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頓時一片響起一陣蔦聲蕩語,胖子表面羨慕,暗懷嫉妒的道:“臭小子,又擺起譜來了,呆會可別丟武當的臉。”
一席灰衣的冷鐵一步一步慢慢走上臺下,身子挺得筆直,就像一枝挺立的標槍,倔強的眼神中又透出些躍躍欲試的鬥志,要說他也算得上美男子,只是眼中殺氣,足以讓任何美眉不起愛慕之意。
帶小樓嘻嘻一笑道:“來將通名。”
冷鐵冷冷的道:“望斷天涯。”
帶小樓嘿嘿一笑道:“小子真乖。”
冷鐵眼中殺機一現,眼神其冷如冰,只瞧得那帶小樓一下,原本還嘻笑的帶小樓頓時只覺一股冷汗直透的心底,好冷的人,好冷的眼神,好重的殺氣。
冷鐵靜靜的站在那裡,身上空門畢現,全不設防。
帶小樓總算是武當高手,長劍霍的出鞘,只見那劍比一般之劍,長約兩寸,隱有一線明芒掩映其間,古樸典雅,必是一把好劍,劍尖下指,離地三尺,正是武當起手劍勢,道:“劍名真武,天涯兄請。”
胖子好不驚訝道:“我靠,連張真人的真武劍都借來啦,難道帶小樓這麼囂張。”
吳棠微微一笑道:“他們比得是劍法,又不是比劍。”
胖子給他個白眼道:“這你就不懂不了吧,有神兵寶器,當然要更強些啦。”
吳棠微笑道:“能殺人的就是好劍。”
胖子不服氣道:“我要是手勢寶劍,一劍就把你手中的破銅爛鐵削得兩段,你劍法再高又有什麼用。”
吳棠微笑道:“高手相爭,必當考慮一切因素,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故意讓人把劍削斷呢。”
胖子驚詫道:“故意讓人把劍削斷?”
吳棠微笑不語。
冷鐵一步前移,帶小樓見得他腳步虛擡,立時搶前攻上,手中長劍揮舞,化爲數片銀圈,罩向冷鐵,正是武當繞指柔劍。
冷鐵懸踏於空的腳步驀的加速,身子一錯,成十字型,肩頭微動,那帶小樓的劍身擦身而過。
帶小樓招未用老,長劍嚮往一分,劍光閃爍不定,橫撩而去。那冷鐵右手微揚,劍柄橫伸,正好架過。
帶小樓兩劍無功,略一反撤,眉頭輕皺道:“天涯兄還不拔劍。”
冷鐵冷冷的道:“該出的時候自然會出。”
胖子道:“我靠,帶小樓今天碰上釘子,冷鐵這小子果然傲得很,不過帶小樓的劍法可不是蓋的,別到時連撥劍的機會都沒有,那就慘了。”
帶小樓面上並不惱怒,平心靜心,身形轉個不停,突的一招繞指柔劍的一點靈犀使出,手中長劍劃爲一道圓弧,直刺冷鐵手腕。
冷鐵腳步微擺,右手後移寸許,於間不容髮之際悄然閃過。帶小樓驀的一聲清嘯,劍法忽變,劍身軟如絲帶,輕柔曲折,飄忽不定,疾剌冷鐵胸膛,劍到中途,劍尖右分,竟然彎了過去,直剌斜刺冷鐵右肩,招式精奇,火侯十足。
胖子拍手叫好道:“好個柔月穿空。”
冷鐵眼神閃現出一絲驚詫,卻是一閃即逝,他攸的左移,驀的後縱,身形變動疾動。
帶小樓清嘯一聲,劍尖瞬間抖得筆直,長劍中宮直進,速度奇快,直刺冷鐵手腕。
胖子朱炎好詫異道:“咦,柔月穿空是繞指柔劍的絕招,後面怎麼能接神門十三劍,奇怪,奇怪。”
吳棠微微一笑道:“此乃高手起步,隨心所欲不逾已。”
胖子朱炎瞪他一眼道:“你又不是高手,懂個球,紙上談兵還行。”
冷鐵後跨一步,執劍鞘的左手向前微微一頂,看來極是簡單,也不是很快,只是那劍柄卻不偏不倚,竟然正好頂住帶小樓劍尖,阻住下一劍的的去路。
帶小樓微微變色道:“好眼力,你還不拔劍。”
冷鐵沉默不語。
帶小樓一向若無其事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如此少年,也許只有曾經碰過的血流纔有這般冷靜和傲氣,望斷天涯,會是下一個血流嗎?
不過微弱的懷疑並沒撼動他的心,武當高手的養氣功夫不是蓋的。他的頭上冒起白煙,太極神功已經運達四肢百骸,名震武林的太極劍,即將展開。
只見他虛步提腰,來至冷鐵身前三尺些許,手中真武劍,有若蜻蜓點般,點出數劍,劍劍不離冷鐵右手,那劍尖左右擺動,不知落於何處,端得神奇,身形步法配合流暢之極。
胖子看得如癡如醉道:“這劍快中有慢,慢中有快,落點更是神妙,果然是深得太極劍神髓。”
冷鐵劍柄後撤,劍鞘前伸,卻是中宮直進,直插劍花之中。只看那速度就知道會先帶小樓一步,點中帶小樓手腕。
帶小樓招未用老,身形右挫,長劍隨風擺柳般劃個圓弧,於圓弧中又生變化,化爲直刺,刺向冷鐵右肩,要憑劍身略長,搶回先機。
冷鐵左肩一沉,原走中宮的劍鞘攸的回收,於半空中鞘尖回點,正好震得帶小樓之劍向右蕩起一個微小弧線。
哪知帶小樓劍招循環不息,上身向左側一擰,右手執劍反手直刺,劍招展開,如長江大河,連劃正圓,邪圓,圓裡套圓,竟是連綿不絕,直入冷鐵脅下空門。
胖子忍不住鼓掌道:“好個太極劍隨字決,耍得漂亮。”
冷鐵依舊不慌不亂,身子怪異的一扭,脫卻劍圈範圍,劍鞘突的震顫向前,斜點而出。
帶小樓收攝心神,腳踩太極步,身如不倒翁般以一個奇怪之極的角度前傾,正好閃過冷鐵劍鞘,他手中真武劍並未停息,連劃出數道劍影,每劍均弧線劃出,弧線收回,招如細絲,緊緊纏着着冷鐵腕際,極盡劍意曲之奧秒。
胖子看罷此劍,甘拜下風道:“這小子竟然能在這種角度下出太極劍架字決,強悍,強悍。”
冷鐵前腳一蹬,借力向後疾退。帶小樓左腳踏實,右腳虛點,身子借勢飛躍而出,長劍凝若細芒,當胸一劍穿出,看似簡單,卻暗蘊無數後着,冷鐵漫不經心的前遞一劍。這帶小樓劍勢一變,頓時氣象萬千,變幻無窮,卻中奇正互生,擋者披靡,正是太極劍絕招之真武除邪。
這一劍威姿絕倫,真武劍身更是伸出尺許劍芒,正是此劍一出,百邪辟易。
冷鐵疾速下蹲,身形急縮,有若孩童,此招大出帶小樓意料,那真武劍竟是與冷鐵擦肩而過,不過冷鐵的肩側也現了一道血痕。
好個太極,好個真武。
冷鐵看看肩頭創傷,眉頭也未皺一下,眼睛突的泛起神彩,開腔道:“武當劍法,不外如是,我要出劍了。”
帶小樓胸間豪氣頓生道:“莫要大話閃了舌頭,請出招。”只見他身子似曲非曲,劍身斜指身前,身上守得嚴絲合壁,不露一絲破綻,盡現大家風範。
冷鐵長劍霍的出鞘,沒有變化,普普通通,只是快如流星飛掣,快如蝴蝶穿花,快如就像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第一顆牙,場外觀衆何止數萬,竟少有人看清那劍身所在,那劍已盯在帶小樓胸口處。
大多數人只見劍本在冷鐵腰側,然後眼前一花,那劍就已經插入帶小樓胸口,而帶小樓就是那冷鐵出劍一剎,臉色大變,完全放棄防守,一劍當胸直盡,只是不可思議,世上竟有冷鐵般如此快劍。帶小樓滿臉都是震驚不已的神色,僅是一劍,那劍彷彿視空間如無物縮尺成寸的穿越了自已的防守,鮮血一滴一滴緩緩從胸口留下,自已的劍離得冷鐵足有三寸之多,範圍偏差更大。
帶小樓看着冷鐵,頭輕輕垂下,彷彿喪失精神依託般道:“什麼以靜制動,以慢打快,後發先至,全是騙人的,有如此快劍存在,太級劍法真如一堆廢物。我認敗。”
此語即出,場下人議論要紛紛,自己擋不擋得住這有如電光火石般的一劍,莫非天下間最強的劍法,竟是快劍不成。
胖子朱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快的劍,簡直是魔鬼,不可能。”
吳棠眼神凝立如絲,冷鐵此劍盡得快狠精髓,可惜,還缺一個準字,不然此劍會直插咽喉,不過有此速度,天下去得。
帶小樓一步一步後退,冷鐵的長劍凝立不動,帶小樓身上鮮血飄然墜地,留得一線血痕。帶小樓輕嘯一聲,身形突的飛起道:“我帶小樓自今日起,永棄武當。”一時聞者色變。
朱炎聽罷,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悲是喜,悲是的武當劍法真垃圾,喜的得武當少了一個和自己搶美眉的對手。相較而言,前者更讓人泄氣。
吳棠看看朱炎神情,微笑道:“你也不需如此泄氣,此局關鍵是帶小樓摸不準冷鐵的速度和方位,待得反應過來,想後發制人,已經來不及,本來帶小樓劍身略長是個優勢,只是冷鐵出招再先,身軀前傾側身超過四十度,全身運勁,已比帶小樓搶前半個身位,再加上此前試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