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人爲了填飽肚子而忙碌的時候,視野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羣的小黑點。
“哎,好像不是馬羣啊。”楚扉月將手遮在眼睛上邊往那邊眺望“好像還是衝咱們來的。”
“可能是煙吧,在草原上一縷青煙可是很明顯的。”
沁月指了指他們頭上的煙跡,它綿綿延延的飄出去好遠。
那羣黑點的確是人,他們正趕着自己的馬車飛快地往這邊趕過來。楚扉月可以看到他們每個人都不止一匹馬,估計就是仙妮大姐所說的套馬人隊伍了。
不過套馬人,要馬車幹什麼?帶着不方便行動的家眷麼?他們有人受傷了麼?這樣的思緒在楚扉月的腦中飛快的轉動着。
人家騎着馬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到了離兩個人不遠的地方。
他們紛紛跳下馬,留了幾個人看馬後一羣人就趕了過來。
當先的那個頭領留着雜亂無章的髮型,臉上長着雀斑,鷹鉤鼻是他最大的特徵,海藍色的眼睛閃着冷靜的光芒。他穿着一身緊身的夾克和緊繃繃的褲子,留着馬刺和飛輪的靴子讓他看起來很威武。寬大的腰帶上掛着類似馬鞭馬鎖水壺等用具,看起來比楚扉月他們專業太多了。這纔是長期生活在草原上的人。
他見到敢在草原上生火的竟然是一個怪異的年輕女孩子,不由得一愣。
難道她一直沒遇見馬羣麼?不可能,這是棗紅馬的地盤。那她就是有恃無恐了。
於是他的臉上一下子掛上了燦爛的笑容。他笑着走過來向楚扉月打招呼。
“你好,在下是火烈獵馬團的團長沙米吉,一直在這大草原上幹着套馬的活計。看你是新面孔,是來玩的麼?”
兩兄妹看了看這個自來熟的坐下來套近乎的傢伙,默契的往一起靠了靠。
“不是,是仙妮城主讓我來薊馬草原調查野馬狂暴的問題。我來這一上午了,”楚扉月指了指燒烤架“現在正在吃飯。有何貴幹麼?”
“那你就是花庭的特使大人啦,請恕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沙米吉站起身將帽子扣在胸前行了一個躬。
楚扉月現在已經習慣這些npc對花庭的尊敬態度了,所以也就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去扶他。要是女的說不定還會謙虛一下,男的…你愛咋咋地吧,我不管了。
沙米吉十分的健談,他告訴了楚扉月很多薊馬草原現在的情況。包括楚扉月最感興趣的那些狂暴的野馬,它們是在一週以前突然出現的,剛開始還很少,後來就越來越多了。他們抵擋了兩次野馬的衝擊,雖然很幸運的沒有出現人員傷亡,卻也大感吃不消,所以現在已經準備撤了。
他還告訴楚扉月在草原上點菸一般是求救的信號,因爲靠套馬賣馬討生活的人時間一般都很緊,吃的幾乎都是早就醃製好的食物,所以很少生火。他就是看這裡起了煙還以爲又一個隊伍受到了攻擊,纔來看看的。
楚扉月對自己的無知行爲浪費了人家的感情表示抱歉。他爲了彌補自己的過錯決定護送他們出草原,沙米吉很高興的同意了。
楚扉月和沁月都不會騎馬,楚扉月這個提議也是看他們有馬車才這麼說的。
不過,還是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順着楚扉月的目光,沙米吉看着那輛馬車爲難了一下,然後一咬牙跑進裡面拉出了一個穿着女僕裝的女眷。
楚扉月剛開始還以爲那是人家的愛巢所以覺得還有點不好意思。可等沙米吉帶着那個女眷走近了一看又不是。
因爲那個女眷很明顯哭過。她是一個很纖細瘦弱的女孩子,細胳膊細腿的看起來很柔弱。完全搓衣板的身材好像還不滿14歲,長的倒是很清秀,帶着有一股出塵的氣質。而且噙滿淚珠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楚楚可憐。褐色的長髮柔順的散在背後,隨着微風輕輕的飄動着。但最特別的是她的眼睛,竟然如波斯貓一樣分成了兩種顏色,櫻紅色與翠綠色。而且她的耳朵尖是尖的,隨着她的抽泣而微微顫抖着。
她是個精靈族!來自內心深處的親切感告訴了楚扉月眼前這個女孩子就是他的親族。
哭泣的精靈?莫非這羣套馬人還幹着買賣稀有人口的不法勾當麼?楚扉月的眼神一下子就危險了起來。
沙米吉一看楚扉月將手握在了法杖上就知道他誤會了。他趕緊擺了擺手以示自己的無辜。
“特使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沙米吉高舉自己的雙手慌張的說道“她是我們隊伍裡的藥劑師,我們在鎮上的酒館裡招到的。她哭是因爲她想去薊馬河的源頭而我不允許,那多出了很多奇怪的元素生物現在很危險。其實我們懷疑這次野馬狂暴事件就是她搞出來的,所以我們準備回去將她交給花庭處理。”
“是這樣的麼?”楚扉月轉過頭看着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精靈少女問道。
少女點了點頭,用後背擦了擦臉後深吸一口氣,直接朝着楚扉月跪了下去。
“草原精靈艾莎·綠野之風,參見陛下。”
楚扉月愣了一下,趕緊將她扶起來。這個女孩竟然看出了自己元素精靈皇族的身份,莫非是血脈上的感知麼?
沙米吉一聽艾莎的話驚得咬到了舌頭。他捂着嘴也跪了下去重重的衝楚扉月磕了一個頭,楚扉月的法師之手一時竟拉不起來他。
“你們,這是幹嘛啊。”楚扉月撓了撓頭,這扶起一個另一個又跪下了咋整啊。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來陛下,剛剛如有冒犯萬望見諒。”現在的沙米吉被楚扉月用兩道矮點的土牆夾了起來,這樣他就跪不下去了。
“我也沒要怪你們啊,你剛纔對我說話很客氣,我不知道你哪冒犯我了。”楚扉月頭疼的看着眼前這兩個自己找罪受的傢伙“好吧,我恕你們無罪。”
這下子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不再下跪了。楚扉月很不理解他們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尊敬,他們好像沒看出來自己的職業而單純是對自己種族的崇拜。這和迪克艾克林克新手村村長他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禮節了,唯有信仰才能解釋他們的虔誠。元素精靈族,爲什麼會受到如此的尊敬?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麼你認爲她就是罪魁禍首了吧?”
“遵命,陛下。兩週前我們曾在薊馬河的源頭停留過一夜。艾莎在配藥的時候在那裡清洗自己的實驗用具。之後便出現了被狂暴的野馬,就連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她的那些試管出了問題而堅持去那裡看看。”沙米吉指了指那輛馬車“那裡太危險了,所以我決定將她送到花庭去。她一直都在自責,所以纔會躲在馬車裡哭的,真的不是因爲我捉了她。”
“真的是這樣麼?”
精靈少女點了點頭,剛剛停下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楚扉月看她哭的那麼傷心自己心裡都難受。他伸手擦去了少女臉上的淚痕後下了一個決定。
“那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