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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首‘炎’還是有些遲疑,但在段塵冷厲的目光逼視下,他還是咬咬牙說道:“他說,巫受傷太重了,已經陷入彌留,時日無多,未來的部落之巫,只會在他與您之中產生,您實力低微,又少決斷,在這種時刻,如果巫位落在你的手中,我們幻部落只會陷入死地,走向滅亡,只有他成爲部落的巫,我們幻部落,才能繼續延續下去。”
想了想,獵首‘炎’又說道:“見我們幾個人還有些遲疑,他又說,巫也知道這些,所以,巫必定會將巫位傳給他,然後,他讓我們幾個向他效忠,要我們聽從他的命令……”
“你向他效忠了?”段塵淡淡問道。
獵首炎身體微微一顫,不敢去看段塵:“當時,我確實向他效忠了,但那只是迫不得已!”
說到這裡,獵首炎驟然擡頭,表情顯得極爲堅定:“我所忠於的,只有部落!誰是部落之巫,我便效忠誰!”
“炎叔,你知道厲讓你們在半路上效忠他的意圖麼?”段塵輕輕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他既然覺得先巫必定會將巫位傳給他,那麼,他爲何還要在半路上,多此一舉的讓你們效忠於他呢?”
獵首炎怔了怔,用他那雙大手,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有些不明所以。
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這時候卻是站了起來,對段塵躬身行了一禮:“巫,還請您注意自己的身份,您是部落之巫,整個部落都以您爲尊,炎獵首雖然比您年長,但你不能稱他爲叔。”
這一下,輪到段塵有些無奈了,在揮揮手讓老者坐下之後,他緩緩道:“厲之所以讓你們效忠於他,是因爲,他如果成爲了部落之巫,他便會讓你們幾人,聯手殺我啊……”
白髮蒼蒼的老者又站了起來,一臉嚴肅道:“巫,還請您慎言!即便您貴爲一部之巫,也不能……”
段塵瞪了這老者一眼:“吉族老,到底你是巫,還是我是巫?”
吉族老:“……”
在豺部落等外敵的強大壓力下,巫葬儀式在段塵這位新巫的堅持之下,繁瑣的步驟一再精簡。
在深夜時分,先巫的屍體便被葬入了部落的火塘之內。
族人們都相繼離去了,火塘所在的山丘之上,只有段塵等少數幾人,還跪在火塘之前。
段塵從跪着的姿勢,緩緩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火塘之中,搖曳不定的火焰,淡淡道:“厲,如果想動手的話,現在是你最好的機會。”
厲便站在距離段塵不足10米的地方,他的臉色在火焰的光芒下,顯得陰沉不定:“巫,我不知道您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巫,還請慎……”白髮蒼蒼的吉族老一臉嚴肅,剛想要開口提醒段塵,卻被段塵用冷厲的眼神死死盯着,後面那些提醒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段塵從吉族老的身上收回了視線,轉身正對着厲,淡淡道:“現在,這座小土丘上,就只有我們幾人,數百米之內,再無旁人,我這邊,吉族老只是一個毫無戰力的普通人,他只會是我的累贅,而你那邊,茲獵首與空獵首都是實力達到了先天境的勇士,你在先巫十幾年的教導下,實力也不會弱,你們三人,如果一起動手的話,殺死我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巫……”吉族老瞪大了眼睛,表情顯得震驚而又無措。
厲的表情剎那間變得猙獰,一雙兇光四射的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微微低垂着腦袋,皮笑肉不笑道:“巫你說笑了,你可是部落之巫,我怎麼敢向你動手呢?”
段塵笑了笑,目光從厲身後的茲獵首與空獵首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厲的臉上:“厲,部落的晶礦礦脈,是你們父子泄露給豺部落的吧?前不久攻擊部落寨子的那三頭荒獸巨蟒,應該都是洞蟒部落所馴養的吧?”
歷依舊低垂着腦袋,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眶之中,瞳孔一陣收縮:“巫,即便你是部落新的巫,也不要污衊我和我的父親。”
“污衊?”段塵冷笑了一聲:“洞蟒部的那三條荒獸巨蟒,已經全被我幹掉了,躲在後面操控這三條巨蟒的,是一個鷹鉤鼻老者,你的父親,森,便與這鷹鉤鼻老者在一起,親得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你難道說你父親與洞蟒部落沒有關係?”
“你一定是看錯了,我的父親,怎麼會和洞蟒部落的人在一起呢?”厲依舊低垂着腦袋,說道。
“是麼?森與那個鷹鉤鼻,都被我打得重傷昏迷了,需不需要帶你過去,親自去審問一下他們?”段塵淡淡道。
厲默認無語,因爲腦袋低得厲害,沒人能夠看到他的表情。
他的身後,空獵首與茲獵首面面相覷,表現顯得陰沉不定。
“我們走吧,吉族老。”段塵輕輕邁動腳步,準備下山,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厲以及他身後那兩名獵首,淡淡道:“厲,最後提醒你一次,要想殺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厲的額頭上青筋暴突,卻依舊默然無語。
就在段塵的身影,堪堪從他身旁走過時,厲突然爆喝:“動手!”
喝出這句話的時候,厲的手中,忽然爆出了一團幽藍色的火焰,閃電般轟擊向了段塵的腦袋。
空獵首一言不發,閃電般抽出一柄骨刃短匕,刺向不遠處呆愣愣站着的吉族老。
茲獵首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抽出了一柄骨刃,向着段塵衝來!
噗!空獵首手中的短刃,瞬間便洞穿了吉族老的心臟,只是吉族老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反而顯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來。
吉族老的渾身,都開始扭曲了起來,恢復爲了原本的樣子,這並非吉族老,而是一株完全由老藤交織出來的木靈!
在吉族老顯出原形的時候,段塵在千鈞一髮至極,以一種極爲靈巧的速度,側身避開了厲轟向他的幽藍火焰,繼而身形向後爆退,躲開了茲獵首刺向他的骨刃。
“不可能!你的速度爲什麼會這麼快!?”厲瞪大了眼睛,發出了不敢置信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