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星空

“你又弄亂了我的資料!”

墨梓睜開眼睛,面前是一位身高一米六的小老頭,他弓着腰站在一張實驗臺邊上,穿着一身破爛的袍子,從他那乾瘦的小臂可以想象出這人的身材,頭上留着標準的地中海,剩下那爲數不多的頭髮想雞窩一樣盤着。

不過此時的他並不是面對着墨梓,而是背對着,雙手在實驗臺上精確的舞動着,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實驗?

就在墨梓好奇的時候,那老者嘶啞但巨大的叫聲又響了起來:“還站那幹嘛?快點把我的資料整好!然後在把月亮石拿來!”

墨梓聽見他的叫聲,開口到:“那個……您好像認錯人了,我應該不是您叫的那個人。”

聽見墨梓的聲音,老者愣了一下,但手上的實驗仍在繼續。

然後他沒有理會墨梓,繼續埋頭做着自己的實驗。

“那個……您好?老先生?”墨梓試探的打了個召呼。

“閉嘴!愚蠢的小子!有什麼事等我做完實驗再說!”回答他的是老者的謾罵聲。

不對,不能說是謾罵,這應該只是老者下意識的回答,看來是真的吵到他了。

墨梓苦笑着搖搖頭,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觀察到完整的星星了。

既然老者的實驗沒有做完,墨梓也不好打擾,他站在原地觀察着這個實驗室。

整個房間不算大,跟高中的教室差不多,其中五分之三都是各種實驗用品;剩下五分之二中有一半是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實驗相關的書籍和筆記;另一半中,有一張一人大的木板牀,上面的被子雖然很亂、很舊,但是很乾淨,看起來應該有人清洗,牀旁邊放着一張普通的木桌,上面還擺着一副碗筷和兩碗菜。

不過嚴格來說木板牀和木桌並沒有佔五分之一的空間,那兩個的總佔地可能才三平方米,而剩餘的空間中,除了墨梓以外,只有應該看起來類似天文望遠鏡的東西。

那個東西的造型上和天文望遠鏡沒兩樣,但缺少了調節器,鏡片也是模糊不清,位置也是固定的,無法上下左右地移動。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玩意有一頭是封着的啊!不是用蓋子或者什麼東西擋着,而是壓根沒有啊!

墨梓張口想吐槽,但想到老者還在實驗中,閉上了嘴。

……

半個小時後,老者的實驗以失敗告終。

他,氣鼓鼓的轉過身來,嘴裡嚷嚷着:“又失敗了,月亮石的能量太過穩定了,無法產生足夠的動力……”

說着,走到了一個書架旁邊,拿出一本書,翻看了幾頁,然後在上面寫了什麼。

又過了大概15分鐘,老者合上書,低着頭從墨梓旁邊走過。

“老先生?”墨梓又試探了一下。

老者擡起頭,看見墨梓:“你這個愚蠢的小子怎麼還沒走?等等,聖騎士!教會派你來抓我?他們什麼時候發現的?”

“其實我……”墨梓想要解釋一下。

但他話還沒說完,老者又叫了起來:“回去告訴他們!我不會回去的!那些愚蠢的傢伙!居然否認我的研究!”

“我不是……”墨梓反駁到。

“現在我的研究終於有突破點了,你們想帶我走!不可能!我跟你講!就算和獸人,甚至和地精在一起也比那些老頑固好!”老者依舊自顧自的喊着。

“您先聽我解……”

“夠了!你們永遠不會明白這是多麼偉大的目標!我一旦成功,整個星嵐大陸都會因此改變!”

墨梓嘆了口氣,他打算手動讓老者冷靜一下。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墨梓和老者中間出現了一個人。

“不好了!老師不好了!有人進來了!”

一位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女子面對着墨梓喊到。

她帶着一副圓形眼鏡,有着完美的s形身材,金黃色的頭髮綁成辮子束在背後,還有一對看起來和人類完全不同的長耳。

此時她的表情狠驚慌,好像有什麼恐怖的事一樣。

“額……”墨梓尷尬地指了指她的背後,“如果泥說到老師是一個瘦弱的老者的話,他在你的背後。”

“啊?對不起!”女精靈朝墨梓道了個歉,然後轉過身,喊到:“老師不好了!有別人進來了!”

墨梓:“……”我該對這位精靈妹子碩什麼纔好?

“我好得很!由莉!把你的嗓子給我閉上!我已經看見那個愚蠢的傢伙了!”老者大叫。

墨梓看着面前的兩人,開口:“要不,我們先互相解釋一下?”

“啊!!”精靈妹子聽見墨梓的聲音,驚恐的轉過頭,“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墨梓深吸一口氣,擡頭望天,你現在才發現嗎?

……

在雙方經過一番艱難的解釋過後,老者和精靈妹子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精靈由莉到了一杯紅茶給墨梓,輕聲的道歉着:“非常抱歉,是我們沒搞清楚狀況,剛剛嚇到你了。”

墨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到:“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然後在心裡說到,話說你們這樣就這樣相信我真的好嗎?所有的解釋不都是我的一面之詞嗎?你們都不懷疑一下的嗎!?

墨梓嘆了口氣,這兩人太好騙了,如果真有人打算帶走他們的話,估計只需要幾句話,他們就連人帶行李的跟着跑了。

“所以,因爲你老師的研究不被教會和國家承認,被視爲歪理,所以一氣之下就離開了他們,一個人逃到這裡?”

“是的,”由莉應到:“而老師在十幾年前的某一天撿到了還是嬰兒的我,獨自一人把我拉扯長大,現在的我就負責老師的生活起居,偶爾幫忙打打下手。哦,對了,二樓最後一個房間是我住的,你之前沒看見我是因爲我出去採購生活用品了。還有啊,我們雖然是隱居,但錢都是合法的哦,是我用老師教我的實驗做出來的東西換的。我做實驗天賦的可高了呢,連老師都誇獎過呢。”

墨梓再一次擡頭望天,嘆了口氣,所以說這妹子太單純了啊,我還什麼都沒問呢,你就全解釋了。

“那麼你老師都在研究些什麼?”墨梓問道。

“嗯……我只知道老師研究的東西跟“天”有關,具體在研究什麼我也不知道。”由莉低下了頭,連耳朵都跟着下垂了,“他從來都不允許我接觸研究的核心部分。”

“天?”墨梓擡頭,看到的是天花板,中間還有一條縫,應該是可以打開的。

“觀星臺,世界地圖,疑似和星球有關的書籍,還有老者的研究,這些有什麼關係嗎?”

關於“天”,墨梓能想到的有兩個,一、天道,但凡是修煉者,不管是那個派系的,沒有不認識天道的,但老者的研究看上去和那沒什麼關係。

二、是個地球人都認識的(不是地球人也認識的)——宇宙。

浩瀚無垠的宇宙一直是人類的重點話題,不管是科技側還是能力側。

宇宙中蘊含目前人類無法計算的資源,各種各樣的星球,稀奇百怪的生命。

雖然到達墨梓這個境界,已經可以進行空間傳送和亞光速移動,但仍然無法走遍全宇宙。

如果說老者研究的是宇宙的話,那大部分事都對得上。

想到這,墨梓笑着搖了搖頭,“我居然爲了一個遊戲想這麼多?”雖然是這麼說,但墨梓的直覺告訴他,這很重要。

想到這,墨梓開口到:“我可以借你們這一點地方看星星嗎?”

……

神秘男子靠在自己坑洞的牆上,微微的顫抖着,篝火在他面前搖曳着,但這一點點微弱火苗根本無法提供他所需要是溫暖。

哈貝爾大草原晚上的氣候十分寒冷,即使是身強力壯還有茂盛體毛的獸人都不會選擇在晚上出門,因爲那實在是太操蛋了。

特別是現在剛剛入春,正是交配的……呸!我的意思是,獸人的糧食儲備還不算少,不用辛苦的去狩獵,就更沒人在晚上出門了,有孩子的在家帶孩子,沒孩子的兩人一起搞出條人命來,都沒有的就一個人孤獨地蹲在火爐旁取暖。

“啊啊啊啊,這什麼鬼天氣!”一位玩家雙手抱胸,玩家顫抖着說。

“怎麼,第一次在晚上玩?”另一位玩家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粗壯的雙腿,笑着問到。

“是……是啊,這裡每……每天都是這麼冷的嗎?”不斷顫抖的玩家稍微動了一下,讓身體儘量離火爐一點。

“你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在晚上玩。”另一名玩家笑着回答到。

“……那你笑屁啊!”

“因爲我看見一個傻子,居然不知道把感官系統調低點。”他對着那個不斷顫抖的玩家笑到。

“……”他說誰傻?瑪德!這裡就我和他兩個人,他還能說誰!

“哈哈哈!終於反應過來了?”那玩家大笑到。

不斷顫抖的玩家把感官系統調到最低,做到那玩家旁邊,“你爲什麼不早說?”

“因爲感覺你那樣子又傻又好玩。”那名玩家很誠實的回答道。

“……”M~~MP!要不是還有點冷,老子現在就跟你同歸於盡信不信!

過了一會,之前顫抖的玩家問到:“話說我們登遊戲是爲了什麼?就一直坐在這烤火?”

“我怎麼知道你是爲了什麼?我在陪我女朋友玩啊。”那名玩家說到,說着還把系統調爲所有人可見,上面他和他女朋友肉麻的聊天消息清晰可見。

“……”這是對單身狗的挑釁!拔劍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就在他準備從揹包拿出武器的時候,地面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臥槽!咋回事!”

強烈的震動猝不及防的影響了所有人。

已經睡覺的、在幹好事的、幹完好事的、準備打架的、正在被揍的……不管之前在做什麼,這一刻,所有人跑出屋外,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着混亂的時刻,獸人族族長怒吼一聲,震天的吼聲讓所有人,不管是玩家還是NPC都安靜了下來。

在獸人族長旁邊,站着一位獸人老者,她穿着奇怪的服飾,手中拿着比她人還要大上一倍的法杖,就是獸人中唯一的法術職業——薩滿。

只見她口中空中念着讓人聽不懂的咒語,手中的巨大法杖甩動着,一蹦一跳的走向獸人部落的中心位置,那裡是一個巨大的祭壇,除了族長和薩滿以外,不允許任何人上去,即使是玩家也一樣。

當獸人薩滿走到祭壇最中央的時候,震動相比之前已經小了很多,彷彿被什麼壓制住了一樣。

又過了一會,薩滿終於唸完了所有咒語,手上巨大的法杖重重的敲在了祭壇上。

巨大的從祭壇上發出,金光沖天而起,直達天際,天上的積雲被強大的衝擊波衝散,形成一個個巨大的圓環。

然後光柱向四周擴散,直到把整個部落都包裹進去。

其他NPC好像見慣了這一場面,除了最開始有一點騷動,其他時候都穩的一匹,在金光出現的時候,所有NPC獸人都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了。

但玩家是第一次見到,他們順着光柱擡起頭,看着天空。

“哇……”

於此同時,遊戲內各地都在發生相同的事。

還是在地洞裡,神秘男子被強烈的震動吵醒,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拿起匕首,從地下衝了出去。

很顯然,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爲在他剛離開地洞的瞬間,地洞就坍塌了。

看着坍塌的地洞,神秘男子咧了咧嘴,“嘁,這次居然只是地震嗎,虧我還花那麼大力氣挖地洞。”

神秘男子話音未落,地面的震動就開始逐漸變小。

就當神秘男子認爲這次月圓之夜的特殊事件就這樣結束時,地面開裂。

沒有任何徵兆,就那樣當場裂開了。

神秘男子很不幸的站在了裂縫中間,因爲事發突然,直接掉了下去。

“怎麼回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一晚上有兩次特殊事件!”

雖然感到奇怪,但現在沒時間去思考那些。

男子抓住匕首,把手從中間部分拆成兩半,然後把刀刃那半用盡全力甩了出去。

“乒!”匕首毫無阻攔插進了岩石裡面,也不知道這匕首是什麼做的,如此鋒利。

匕首的把手上連着一根很細的鐵鏈,這鐵鏈和匕首是一體的,平時藏在把手內部,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神秘男子狠狠地抓着鐵鏈,躲避着從上面掉下來的岩石。

半響後,地面停止開裂,也沒有岩石繼續往下掉。

神秘男子鬆了口氣,然後擡頭望着在幾百米外的陸地。

“然後該怎麼辦?”雖然他現在用匕首強行掛在了裂縫的一邊,但完全沒有足夠的力氣爬上去。

“要是力量還在就好了。”男子感嘆到。

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耳朵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麼從下面衝上來的聲音!”

他想要低頭看看。

但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就感覺被什麼東西頂了一下。

或者用更準確的形容方式:被不亞於特快動車的威力狠狠地頂着向上衝!

“噗——”神秘男子一口老血噴出。

而這股力量沒有在意他,也沒有停下,而是就這麼頂着他繼續向上衝。

“快了,要出去了!”神秘男子滿心歡喜。

“轟!”巨大破土聲傳出,強大的推力將神秘男子送出地底,飛向天空。

但此時的他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

看着閃爍着漫天繁星的天空,他狠狠地震驚了。

“這是……什麼?”

“好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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