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張濤默然了，天忌到底是如何教出他那三個徒弟的，一個神一樣的飄渺蒼穹，一個算無遺漏的老耿，還有一個隱藏的如此之深的暗夜死神，一瞬間，張濤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件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張濤的問題讓暗夜死神略微有些詫異，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張濤問的應該是他和天忌以及另外的一羣人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不過對這個問題暗夜死神卻是搖搖頭，顯然對於這種久遠之前的記憶他已經不願意去記起了，又或者是模糊了。
而這個時候，也許再去談及過往並不重要，張濤很快就在自己的心中，將暗夜死神正式當成了林氏帝國的領袖，而後開口道。
“說吧，你想做什麼！”
要說暗夜死神想要尋找人工智能的真相，看上去也許並不奇怪，作爲天忌的學生，就算他並沒有從天忌那裡學到多少東西，但是對於人工智能事件應該也是瞭解甚多，而且，暗夜死神也比其他人擁有更先天的一個便利，甚至是在時輪中，暗夜死神也比任何人也距離天忌走的更近。
但是，暗夜死神又是如何搭上和高層勢力的這條線的呢，有可能是在很久以前，也有可能是從時輪開始，不過這並不重要，而重要的是，眼下的暗夜死神也跟張濤一樣，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們似乎都想要逃脫這張網。
不過在張濤看來，也許暗夜死神的算計更深，他或許並不會像自己當初的那般盲目，張濤的背叛完全是被對方逼反的，而暗夜死神，乃至時輪中的其他人不管是否身不由己，但大多數都還潛藏在陰影背後。
暗夜死神淡淡的一笑，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模樣，而這種變臉也讓張濤有些看不清楚他究竟是誰呢，也許他並不是真的暗夜死神，也許他是另外的一個什麼人，而此時對方開口了。
“幾天前，出現在深海中的那個人就是你吧，你能找到我，卻無法對抗我，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暗夜死神的話讓張濤想起了幾天前天忌告訴他的那個權限的問題，不過他並沒有在此時說出來，反而是盯着對方，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會說什麼。
“你一定在想，爲何忘我境界會失敗，爲何能夠和人工智能思維同步的你，卻在那種時候突然中斷了和人工智能的聯繫對吧？”
暗夜死神的話音漸漸的變大，他似乎有些激動，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而在這個時候他伸出手指向張濤，而後帶着一種嘲諷鄙夷的口吻說道。
“因爲你只不過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罷了！”
這句話讓張濤的臉色頓時煞變，任何人聽到這句話恐怕都難以很好的把握住自己的情緒，不過張濤卻是忍住了，他直到暗夜死神的話中帶着某種弦外之音，他並非是想單純的想要嘲諷自己而已，而這樣的所謂良藥苦口，往往都具有着至關重要的味道。
失敗的試驗品這幾個字，似乎是想要告訴張濤，他的忘我境界仍舊沒有大成，而跟天忌告訴他的權限不夠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又像是在說同一個意思，而聯想到林氏帝國爲何一直致力於科技的研發，在所有人之前儘早的進入網絡時代，或許正是因爲如此。
眼見張濤表現的很是鎮定，暗夜死神臉上的嘲諷味道也消失了，反而是有些欣賞的看着張濤，能夠成爲林氏帝國對手的存在，也並非是簡單之人，而很顯然張濤在各種壓力之下走到今天，已經能夠得到他足夠的重視了。
而此時暗夜死神話鋒一轉，臉上的譏諷消失，換來了一副爽朗的笑容。
“不過，你這個失敗品要比其他真正已經報廢的試驗品要好的多，至少你能夠通過重重考驗走到今天，從某方面已經證明了你的價值。”
聽到這句幾乎不算是安慰的話語後，張濤平靜的問道。
“什麼價值？”
暗夜死神的眉頭一皺，似乎對於張濤的抗打擊能力有了一些分外的吃驚，不過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隨口說道。
“證明了你確實有資格成爲新世界的一員！”
這句話頓時就讓張濤的心中猛地一突，他知道暗夜死神絕不會是用一句比喻來描述這個問題的，而他話中的新世界很可能是真的想要表述某種東西，甚至是人工智能的目的性。
“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濤發覺自己現在幾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了，對方一直都似乎在圍繞着一個問題，但是卻遲遲沒有說到重點，不過正是因爲這種試圖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只能讓張濤冷靜下來試圖搜尋對方話語中重要的東西。
而此時的暗夜死神突然間朝着張濤打來了措不及防的一拳，這一拳讓張濤沒有半點防備，就在中招的那一瞬間，張濤很清楚的看到，在被對手擊中的位置出現了一陣細微的如同是粒子重組一樣的波動，而並非是正常形式之下，玩家遭受攻擊時的那種狀態。
這種感覺對其他人來說也許並沒有什麼，但是張濤卻很清楚，忘我境界……不，應該說是人工智能制定的規則又發生了改變。
傷害是傳統模式的代表性規則，一旦這個規則被剝離，那麼也就意味着傳統網遊中的PK模式被取消掉了，而如果不能造成傷害，那麼魔法技能、普通攻擊，乃至於玩家和裝備上的面板屬性還有什麼作用呢？
張濤想起了忘我境界的精神力攻擊，這種不計算傷害，在遭到攻擊的同時經由連接到大腦的遊戲頭盔給予人的潛意識一種猛烈撞擊的真實感覺，這種逆天的攻擊替代了傷害的換算。
而此時此刻，張濤更加真切的感覺到，不僅僅是腦部神經損傷，甚至就連他遭受攻擊的那個部位，也因爲之前的一拳頭而有了一種疼痛的感覺。
頭一次，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中，讓張濤有了一種真實的就如同在現實中一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