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加昏暗深沉,即便開啓了夜視模式,視線依舊被限制許多。
那蟻后自始至終一直潛伏在沙中,除了頻繁的放出一排排沙刺之外,再無其他動作,始終與衆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反倒是周圍的沙蟻,變得比之前更加狂暴。
好在不多時衆人已經漸漸脫離沙漠地帶,腳下開始變成了戈壁地。
隨着密密麻麻的沙蟻不斷變得稀疏,衆人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
再行進不久,只見兩座似天塹般隔天蔽日的巨大山脈,坐落在戈壁盡頭,就像是兩個橫臥的洪荒巨人一般,給人一種蒼涼雄渾之感。
兩座山脈的盡頭,就像是被巨刃生生劈開一般,只留下一道窄而幽深的峽谷。
“就是這裡了,出了峽谷,往北是死亡之海,西南方就是咱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程一鳴說着收起坐騎,擡手招出帳篷。
第五次更新之後,系統推出了許多新型道具,其中就包括帳篷,有初級、中級和高級之分。帳篷有一定的耐久度,玩家召喚出來之後,即便在怪羣中下線,也不用擔心再次上線後受到圍攻。
當然,帳篷的作用不止這一點,玩家在帳篷內打坐,可以快速恢復自身的生命值、魔法值以及靈氣值。
而帳篷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可以成爲使用者在一定的範圍內,相當於復活點的效果。初級帳篷復活次數爲1此,中級帳篷復活次數爲3次,高級的則是5此。
雖然無法左右死亡的損失,但是對於遠離復活點練級的玩家來說,絕對是福音。
比如說有一處練級地經驗材料異常豐富,但是又離有復活點的城市特別遠,有了這個東西的話,即便是不小心掛掉,也不用擔心來回N多小時的奔波,省去不少時間。
簡單說就是一個臨時復活點。
話又說回來,像這樣的好東西,是非常稀有的。
從更新完開始,程一鳴就一直密切關注着拍賣行,即便如此,也只秒拍到兩個初級的而已。
一個差不多四千金幣,也算是物超所值。
當然,對於一般玩家來說,還是賣掉的划算。
時近午夜,幾個女生早已是哈欠連連,約定時間之後,衆人依次下線休息。
不多時,峽谷前就只剩下程一鳴和王洋兩人。
“茂華的事情怎麼樣了?”
待隊友們全都下線之後,程一鳴纔開口道。
“進展順利。”王洋和程一鳴對面席地而坐,拿起半截油光透香的羊腿撕下一塊,接着說道:“這次老頭子親自出馬,肯定是有大動作,一比之下,劉成這裡反倒成了小蒼蠅。”
“這些毒害老百姓的蛀蟲,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程一鳴笑道。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說得對!”
“在用不了幾天,這些事情忙完,就可以好好的玩遊戲了。”
“不錯,好好的大幹一場,至少以後回憶起來,也不會留下什麼遺憾。”
說到這裡,程一鳴似又響起了什麼一般,眼中閃過幾分遐思。
這時,王洋的通訊錄不停的閃起來。
只見他接起語音,聽着聽着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什麼事?”
程一鳴心裡一緊,不禁問道。
“沒什麼,我估計得出去一趟。”
王洋的回答有些扭捏。
看到程一鳴一臉認真的樣子,王洋又補充道:
“遊戲裡的一個朋友,找到Z市來了,我……我去看看……”
聽到這裡,程一鳴鬆了口氣。
腦中隨即又想起一個人來,於是問道:
“是那個之前跟妖孽小白經常在一起的靈兒?”
王洋條件反射道:
“你怎麼知道?”
程一鳴攤手道:
“我也就隨便一猜,對了,你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洋擺手道:
“算了,這事情以後再說吧。”
說罷,選擇了下線。
想起妖孽小白,程一鳴不由得又呆了半晌。
對於這個冷美女,他心裡既是愧疚,又是懊惱,充滿了矛盾。那次她悄然離開之後,程一鳴就有過幾次去找她的打算,但是想到即使找到又怎樣,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不想再見到他。
可他的心裡始終是有一個心結的。
關掉登錄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伸了個懶腰之後,程一鳴儘量讓自己放鬆下來。
待身心俱至空明之態,才緩緩催動神念,任由其似水波般,蔓延而出。
驀地,程一鳴睜開雙眼。
只聽身後傳來一句清朗之語:
“不愧是應劫之人,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將神念凝華,着實不易!”
聽了此話,程一鳴並未回頭,心裡已滿是震驚。
以他現在的神念之感,即便是那深不可測的後卿,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接近自己。而現在竟有人不但來到自己身後,並且直到對方開口,自己依舊無法確定其位置,這當真讓他有些吃驚。
與此同時,他發現,整個房間都已處於一種超強的結界空間。
他的神念觸及其邊緣之後,再難前進分毫。
轉過身的瞬間,程一鳴臉上吃驚之色更甚。
“是你!?”
看清來人之後,程一鳴不禁脫口道。
“不錯,是我!”
說話的,是一個鶴髮童顏、皁絛素履的慈藹老者,鬚髮皆白,雙手負在身後,神氣頗爲不凡。而這人,正是數月前出現在程一鳴夢裡的那個老道。
“我見過你!”
程一鳴依舊不敢有半分懈怠,接着不由得問道:“你究竟是誰?你所說的十世九劫又是什麼意思?你送我那柄劍有何用意?還有,你要我答應你一件事情,是什麼事情?”
這些早已積壓在心底的疑問,此時不由得全都脫口而出。
並且他發現,眼前這個老頭,竟和遊戲中的清風老人,有幾分相似之處。
到底哪裡相似,他又一時間說不出來。
而此時的他,雖全力運氣,卻依舊提不起半分的真元之力,就像是一個三歲的孩童去掰一個大漢的手腕一般,根本難以動其分毫。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老頭,實力遠比後卿恐怖。
“說來話長啊!”
老者輕嘆一聲,一臉憂色。
“清虛子這個稱呼,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聽過了。”
老者似是夢囈般自語着。
“清虛子?莫非就是崑崙玉虛宮的清虛真人?”
程一鳴聽完,早已震撼到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