“老白!老大失蹤三天了!”
莫泯一臉怒容看着悠閒自若的老白,怒斥道。
“知道。”
“知道你妹的還這麼悠閒!”
老白擺了擺手:“淡定!”
“淡你妹啊!這些日子我一直聽你的,要是老大出事了,我跟你沒完!”
莫泯怒氣衝衝,看樣子火大的很。
“行了,住口。”
一襲黑衣的女子在落地窗前看着天邊的夕陽,金色的陽光也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要是他出事了,你們都跟我去陪葬。”黑衣女子淡淡的說道。
“呃,好吧....”
..............
“諾兒,已經三天了,好歹吃一點把。”
林無雙看了眼眼神呆滯的唐諾兒,輕聲喚道。
“夜奔雷,夜奔雷..”
唐諾兒狀若瘋魔,咬牙切齒的說着這個名字,彷彿要將其撕碎似得。
林無雙無奈,嘆了一聲,轉頭看向身旁的林雪依,道:“雪依你也吃點吧,夜家不是那麼輕易能動的。”
林雪依恍若未聞,輕輕的擦拭着手中的劍。
“他沒事,一切都好,若有事,我去陪!”
林雪依目光清澈,氣息淡然,不過,這種看破一切的淡然遠比暴露的殺機更爲可怕。
劍身上的寒光映的人眼睛生疼,劍柄之上刻着兩個優美的字體,似乎是誰手寫上去的。
擁雪。
真是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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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雙輕輕撩起一絲泛白的髮梢,目光中的惆悵又有幾人能懂?
....................
短短三日,江湖雲涌。
各大勢力都紛紛得知了這一勁爆的消息,夜奔雷不顧顏面,對一個小輩痛下殺手,這可是江湖上的禁忌,而且原因無他,只因對方的劍道天賦超越了他,這個消息的流出立刻讓夜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畢竟這種事情說出去實在見不得人,要是別人也還好,但是,這是夜家的老祖宗,代表着夜家的臉面。
老祖宗做出如此不光彩之事不讓人知道也就罷了,還搞得天下皆知,夜家上下都是頭疼不已。
不過,整個夜家沒人去關心死在夜奔雷劍下的少年,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