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接聽鍵,傳來了一陣雜亂的電流聲,殘咋着沉重的喘息。
我心底一沉,急忙問道:“朵朵,怎麼了?”
電話那邊支支吾吾的響了一陣,傳來了幾個人的爭吵,甚至還有酒瓶破裂的聲音,似乎發生了爭執一般。
“朵朵?你怎麼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攀上心頭,我急忙問道。
電話那邊又響起了雜亂的聲音,仿若在爭搶手機一般,終於,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
“小宇。你快來幫幫我們,快來。”
我面色一沉,聲音冷了下來,“你們在哪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在咱們上次喝酒的地方,你快來,快過來~~”
朵朵的啜泣的聲音猛然消失,電話急急的掛掉了。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腦中思緒飛速的運轉。我和朵朵的交際並不算多,只是在遊戲中認識,到現在就那麼幾天。算不上是朋友,但是絕對算的上是交好的人,而且朵朵在遊戲中已經就職了隱藏職業暮色遊俠。不管是從交情上,還是從價值上,都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一般大學生出門都是成羣結隊的,發生打架的可能性不算大,而且如果真是打架的話,自然不會叫我,和我扯得上關係的話,應該就是...
我眼中閃過精光,朵朵對我的瞭解,最多的也就是遊戲的操作,這麼說來,她打給我,應該是和遊戲中有關的事情。
回到房間之中,陳旭仍然躺在牀上,雙眼緊閉,手鐲微微的發光,顯然是在遊戲中拼鬥着。
我輕嘆了口氣,也沒有去碰他,換了身衣服,轉身離開。
其餘幾個人也都在遊戲中,董潤榮除外,她還在癡情自己的廚藝呢,想來也是沒有功夫陪我出門。
鑰匙在茶几上,車在樓下。
在馬路上疾馳了那麼幾分鐘,到了上次和朵朵幾個人喝酒的大排檔。
隔着車門,就看見兩撥人隔着一張酒桌對峙着,最前方的兩個人明顯有些喝高了,動作有些不和諧,但是依舊一臉囂張的舞動着。
朵朵臉上掛着淚,拼命的拽着一個男生往後拖。
那個男生上次喝酒時也在,我記得是叫小楓,他右手以一個詭異的弧度下垂着, 看起來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顯然是骨折了。身後三個男生,還有幾個女生,面色都十分陰沉,但是面對對面人的挑釁,卻是針鋒不讓。
遠處一輛銀白色的奧迪車上,一個大約二十歲的青年,手中舉着一個紅酒杯,杯中的酒色慘紅,不知呈的是血還是酒水,一臉欠揍的樣子,戲謔的看着喧鬧的人羣,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他皮膚很白嫩,看起來很秀氣,長長的斜劉海遮住了半個眼睛,看起來頗爲帥氣,只是嘴角若有若無的嘲諷,讓人感覺有些反感。
旁邊還有兩個男生,仿若咯羅一般,一臉阿諛的笑着,時不時的點點頭。
我恢復了一下情緒,面色平靜,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似乎聽到了車門響,那個人很瀟灑的歪過頭,劉海輕輕的一動,露出了半個眼,目光掃來。手中的紅酒微微搖晃了一下,輕輕張開嘴,似乎要說什麼。
我直接無視了他,徑直從三個人的身前走過,向朵朵走去。
那人手中的酒杯尷尬的佇在空中,盯着我的背影,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朵朵,怎麼了?”我走到朵朵背後,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後背。
朵朵身體一震,轉過身,掛着淚珠的臉龐之上,瞬間涌過一抹驚喜。她伸出小手,在臉上摸了一把,艱難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鬆開緊抓着小楓的手,像只小鳥一般,向我撲了過來。
這一下倒是讓我無所適從,尷尬的舉着雙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我衣服上抹了一會,趴在我身上開始低聲的啜泣。
我輕輕撫了下朵朵的額頭,轉身問道:“你們,怎麼了?”
“靠,你們還叫幫手來着是吧?人誰沒有呀?叫,隨便叫,看你能拉過來多少人。”對面那個人從身後人的拉扯中掙脫了出來,狠狠的一腳在了小楓的肚子上。
小楓身體一彎,一聲悶哼,踉蹌着向後退了幾步,臉上涌起一陣不甘,但是掙扎了幾下,卻是沒有衝上前去。
“怎麼回事?”我急忙推開朵朵,伸手將小楓浮了起來。
那人踉蹌着晃動了幾步,揉了揉眼睛,掙扎着推開了身邊人,搖晃着向我走了過來。
我輕輕瞥了一眼,轉過頭不再去看他,拉開一張椅子,將小楓扶在了上面。
那人扭着頭對着我看了半天,指點半天,結結巴巴的問道:“那誰,那是誰呀?”
身邊人都沒有說話,面色難堪的對着我搖了搖頭,上前扶住那人。
我冷冷的瞥了一眼,沒有多說。
小楓一隻手搭着我的肩膀,喘着粗氣說道:“他們是我們隔壁學校的林業大學的學生。”
“哦?然後呢?”
“他們幾個是那個學校一個戰隊,在大學競技中很有名氣的,然後一起出來喝酒,不知道怎麼的,就發生爭執了,兩邊人都喝多酒了,他們說,要虐掉我們。”
“那你們輸了?”
“輸了。”小楓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是隨即臉上又露出不甘,面部猙獰的說道:“不,我沒輸,他們耍賴。”
“什麼?”我微微皺起了眉頭。
小楓喘了口氣,喘着粗氣,伸手指着靠在車上的那個人說道:“那個人叫門鑫,他是戰隊的隊長,據說家裡很有錢。他很囂張的說,讓我和朵朵兩個人一起上。”
“那你們一起上了?”我繼續問道。
小楓苦笑了一聲:“沒有,他們知道朵朵是個很牛逼的隱藏職業,然後那個人....”
小楓輕輕擺了一下頭,嘟嘴看了看對面那個喝多了撒酒瘋的人,繼續說道:“那個人叫孫光,他把朵朵的手鐲給弄壞了。我讓他們賠償,他們就說比賽,贏了就陪給我們,輸了就滾蛋。”
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情況。
現在市場上一個遊戲手鐲售價在5000元左右,對於大學生來說,可能是一筆不少的資金,但是對於門鑫這樣的人來說,也就是一桌飯,甚至一瓶酒的價錢。
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那個手鐲,而是要羞辱!!
我轉身看了一下朵朵,她眼角依舊是紅撲撲的,看起來,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抓着我的衣角輕聲啜泣着。
“他是光明正大打贏你的嗎?”我盯着門鑫,輕輕擰了一下頭,脖頸的骨節噼啪一陣作響。
“...是...”小楓臉上輕輕一紅,語氣很明顯低沉了下來,頭似乎要埋到肚子裡,“可是,他操作確實不怎麼樣,如果是平時,我完全有把握贏的,只是...”
“只是什麼?”
“我打遊戲的時候,忽然感覺身體不舒服,可能是酒喝多了。”小楓輕聲說道。
“哦?哪裡不舒服?”我心底一陣,隱隱感覺右眼皮有點跳動。
“腿上吧。”小楓擡起頭,有點委屈的看了我一眼,“不是一點不舒服,就感覺那一下,就好像有針扎的一樣,然後手鐲顯示非正常登陸,就給我強制下線了。下線的時候,他...”
我沒有說話,半蹲在地上,拉住身邊幾個人蹲了下來:“把他褲腿撩起來。”
對面的那個人,本來醉意熏熏的打着踉蹌,聽到這一句話,渾身一震,一陣驚慌的神色從臉上閃過。
“靠,你他孃的多管閒事是吧?”那個人身高大致有一米八二左右,比我高出大致有一頭。
他仗着身高,擡腿一腳向我撩來,攻勢兇猛,哪裡像是醉酒的人。
對於職業的競技人員來說,體能和身體強度的鍛鍊時每天必不可少的一個課程。甚至有的人在平常的鍛鍊之中,尋找適合自己的節奏。
我眼中微微閃過一閃寒芒,不露聲色的在他的腿上輕輕拍了一下,將腳力卸去大半。
腳撩在我的肩膀上,並沒有多大力道,但是卻有一個清晰的印記留了下來。
我身體猛然一個踉蹌,急忙雙手扶住底,臉上露出怒容。
“在場的都是證人,他無緣無故的動手,現在就算老子打死他,也屬於正當防衛!”我驀然起身,指着那個人以及其身後的一羣人,淡淡的說道。
孫光似乎反映了過來,急忙轉頭向門鑫看去。
我手疾眼快,拎起桌子上的一個酒瓶,狠狠的向着孫光的額頭上砸去。
他的眼睛惶恐的等着,眼睜睜的看着酒瓶落在了前額之上,一股殷紅的鮮血從額角滲出。
我腳下並沒有停頓,拽住孫光一頭非主流等離子燙,狠狠的按在了桌子上。
“把褲腿撩起來。” 我目光如虎,淡淡的從對面的人身上掃過,轉身對着朵朵身後的幾個人說道。
那三個男生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脫下了小楓腳上的靴子,輕輕的將褲腿撩起。
小楓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而隨着三個人的動作,一行人的漸漸瞪大了眼!